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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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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意把自己偽裝得跟瓊瑤大媽的女主角一樣純情,親愛的讀者們呐,實在不好意思。我早就說過,我好色、拜金、庸俗……這麼齷齪的一個人,難得有點少女情懷,您就忍著點吧。雖然我也很不好意思將其公諸於眾,問題是我當時所屬的環境已經變了,就像盤古唱的:我以為只有豬才住在圈裡,突然間有很多東西都往圈裡擠。現實與想像原來從不一樣,身處這個豬圈我備感憂傷,只有看著宣樺的小房間時我是心安理得的,喝著喜歡的綠茶,感覺這世界上還有一個明淨清爽的角落,可以讓目光停留,不再噁心。我知道一切都無法回到從前,所以,此情,無關風月。 我只想安靜地看著你。 夏郡最初對我還是不錯的,那時候我也比較聽話,後來兩個人一起闖出名堂,便開始看對方不順眼。我覺得他缺乏開拓,他討厭別人當他是我的「御用」攝影師。 我們是典型的可共苦不可同甘型。 同居倆月後就有女人打電話找他,他說,「呀!又有事兒!出去一下。」 一去就是一禮拜。 回來以後還硬說有正事兒,「朋友在外地幫我攬的活兒,不好往外推吧?跟錢又沒仇。」 「編得不賴,」我欣賞地看著他,「其實你應該考慮當個編劇,肯定比海岩編得好。」 夏郡最大的毛病就是虛偽,當婊子還一定要立一牌坊。他立刻翻臉,「你什麼意思?」 我懶得理他。 有一次他把我的天狼拆下來,挪到天臺上去看流星雨,我一言不發把他所有的衣服從視窗扔了下去。 夏郡抬手給了我一巴掌。 我們充滿仇恨地對視著。眼裡噌噌地冒著火苗子。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會在一起,我沒請過他來,他自己不時來看看,有時就落下件衣服、掉個打火機什麼的。後來……接了幾個單子忙起來的時候他就乾脆不走了。我心情一直處在鬱悶之中,飲食不規律,胃病又犯了。夜裡疼起來在床上打滾,吃了好些藥都治不好。 那天半夜十二點多,我又疼起來了,實在無法忍受,就叫他開車帶我去醫院。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看我實在疼得厲害,就說:「開車趕到醫院,也得十幾分鐘。醫院也無非給你打杜冷丁止痛。這樣吧,我這裡有止疼藥,一樣的效果,你先用點。」 我警覺地問:「你怎麼會有止痛藥?你買止痛藥幹什麼?哪裡不舒服?」 「哦,是這樣的。前一陣子認識一個開飯店的,他給我的……」他支支吾吾地說。 「我不吸,疼死也不吸!我要去醫院,讓醫生處理!」 「去醫院一樣打杜冷丁,杜冷丁也是毒品。杜冷丁可比這些粉子純度高得多,一針下去,等於吸毒!」 雖然我也大致明白杜冷丁跟毒品差不多,但心理上還是以為打杜冷丁不是吸毒。 「你看你,疼成這樣,冷汗珠子跟豆子一樣大了!先吸幾口,止痛,天亮我再帶你去醫院!你想想,我會拉你下水嗎?」他命令道。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頭。 後來我們一起成名,有外面的工作室請我去幫忙,他沒事就也跟著去,拍外景時幫著清清場什麼的。我習慣了也不當回事兒,後來大家也就公認了我們是「一對兒」。事實上有很多事情是他幫我接洽的,包括「買糧」,我不喜歡和這個圈子裡的人說話,無聊。 我放棄了面試的機會,應考需要很好的記憶力和充沛的精力,而我的記性已經開始變壞,時常騎馬找馬,脾氣也暴躁,稍有不是就想找人吵架。皮膚灰黃色,一臉煙氣,從前上鏡根本不怎麼需要打理,現在至少要花兩個小時來上粉底。幾個合作的攝影師都看出來,小周已經跟著老夏做事,不時勸我,「能少磕還是少磕點兒吧,你看你都成什麼了?」 「用你管?」 小周厭惡地指著鏡子裡的我:「你自己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兒?」 我看看鏡子,橫看豎看除了面黃肌瘦沒看出什麼大毛病來,「怎麼了?」 「算了不說你了。」小周鄙夷地轉過臉去。 真的,我想宣樺是有一定預見性的,早看出我貪慕虛榮不思進取,所以我跟老夏混在一起也很正常,正是爛鍋找個爛鍋蓋爛人自有爛人愛。可是,這都是和宣樺分手後的事兒啊!我對宣樺始終恨不起來,哪怕他冤枉我,他不信任我,我都恨不起來。我買下了那個可以看到宣樺房間的公寓頂層,為此花光了我出道以來的積蓄。 「很愛很愛你所以願意 不牽絆你 飛向幸福的地方去 很愛很愛你所以願意 捨得讓你 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飛去」 這是我現階段最喜歡的一首歌。一唱起來就聲情並茂搖頭晃腦抱著麥死都不撒手。上次在錢櫃玩,有個娛記姐姐點了這一首,結果我鳩占鵲巢,唱得聲嘶力竭,別人都不好意思跟我搶麥,轉而向老夏起哄。老夏笑呵呵過來在我腦門上拍了一巴掌,「丟人不丟人啊你?你想讓我往哪飛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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