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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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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樂,他是我的愛情理想,耗子是現實愛情,當理想靠近時,我怎麼會不奮不顧身。別說我在傷害耗子,我們都在劫難逃。」小艾蹲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拍打著積水,過了許久才開口再說話,「喜樂,我捨不得我從十六歲開始給他的時光,捨不得我的第一次,捨不得我妹用命做出的退出。我和他,註定了,收不了場了。」 我後退了兩步,有些話我不敢說出來,我怕傷到她怕她更難過。我忽然看清小艾愛著的只是她自己。她懷念著那個男人,只因為他跟她的花樣年華牽連在一起,她真正懷念的不過是自己在豆蔻年華裡對愛的付出和幻想。 我不再勸慰她什麼,也坐下,靜靜陪她淋著雨,也許雨水可以沖淡她的羞愧。雨慢慢小了下去,有點起風,我的內衣內褲都濕透,粘在身上,風吹過來,冰冷刺骨。 小艾突然跳起來,過來拉我起來,她笑著說:「明天該生大病了,我們。不過我還是很開心,因為這樣的雨夜,有個好朋友陪我淋雨。」 我也笑了,心想,可以進屋了,應該。好冷哦。 可小艾站著沒動,繼續說道:「喜樂,我們是好朋友嗎。」 我肯定地點點頭。 小艾卻搖頭了,她說:「喜樂,你總是擺著一副自以為是的清高和獨立,你當我是朋友卻對我藏著你所有的心事。」 我看著她幽怨的眼神,想起了三年前通宵上網的那個淩晨,許婷的那些表情和話語。原來女人對友情也和愛情一樣態度,不允許有私人空間,你不對她赤裸裸,她就認定你心裡對她有背叛。 我輕聲說:「小艾,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當然是我朋友。」 「朋友?」小艾甩開了我的手,攏攏頭髮,轉過身不再看我,她大聲說,「你有朋友嗎。你的冷靜有時甚至讓人想恨。你所有的心事從不對誰開放,使你身邊的人很有挫敗感。」 我痛苦地咽咽口水,無話可說。多數時間裡我無法開口對某個人全盤傾訴,只是因為我不能確定他是否會一直在,是否能一直安慰我傾聽我,是否在我需要肩膀的時候他就會及時出現,生活如此缺乏安全感,只能相信自己。 「小艾,你怎麼突然說這些,我……」 小艾打斷了我,她說:「進屋吧,沖澡睡覺。嗯?」 我跟她進了屋,我說你先去洗吧,我燒壺水,等你出來喝。 我脫了外套扔進洗衣機的桶裡,轉身進了廚房燒開水。頭髮上的雨水順勢滴下,我伸手攏了攏,才看見十指的指甲全都凍的烏青。呵呵,是什麼讓人變得愚蠢和勇敢? 我第二次洗澡出來,小艾已經先睡下了。我不忍弄濕乾淨的枕頭,所以堅持等頭髮幹透。嘉茗發來短信瞭解情況,叮囑我趕快上床睡覺。 鑽進被窩裡,把身子蜷成一團,可怎麼也暖和不起來。洗澡洗到一半,熱水變冷水時,我才發現煤氣罐上貼著張紙條,是希頤留下的,說走得急,沒來得及換煤氣罐。在寒冷的天氣裡,洗澡中途沒了熱水,無疑是件痛苦的事。我暗自感歎時運不濟。轉頭看小艾熟睡的臉,心裡略有些安慰。 清晨醒來,小艾已起床,客廳裡有說話聲,我分辨不清是誰在講話,只覺腦袋很重很暈,渾身發冷,喉嚨生痛,只好閉眼靜靜躺著。 小艾進屋,說了句:還睡呢,那我先去學校報到了。 我暈忽忽的,好像聽著客廳裡有人來回走動。不知躺了多久,我越來越覺得乏力,想起身找水喝。居然站都站不穩,我低頭看路,扶著牆慢慢走。 剛挪出門口,被人一把扶住,我抬頭看,是嘉茗。 他說:「你怎麼了?小艾說你還在睡,我一直輕手輕腳生怕吵醒你呢。」 我張口,竟然發不出聲音。我費力地咽咽口水,搖搖頭。全身的重量都落在嘉茗扶我的那只手臂上。 他伸手摸摸我的額頭,氣鼓鼓地說:「這麼燙,發燒了也一聲不吭悶在床上,真不乖。走,上醫院。」 我賴著不動,我不願意去醫院,那裡的氣味讓人想嘔吐,醫生的臉麻木沒有任何表情,像極了動畫片裡的機械判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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