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豆腐，不是渣(53)

五十三

　　可惜態度一點也沒變啊，而且原本是他說有話對我說啊！我歎氣，直接道：「我現在的工作是你幫忙，我才被錄用的嗎？」

　　「我只是推薦。」他糾正，「而且你確實也能勝任這份工作，高堅說你幹得不錯。」高堅就是我現在的老闆。

　　「是這樣嗎？」我將信將疑，卻又不好再說什麼。想著要不要對他說聲謝謝，口中卻道，「剛才你說有話跟我說，什麼話？」

　　「走走吧。」他卻說，兩隻手插進口袋，往馬路對面的便利店走去。

　　我不明所以，看他穿越馬路，卻沒有動。已經不是我老闆了，我幹嗎要聽你的？

　　他停住，回頭看我，就站在路中間，一輛計程車鳴著喇叭提醒他讓路，而他沒有動。我抓抓頭只好跟過去，他這才讓路走到馬路對面。

　　「錢總，你有話快說。」我沒好氣地說。

　　「你可以叫我錢律了，我已經不是你老闆。」他說。

　　「好，錢律。」我答得很快。

　　他竟然笑了笑，與我站在便利店的門口，似乎在想著怎麼開口，過了會兒才道：「有些話在你是我助理的時候說出來並不合適，這也是我把你調離的原因之一。我承認我有私心，但我沒想到你會辭職。」

　　他沒頭沒腦地說了這句話，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了想還是不明白，便有些傻傻地問：「有些話？什麼話？」

　　他盯著我，眼睛燦若星辰，我只覺得想移開眼睛，卻聽到他漫不經心的一句：「我想我有點喜歡你，楊娟娟。」

　　「哦，啊？！」我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張大了嘴。幻聽？一定是幻聽。

　　我就這麼張著嘴看著他，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他說：「口水流下來了。」

　　我猛地合上嘴，看到他竟然在笑，然後嗆了一下，直咳得驚天動地。他看著我咳，袖手旁觀。

　　「你剛才說你什麼我？」我扶著牆，半天才道。

　　「我喜歡你。」他很平靜地說。

　　這應該算是情話吧？可怎麼聽上去好像跟平時說「這個表不對，拿去重做」時的口吻沒有差別？還是幻聽，我對自己說。

　　「錢律你確定沒有喝醉或是嗑藥？」

　　「我很清醒。」他依然很平靜。

　　「那就是你穿越了。」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古怪的扭曲。

　　「穿越？」他皺眉。

　　穿越就是太離譜了。我並不想與他解釋這個火星詞，只是用手蓋住臉，自言自語道：「那就是我穿越了。」我百思不得其解，錢律為什麼忽然跑來和我說這樣的話，難道我從剛才到現在一直處在幻覺中？

　　「你不是有女朋友？」我還是有些不死心地問。

　　「騙你的。」他說。騙了人，竟然在他口中如此輕鬆地就承認了。

　　「為什麼？」我發現自己的聲音扭曲得更厲害了。

　　「因為不想看什麼啤酒瓶。」

　　「就這樣？」

　　「就這樣。」

　　「算我沒問。」我直接暴走。

　　他似乎早料到我不會走遠，沒有喊住我，而我真的又停下來，完全是中了大獎又不信，卻又不甘心的心態。隔著馬路，我又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說的那句話是真的？」

　　他看著我，夜風迎面吹來，將他的大衣衣角吹起，竟然讓一向冷漠的他有種翩然的感覺，「真的。」

　　我真的完全糊塗了，站住，疑惑地看著他。我之所以認為現在是幻覺，是因為不信錢律會說這樣的話，但現在確實不是幻覺吧？

　　「那你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我聽到自己說。

　　「說不清楚，但應該是很久以前。」他想了想才回答。

　　那是什麼情況啊？還是在我表白之前？我張大嘴，「你不厚道，那你還說你有女朋友，我差點羞憤而死你知不知道？」

　　他盯著我，如同盯著個笨蛋，「可惜那時我只覺得你實在太不適合做助理，工作時間想入非非不說，還臆想自己的上司。」

　　「錢律！」我握緊拳頭，「現在說喜歡我的可是你。」

　　他表情冷淡，道：「我只是說有點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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