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豆腐，不是渣(35)

三十五

　　我一直說他是小受，無非就是因為他長得漂亮。小的時候很像女孩子，臉也是圓圓的，超可愛。現在下巴變尖，輪廓卻仍是柔和，只是那對眉毛長得極濃，總算顯出點陽剛之氣，讓他整體看上去不會顯得陰柔，倒是書卷氣很重。

　　我對著他的臉東瞧瞧西瞧瞧，然後一下下地按快門。心想，回去用工具把照片上他的眉毛修細一點，然後貼到腐女網站去，保准一堆腐女對著流口水。

　　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更賣力地拍。方非總算受不了那一記記的快門聲，眼睛沒睜開，卻準確地找到相機的位置，大手奪過來，睜開眼看著我道：「你拍夠了沒？」

　　我滿臉無辜，道：「你睡你的，我拍我的，礙到你了？」

　　他歎了口氣，看了眼手中的相機然後關掉，直接塞進自己的背包裡，放在自己的座位下。

　　「喂，我沒有不讓你睡覺，你為什麼不讓我拍照片？」我拉著他胡鬧，全因為他太好欺負，再加上我真的坐車坐得很無聊。

　　他打了個哈欠，側著身對著我，「好，那我陪你聊天，我們就說說你為什麼辭職。」

　　這是他第一次問我這個問題，我一怔，同時又想到那些讓人鬱悶的事，無精打采地放開他，別過頭去不看他，道：「你睡覺吧，我不妨礙你。」

　　17觀音保佑我

　　他半天沒有聲音，但我覺得他一定在用探究的眼光看著我，忍不住回過頭準備白他一眼，結果一回頭，卻看到那廝眼睛閉著又在睡覺。

　　「方小非，你再睡。」我張牙舞爪地伸手過去想掐他脖子，但看著他實在很困的樣子，半途又縮回了手。算了，本來就是我說也沒說一聲就要去普陀山，他這麼困也是我害的，我就不要再折騰他了。我稍稍坐過去點，把他歪著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心道：知足吧，方小非，老娘的肩第一次讓男人枕。

　　我戴上了耳機，開始聽音樂，外面風景算不得好，卻因為不斷地向後移去，因此有了催眠作用。我歪過頭去，頭靠在方非的頭上閉上眼，鼻端是我硬逼著方非用的帶草莓香的洗髮水的味道。他的頭髮柔軟，並不是純黑色，而是咖啡色的，我後來才知道，發色與膚色有關，皮膚白的人，毛髮的顏色就相對淺一些。小的時候，我和幾個玩伴卻經常管他咖啡色的頭髮叫「小黃毛」，把他弄哭了好幾次。

　　「小黃毛。」我自言自語，然後那草莓香終於刺激到我的鼻腔，我開始很沒人性地打噴嚏，再然後我的手機也很沒人性地響了起來。我手忙腳亂地去看來電顯示，果然是公司的號碼。是通知我交接還是……我猶豫了一下才接起來，是小金。

　　「娟娟原來你休假了啊？我還以為你生病了，打你電話又不開機。」她嬌聲埋怨著。

　　休假？我腦中閃出無數個問號，半晌才問了一句：「誰說我休假的？」

　　「你老闆啊！我看到你沒來就去問芳姐，芳姐說不知道，打你手機又關機。是May問的錢律，錢律說你休假了，回來再補休假單給人事部。」

　　「啊？」我回不過神，用力吞了口口水道，「他真的這麼說？」

　　「是啊，他還讓我打電話跟你說，事情很多，不要休太長時間，休四五天就回來上班。娟娟，你休假去幹什麼了啊？」

　　我愣在那裡，怎麼會這樣？我分明發了辭職信給他啊，而且是看著發送成功的，難道郵箱出了問題？還是錢律看中文有障礙？

　　那頭小金還在一個勁地問東問西，我沒有心思跟她瞎扯，匆匆掛了電話，發愣。

　　「什麼事情？」方非早就被我的噴嚏和電話鈴聲弄得毫無睡意，看著我的神情，問道。

　　我無意識地玩著手機上新買的掛件，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們此去一定要多求些辟邪的寶貝回來，貌似某人中邪了，要麼就是我中邪了。」

　　有人說普陀山每年都要去，連著去三年，你的願望就會實現了，這正好是我第三次來。我很用心地燃了香拜了佛，除了希望世界和平、風調雨順，另一個就是我幾次來都恒久不變的願望——嫁出去。從第一年來時希望嫁個金龜婿，到第二次來希望能嫁個像樣一點的，再到現在希望嫁出去就好，我的願望似乎越來越低要求了。

　　我許好願睜開眼時，方非正側著頭看著我，我白他一眼，「看什麼看？」

　　「你許了什麼願望？」他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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