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豆腐，不是渣(15)

十五

　　一陣狂吐，人家是醉了才吐，我沒醉就開始吐了，只吐得胃裡抽痛才停下來，然後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嘀咕道：「楊娟娟，你就是愛被美色誘惑，看吧，得罪了別人還害了自己，何苦呢？」

　　半天才從衛生間裡出來，然後看到芳姐站在門口，「娟娟，你沒事吧？」

　　我搖著頭，有些垂頭喪氣，「當減肥，今天吃的油水太多了。」

　　芳姐拍拍我的背，笑道：「幸虧你啊，要是今天老闆喝醉了醜態百出，我們以後還有好日子過啊？那幫經理拍拍屁股回駐地去了，我們倒楣啊。」

　　我更悶，道：「可人家怪我巴結老闆呢。」

　　芳姐朝天翻了個白眼，「巴結怎麼了，老闆不就是用來巴結的？娟娟，別理他們。」說著拉著我回包廂。

　　我聽著很有道理，對，巴結有錯嗎？老娘為帥哥犧牲有錯嗎？

　　一直吃到十點多，期間方非似乎明白過來，直接打電話過來問：「你是不是喝醉了？哪個飯店接你？」

　　我吐空了肚子已經很清醒，道：「小子你才明白過來？要真醉了，老娘出什麼事，就是你的責任。」

　　他在電話那頭笑，道：「你發消息過來時正好有個急診，所以沒多想。再說了，三十歲的老姑娘，前三十年沒出什麼事，現在就更不會了。」

　　「你放屁，老娘二十九，不是三十。」我當場就吼出來，然後周圍一干人同時靜下來看我。

　　我回過神，對著手機道了聲，「就這樣。」然後迅速地按掉。

　　「我們知道你二十九。」不知誰說了一句，還特別強調了「二十九」三個字。

　　我大窘，低低地回了一句：「知道就好。」

　　「而且還知道你沒有男朋友。」那人不知死活，我看過去，正是華北經理。

　　我咬牙切齒，沒男朋友怎麼了，低人一等啊？卻提醒自己今天不要再惹他，便軟綿綿地把太極打回去，道：「還請陳經理多留意年輕才俊。」

　　「二十九歲了哦，年輕、才俊？我儘量。」

　　其他人都笑，我的手已在桌下將桌布擰成一團。這就是我的悲哀，不就是沒結婚、沒男朋友嗎？可每次說起卻總像是低人一等，而我往往在這裡就失了鬥志。

　　後面聽到芳姐替我說話，華東經理也替我說了幾句，可我一點也沒有覺得好過很多。轉頭時看到錢律正看著我，對這個話題他並沒有說什麼，也不方便說什麼，只看我一眼就轉過頭去，然後站起來說：「今天差不多了，叫服務員埋單吧。」

　　大家順路的搭一輛計程車回家，我和芳姐還有錢律正好順路，就一起坐一輛車。錢律坐在前座，我和芳姐坐在後座，其實我和芳姐都不是太想和這座冰山坐一輛車，但沒辦法，誰讓我們順路。

　　一路上，芳姐找了些話題聊，我也配合著搭話，自始至終錢律沒發一言。然後芳姐到家了，車裡除了駕駛員就剩我和錢律，我頓時覺得車裡沉悶異常。不知道說什麼好，就乾脆和方非發消息，他已經回家，又問我要不要接，我說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然後有一條沒一條地亂髮。

　　「今天謝謝你。」忽然，我聽到前座的錢律說了一句。

　　我一時沒回過神，傻傻地問：「什麼？」

　　「喝酒的事。」

　　「哦。」我反應過來，立即順杆往上爬，「為老闆擋酒是我的工作，是我應該做的。」說得極響亮，然後被噁心到地吐吐舌頭。

　　他沒有再答話，靠著靠背，我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

　　以為他不會再說話，半晌後卻又聽到他說了一句：「原來你並不是笨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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