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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劉煙煙直接把書扔她臉上:「你去死啦,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再嘴賤我詛咒你掛科。」「太惡毒了你。」李木子無奈拿過書,她可不想陷入補考地獄。與吳小芳碰過面後,劉煙煙幾乎立刻忘記了這件事。她本身就是個心思單純的人,無關的人和事她根本不會費心會記住一點半點兒,所以幾天後接到吳小芳的電話她非常驚訝。吳小芳在上次碰過面的咖啡店等她,今天她不是因為工作,所以穿了件裸色的洋裝,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幾歲。劉煙煙一進門,吳小芳就笑著沖她揮手,一副老朋友見面的樣子,這讓討厭自來熟的劉煙煙更是心情不佳。「你要喝點什麼?茶還是咖啡?」「給我來一杯水。」劉煙煙沒什麼耐心地打發服務生,而後說:「我沒有跟你一起坐下喝咖啡的理由。你不要拐彎抹角的,有什麼事直接說。」其實她本不想來的,只因為這女人在電話裡說了一句,如果你想被苗桐一直騙下去的話,就不要來了,反正我也沒什麼損失。這個女人的拿手好戲就是挑撥離間,她倒是想見一下,吳小芳到底用了多麼低劣的方法來做這些小動作。「要不是我跟苗桐認識了將近十年,我還以為她有什麼妖術,把你們這些人都收服得老老實實的。」

  吳小芳無意識的用手指摩挲著咖啡杯,露出了一些苦笑,「以前劉秘書疼她,現在白叔叔也喜歡她,現在就連她的情敵也這麼維護她,我真的不懂,她到地有什麼好。」「你不瞭解她的好,是因為她比你好太多,你嫉妒她。」劉煙煙不客氣地說,「如果你是要用這種失敗者的口氣來宣揚苗條的勝利和偉大的話,我覺得我可以走了。」「她是很好,所以,她可以輕鬆得到你拼了命也得不到的東西。」劉煙煙悠閒地看著她,目光卻是沒有焦距的,陷入了某種深沉的回憶中,「剛開始她的存在會讓你覺得很溫暖,就像你本來浸泡在寒冷的冰水裡,他卻把你拉進了溫泉裡,然後你覺得,有這個人在身邊真好啊。可是她的溫度卻是一點點的上升,等發現的時候,水已經要沸騰的時候,你已經死了。」劉煙煙笑了一下:「我覺得你可以去寫小說了,形容得很文藝。可惜我不覺得她是沸水,即使她是,這種溫度也灼傷不到我。」吳小芳無意識的點點頭:「我剛開始也這麼以為。」

  不知道為什麼劉煙煙覺得自己不該來的,與其聽這個女人胡說八道,她到不如在家裡多看兩集討厭的韓國家庭劇。吳小芳那沉默寂寥的表情,讓她說不出的焦躁,內心裡模模糊糊地充斥著憤怒感。就在劉豔豔受不了她古怪的沉默時,吳小芳突然說:「你現在還是很愛謝翎吧?曾經喜歡到願意為他去死,現在呢?現在他在追苗桐吧。而苗桐一定會告訴謝翎。你該珍惜的人是劉煙煙。可是你不用感動,因為她這麼做並不是為了你。」吳小芳直視她的眼睛,不懷好意的笑著,「因為你不知道她是心思多麼骯髒的人,在我們還需要抱著娃娃睡覺的時候,她就要想著怎麼爬到白叔叔的床上去了。」

  「你胡說!」劉煙煙憤怒起來,「你夠了吧!你不用把她說得那麼髒!你這種惟利是圖的虛偽女人除了背後搞些下三濫的東西你還會什麼!」「難道你就不虛偽嗎?為什麼你不肯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呢?」吳小芳笑起來,「剝掉善良可愛的你的外衣,其實我們身體裡最深處有個面目可憎的自己拿著刀子在說。如果她消失就好了。」劉豔豔仿佛被雷擊般,怔怔看著她。吳小芳把錢壓在咖啡杯下麵,站起身:「說真的,我好羡慕你可以把虛偽隱藏的這麼漂亮。」

  苗桐跟著採訪車回到社裡時,雨說下就下起來了,帶著土腥氣的冰涼的雨水彌漫在車廂裡。讓人心裡空落落的寂寞。司機和林樂在聊昨晚那場無聊透頂的球賽,大雨和紅燈造成的堵車讓路上的車笛聲鳴成一片。看到這樣大的雨,讓她很容易想起與白惜言吵架的夜裡。她很久沒有發郵件給他了,前段時間忙有幾天沒發,然而他也沒有發過來,苗桐猛然醒悟,或許自己一廂情願的聯絡對他來說是負擔,所以就這樣從善如流的冷淡下來。

  「啪」相機快門的聲音,苗桐一下子回過神來,對著林樂呵呵笑的臉:「又拍我?」「我說了嘛,將來我辦個人攝影展,一定要把你的照片掛滿展廳。」林樂興奮地看著照片,「哇,不得了,這張太棒了。」回到社裡,苗桐在走廊裡看到了渾身濕透還在滴著水的劉煙煙,全身抖成一團坐在休息椅上。她大驚失色,急忙去拿了幹毛巾,邊幫他擦頭髮便問她:「你怎麼了?跟你哥吵架了?怎麼不先給我打個電話?」

  劉煙煙一言不發,呆呆的看著地面,兩個大黑眼圈和陷進去的臉頰讓苗桐覺得心裡止不住的發緊。不過是半個月沒見,為什麼這孩子就像失去水分的花朵一樣,乾枯蒼白,一副神經質的樣子。

  「我很難受。」

  「發生什麼事了嗎?」苗桐說,「你這樣會感冒的,我送你回家。」

  苗桐把劉豔豔送回家,哄著她洗了個熱水澡,喝了姜湯,幸好她體質不錯,竟然也沒感冒,只是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看起來非常疲憊:「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我不覺得麻煩。煙煙,你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劉豔豔兩眼無神地看著她,苗桐真的很好很溫柔,就像溫暖的泉水,她真的非常喜歡她。這些日子她的腦子裡無時無刻地不在浮現出吳小芳的那些話,一直一直地迴響起來,如同一出重複播出的恐怖電影,根深蒂固地播放著。

  「沒什麼。」她收回視線,「我最近考試壓力太大了。」

  「真的嗎?」

  「嗯。」

  苗桐知道她在說謊,頓了頓說:「要不要我給謝翎打個電話?」

  「給他打電話做什麼?」

  「我覺得,跟我比起來,還是他在這裡你會比較高興一點兒吧。」

  沒錯,她想見謝翎,即使被謝翎那樣羞辱過以後,她也無法停止對他的喜歡。這種喜歡比 拿針一點一點地紮她還難受,比沿街乞討滿身污穢的乞丐還要令人作嘔。而苗桐清楚地看到了她的沒有任何尊嚴的匍匐在爛泥裡的靈魂。

  劉煙煙在一瞬間聞到自己身上腐爛的惡臭味。

  「沒有人拜託你把不需要的東西施捨給我。」劉煙煙說。

  「你在說什麼?」苗桐根本就沒聽懂。

  「其實我明白的,你嫌謝翎煩,你又不喜歡他。」

  「就算我不喜歡他,我也沒有嫌他煩過。」苗桐發現她在找茬,「你到底怎麼了?」

  劉煙煙突然大叫起來:「你說我怎麼了!你覺得謝翎被你叫來見我會高興嗎!你到底是在羞辱他還是在羞辱我!」

  「好,這件事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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