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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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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下身子撫摩著它,「小雪,我說他一定很快就能完成任務回來了,你說對不對?」 小白狗格外柔順地低叫著。綠波微笑著抬起頭的時候,發現門外不知何時來了一個人。 「火鈴姐?」她歡快地迎上前去。 「綠波,北境那邊來了信。」 「是小初寄來的嗎?他還好嗎?」 火鈴望著她滿臉期待的神情,勉強笑了一下。她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來。 「綠波,你聽我說,慢慢地聽我說……」 如果是換一種狀態來到這裡,他或許會對眼前所見到的景象生出一絲讚歎。 北國確實地處北冥以北。很難想像在那片浩瀚的冰海之外還存在這樣廣大的一方土地。白雪覆蓋的地面上,四處可見石制的房屋,每一間屋頂上都豎立著短小結實的煙囪,呼嘟嘟冒著白氣。 石屋中非但不冷,甚至可稱得上溫暖。這裡的地層之下蘊藏著罕見的熱能,鬼族的人自從發現這點之後,花費了漫長的時間和極大的精力才將其發掘利用了起來。如今,深深的雪地之下連接著四通八達的管道,天然的熱能由此傳輸到每一處需要溫暖的地點去。這一項驚人的工程,若沒有親眼見到,根本是難以想像的。 一旦有了溫暖,就有了更多的植物、動物,有了生存必需的能源與消耗品。鬼族的人在特定溫度的室內培育果木,種植糧食。他們已經能遊刃有餘地利用好這裡豐富的地下熱能,長久以來遠避紛爭,生活得安閒而自在。 白麟初身在囚室。他在想,是不是所有人都習慣將關人的地點設置在地下呢?就連鬼族也不能免俗。 黑暗、陰濕,這些是牢獄中最普遍的特徵。他被鐵鍊鎖著四肢懸吊起來,這就體現了些特別的身份,與其他隨便扔進木柵欄裡關一關的人員大為不同了。 白麟初用力扭了一下脖子。從昨天起他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昏睡過去,實在有些僵硬了。這一個輕微而吃力的動作卻引發起了嗓子裡的一點癢,他猛咳了幾聲,胸口的斷骨處又傳來幾分痛感,「哇」的一聲,一口血從口中噴出來。 他舔舔嘴角的血跡。算算時間,又到了那傢伙該來的時候了吧。 牢門處傳來開鎖聲,幾排牛油巨燭魚貫而入,陰暗的囚室內霎時明亮如白晝。 斑駁的地下鋪上了織錦的地毯,一張櫸木雕花桌、一把紅木如意太師椅很快被安置好,盛了香丸的熏爐也點了起來,一時間,蘭香滿室。 煩不煩呀,每次來都要搞上這麼一套。白麟初怏怏地想著,半盞茶的工夫之後,他就瞧見一雙登著踏雲長靴的大足從門外閑悠悠地踱了進來。 一身錦裘的念卿狂安坐在太師椅上,望著眼前的囚架淺笑。 「破軍大人,又一日不見了,別來無恙?」 「還好。」白麟初懶懶地回答一聲,眼睛倦倦地直想合上。這段日子以來他幾乎每天都過來說同樣的話、做同樣的事,是個人都會覺得無聊了。 「來人,上酒。」 一隻玉壺,兩隻杯盞端了上來。念卿狂走到他面前。 「破軍大人,今天末將帶來的是敝國久負盛名的羊脂美酒,你我共飲一杯如何?」 酒壺與酒杯端到面前,酒是要他來敬的。白麟初瞧了瞧自己被鎖的手腳,又無辜地望向眼前的美酒。 念卿狂示意一下,鐵鍊被解開了。他腳下一個不穩,直直朝前栽去。 「破軍大人,小心點哦。」念卿狂扶住他的身體,立刻有兩名獄卒過來在身後架住白麟初。他拍拍手,脫下沾了血污的裘袍扔給下人。 「髒了,拿去燒掉。」 又一件雪白的裘袍披上身,念卿狂若無其事地對他微笑,「破軍大人,請倒酒吧。」 兩隻杯盞的外形都與星部中紫微星的杯子一模一樣。他拿起酒壺,在兩隻酒杯中倒滿了酒,然後不客氣地端起面前一杯一飲而盡。 「哈哈,破軍大人好酒量。」 廢話,也不想想看他每天的飲水就這麼一杯酒,是毒是鴆都顧不上了。可惜壺中只有兩杯的量,不再多一滴。否則,他只怕連壺也吞了下去。 念卿狂端起酒杯,只抿了一口就將酒連杯拋在地上,摔得粉碎。 「痛快痛快。」他大笑,「破軍大人,今日一杯過後,你我可謂知己了。你那元嬰的秘密,可還要再對末將隱瞞嗎?」 白麟初聲音沙啞:「我早說了沒聽過什麼秘密,也不知道如何弄它出來。那玩意兒自己跑到我身體裡去的,你如果知道方法,儘管把它挖出來吧。」 一邊說他心裡一邊好笑,如果真的劈開他的身體就可以得到破軍的元嬰,估計念卿狂一見面就將他銼骨揚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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