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好不哭泣(3)

三

　　趙磊點點頭，對另外幾個女生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後在程雨飛的口袋裡塞了兩百塊錢，並囑咐她不要喝太多，這才離開。

　　"趙磊對你不錯哦，這麼細心。"李紅玉笑著說道，"可惜就是長得差了點，哈哈！"

　　"紅玉，你說前半句就可以了，什麼年代了？還以貌取人？"周落一邊晃著杯中的酒一邊笑著說道。

　　"也是，反正我有得吃就滿足了。"李紅玉說話間夾了一大塊回鍋肉塞進嘴巴。

　　"我看趙磊對你是早有預謀的吧？"桑娜似笑非笑地看著程雨飛。

　　李紅玉也跟著起哄："他不是跟周啟恒住一起的嗎？肯定那時候……"周落用胳膊頂了頂李紅玉。李紅玉便知趣地用一隻雞腿堵了自己的嘴。

　　程雨飛笑了笑，將手上大半杯的金龍泉一飲而盡，由於喝得太猛，嗆到喉嚨，差點嗆出眼淚來。她一邊咳嗽一邊說："早有預謀又怎麼樣？上天註定又怎麼樣？長得好又怎麼樣？不好又怎麼樣？男人對女人的愛，也就那麼回事！周啟恒那個賤貨，長得好吧？有錢吧？屁用！"說著又去搶周落手中的酒喝。周落還來不及反應，杯中的酒就被程雨飛喝了個精光。她已經有些神志不清，卻依舊狠狠地說道："你們幾個妞兒給姐姐我聽清楚了，以後哪個男人對你甜言蜜語地說'寶貝，我愛你！'你一定要想清楚他到底是說心理上還是生理上，男人就是下半身指揮上半身的動物，他們的甜言蜜語就是毒藥。趙磊是長的不怎麼樣，但是他知道我跟周啟恒的事，還肯對我好，這才是實實在在的！"

　　程雨飛見大家的杯中都沒有酒了，於是又開了一瓶金龍泉。周落的酒量小，忙起身阻攔程雨飛往自己杯中倒酒，無奈已被程雨飛搶去了杯子，還回來時已經是一滿杯啤酒。

　　"落落，我知道你不能喝，你看，給你的半杯都是泡沫。這是今天的最後一杯……最後一杯，大家就當為了慶祝我程雨飛重生……重生！"程雨飛將另外兩人的杯中也都倒滿了酒，然後直直地舉起自己的杯，向著天花板，大聲說道："去他媽的愛情！為了我們自己的青春，乾杯！"然後不等其他人說什麼，她便將自己的那杯酒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酒杯隨著程雨飛的身體一顫，掉在地上應聲而碎。程雨飛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飛快地向洗手間奔去。周落本想追上去，卻被程雨飛關在廁所隔間的門外，"落落，你先回包間，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包間裡三個女孩互望著，地上的玻璃碎片明晃耀眼，"看來妃子真的恨死周啟恒了。"李紅玉歎了口氣，打破了暫時的安靜。

　　"廢話，這事換在誰身上，誰都受不了。"桑娜接道。

　　周落黯然地擺弄著桌上的碗筷，說道："其實，妃子這麼恨周啟恒，是恨自己當初太愛他。"

　　此刻站在門外的程雨飛，額頭頂在牆上，再次淚流滿面。

　　第二章如果我的成績比你差，你會愛我嗎？

　　５０２寢室的集體活動跟大多數女生一樣，除了吃就是逛街淘寶。荊州沙市區的北京路一到週末便人山人海。逛街逛多了，就連沿路上埋伏的小偷團夥，都覺得個個眼熟。

　　生物工程系的大二學年應該說是最輕鬆的一年，課程最少，大家又都已經比較熟悉，所以大二對於喜歡玩和談戀愛的人來說，都是一個黃金時段。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週六，５０２的三個女孩約著一起逛北京路，這其中自然是沒有程雨飛的，她又不知道跟趙磊去哪裡快活。

　　"桑娜，你今天怎麼有閒情雅致跟我們一起逛街？你不用自修嗎？上次跟你去逛街不知道是幾年以前的事情了……"李紅玉饒有興趣地問道。

　　"哦，該自修的昨天都提前修了，今天想去買點東西。"桑娜這次難得地沒有跟她抬杠。李紅玉有點無趣地對著周落吐了吐舌頭。

　　桑娜是個很要強的沙市女孩，門門都要爭第一，系裡的老師沒有一個不喜歡她這樣的乖學生。她的嗓音也很好，唱起歌來婉轉動聽，還曾在新生卡拉ＯＫ大賽上拿過名次，被譽為生物系學生會會長的"接班人"。桑娜長得不算第一眼美女，但是屬於越看越漂亮的類型，在女生不多的生物系裡很有異性緣，反倒是同性緣很差，這跟她清高自傲不無關係。

　　生物系同級的一些女生都說她，看到女的就板著臉，看到男的就往上靠。雖然說得有點刻薄，但是也從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桑娜在眾人眼中的形象。要知道就連程雨飛、李紅玉這種跟她同寢室的人也是絕對借不到她的作業和筆記的，甚至要從班裡其他男生那裡輾轉才可以拿到。

　　不過按李紅玉的說法，桑娜在系裡除了女老師，就算對周落"最好"了，也許是周落的文學才情讓桑娜也不禁折服吧，所以她心情好的時候，也會把筆記給蹺課的周落抄抄。

　　沙市的小吃非常多，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女人街的麻辣燙和北京路上的小胡鴨。李紅玉跟周落最大的樂趣就是週末一起到女人街吃麻辣燙，吃完了再去江漢影院旁邊喝老字型大小綠豆湯，最後還要折回北京路買上辣味和甜味的小胡鴨回宿舍當夜宵，想想人生最愜意之事也不過如此。

　　這天，三個女孩走到麻辣燙的攤位時，依舊是站著等位置的人比坐下的人多，李紅玉跟周落見怪不怪地一邊聊天一邊排起了隊。

　　別看這家麻辣燙的生意這麼好，環境卻不敢恭維，一個兩邊通透的小巷中間，擺了幾口鍋，吃的人都要坐在很矮的小板凳上，人挨人地圍在鍋的旁邊。特別是到了夏天，人人都辣得昏天黑地，汗水與鼻涕齊流，極為不雅。

　　但是，這絲毫影響不了形形色色的人們的巨大熱情，一旦看到有坐著的人起身，一堆人就立刻沖上去搶位置，煞有麻辣燙中死、做鬼也含笑的意境。

　　桑娜皺眉看著有點邋遢的環境，跟李紅玉和周落提議去吃點別的。李紅玉看怪物一樣看著桑娜，"別的？我都等一個星期了，做夢都想吃這個，哪能去吃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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