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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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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時,兩扇門開了…… 被雷銘的哭聲引出來的我的爸媽和雷叔叔何阿姨—— 正好看到我的手「摑」在雷銘的臉上的一幕…… 我媽的臉頓時黑如鍋底,薅了薅袖子,一把將我倒提了起來: 「汪青青你造反了,竟然敢明目張膽的欺負弟弟!」邊說邊解我的褲腰帶,將我白嫩嫩的小屁股展現在眾人的眼前…… 我使勁的掙扎,意圖辯解,「媽,我沒有,我沒有……」 「哇……」然而我的辯解在雷銘的大嚎聲中就猶如火上澆油。 「啪」的一聲巨響,我的屁股頓時被我媽的大掌扇出一個五爪印,「汪青青,逮了你的現形還不知道認錯悔改,啊?」「啪」的又是一掌…… 「媽,我沒有,我沒有啊……」我挨了一掌,痛得眼淚花花都出來了,還妄圖辯解。 「哇……」然而我的聲音在雷銘的大嚎聲中卻顯得那麼無力。 「啪啪啪……」聽了雷銘的哭聲,我媽打得更歡實了。 「哇!」捱不住打的我終於在媽的腋下,也放開了嗓門大嚎了起來,鼻涕口水淌了滿臉。 ………… 於是,我與雷銘的第一次見面,就在樓道中奏起了一曲驚天動地的三重奏。 而我,就此與雷銘結下了梁子。 2 自我家和雷家搬入以後,樓上另外兩家人也陸續搬了進來。於是王叔叔的兒子王繼和李叔叔的女兒李春和我還有雷銘成為了好朋友,一起玩沙,下河洗澡,偷雞摸狗……成為新院子裡遠近弛名的「四劍客」——但雷銘顯然是我們這邊的義大利人,因為他老會在我們幹了壞事後挨天殺的告訴大人,害得我們樓道裡天天雞飛狗跳,除他之外我們三個娃天天挨爸媽打,於是不久以後,四劍客就解散了。李春和王繼都不願和他玩。 其實我也想甩掉雷銘啊,但是…… 每當我從家裡的窗戶翻出來要出去玩的時候,雷銘就會吮著手指,拉著我的衣角,可憐巴巴地喚我,「青青姐……」然後一臉泫然欲泣狀。 而我自從有了與他第一次見面就被我爸媽一頓好打的經歷後,對於他的這個表情就相當的害怕。為了預防他那讓人防不勝防的大嚎,我只能每一次都硬著頭皮帶上他,然後每一次玩了回來後,就捂緊屁股等著挨我媽打…… 久而久之,竟也習慣成了自然。而他,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我的小跟班。 我六歲快到七歲的時候,幼稚園大班畢業了,由於還不到年齡上學,暫時在家裡玩了幾個月。恰好媽媽被公司外派到省城的大學裡去學習一年,家裡就只有我和我爸兩人。俗話說「山中無老虎,猴子當霸王」,沒了平日裡打得我雞飛狗跳的媽,我當然又牛氣了起來,天天跑出去逗貓惹禍,玩得不亦樂乎。 一天傍晚,爸爸下班回家,臉色極為陰沉。我心虛地細問之下方才得知那個帶他出道,教他工作的師公得癌症死掉了。而且爸爸今晚還要去為他老人家守靈。 於是,我乖乖地點了點頭,「哦」地應了一聲。小孩子當時沒有人活人死的概念,我只在心裡竊喜著自己的小屁股算是保住了。 可是,有一個問題我卻很好奇。 「爸爸,什麼叫『癌症』?」我問。搞不懂為何院裡的叔叔阿姨或爺爺奶奶們一提到「癌症」這個字眼就面露懼色。 爸爸見我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他,便放下碗向我解釋起來,然而他支唔了半天,我也沒聽懂,最後爸煩了,敷衍我道:「癌症……就是人的身體上長了一個東西,長這個東西的人,就會生病,然後慢慢的死掉。」然後不再理會似懂非懂的我,匆匆撥了幾口飯,就去為師公守靈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在家,用水彩筆把家裡的牆壁塗得五顏六色。 一個人畫得正起勁兒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尿急,於是趕忙提著褲子往公共廁所裡跑去,準備先解放一下再說。 卻不想,我剛拉過廁所門,正準備上鎖—— 「姐姐,姐姐等等我!」突然,門被強行地拉住了,一雙胖乎乎的小手探進來,接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也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姐姐,我快憋不住了,姐姐……」又是雷銘。 我惱,「雷銘,你幹嘛呢?早做什麼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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