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的童話(48)

四十八

　　三十二妹妹也不見了

　　對於潘嵐來說，沒有課的下午時光是悠閒的。

　　此刻的他正把整個身子都蜷在沙發裡，拿著速寫本在上面隨意地畫著。黑貓彼得在他身邊蜷縮成一團，似乎睡得正香。

　　一個人的時候，他經常這樣畫畫。

　　他總是喜歡畫下那張記憶裡年輕女孩的笑容，就如同那天給小鸞畫的那張一樣，美麗的女孩，有著明亮的眼睛，純潔如同梔子花的面容。

　　他一張又一張地畫著，每一張都是同樣的女孩，同樣的笑容，而且他每畫完一張，都會在右下角寫上一個大大的簽名：嵐。

　　嵐，嵐，嵐。

　　多麼溫暖的名字，好似拂過耳邊的一陣微風的細語，把溫柔就這樣深深地嵌在心底，誰也不會知道這個秘密。

　　而今天似乎和往常有一些不同。

　　他的筆似乎不如往常靈活，常常出錯。每當他要下筆的時候，腦海裡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另一張面孔。

　　那張寫滿了失望，委屈，卻努力地想要忍住眼淚的女孩的臉。現在正完完整整地印在他面前的紙上，清秀的面龐被他的筆不由自主地勾勒了出來。

　　他不禁微微地皺起了眉頭，把那一頁撕下來，揉皺了扔到一旁。

　　"貓一定沒有過心煩意亂的時候吧......是不是，彼得？"他自言自語地說著，輕輕地撫摸著熟睡中的黑貓，"你只顧著自己舒服，可是誰來告訴我怎麼辦呢？"

　　而就在這時，門被"砰"地一聲推開了。

　　"小鸞……小鸞不見了！"

　　剛剛出現在他畫中的女孩淚流滿面地出現在門口，雙手緊緊地抓住門框，似乎就要癱軟在地上。

　　"你說什麼？"坐在沙發上的男生驀地站起身來，盯住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裡閃爍著一絲詫異。

　　"爸爸打電話來說，他們帶小鸞去醫院，可是她卻不見了，也沒有回家，到處都找不到她……"小沫的聲音有些嘶啞，大口地喘著氣，看上去像是一口氣從下面沖上來的。

　　陽光明媚的窗外，綠色的蜻蜓在空中安靜地飛來飛去。

　　"所有的地方都找過了……如果……如果她出了什麼事……"小沫哽咽著，幾乎說不出話來，"我好怕……我好怕……"

　　陽光刺眼地照耀在男生右耳的黑曜石上，發出耀眼的光芒。

　　他直直地盯住女孩的臉，臉上的表情在快速地變化著。

　　"哭有什麼用！我和你去找！"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一把抓住小沫的手，向門外沖去。

　　他們去了遊樂場，花店，健身館，奶茶店，蛋糕店，速食中心，甚至街頭的每一個賣冰激淩和氣球的地方，問過了每一個有可能見到小鸞的人，都毫無結果。

　　爸爸媽媽那邊也一直沒有消息，這樣下去只能報案了。

　　小沫的情緒變得越來越沮喪了，她坐在路邊，把頭深深地埋進膝蓋裡。眼淚幾乎快要流幹了。

　　小鸞……你到底在哪呢？現在還安全嗎？是不是被壞人帶走了呢？今天都是姐姐不好，你快回來吧……

　　"今天她來我房間明明是有話要說的，我當時要是沒有隨便把她打發走就好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她坐在那裡喃喃地說著，身體疲憊地蜷縮成一團。

　　潘嵐靠在一顆樹上，正望著遠處遊樂場的摩天輪出神，眉頭擰的很緊很緊。

　　"還有一個地方沒有去！"他的腦海裡仿佛有什麼東西亮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忽然露出了一絲希望。

　　他說著，拉起精神頹然的小沫，向前走去。

　　明亮的巧克力工坊，透過窗戶可以看見門口的蘑菇形大傘依舊安靜地佇立著。裡面有一個面容稚氣的小女孩，手裡捧著兩盒已經被精心包裝好的巧克力，正在費力地踮起腳尖，仰起頭對店員阿姨說"謝謝。"

　　"小鸞！"遠遠地看到妹妹的影子，小沫驚呼了一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連忙沖過去，淚流滿面地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仿佛一鬆手她就會又不見一樣。

　　一旁的店員們驚訝地望著突然沖進來的淚人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在這裡。"潘嵐望著團聚的姐妹，似乎松了口氣，"只是來買巧克力的嗎？"

　　"姐姐，哥哥。"小鸞望望姐姐，又望望潘嵐，蒼白的小臉上稚氣地笑著，仿佛遇到了十分開心的事情，她的小手緊緊地捧著裝巧克力的盒子，把它們伸到他們面前，"你們看。"

　　被精心包裝的巧克力盒子被打開了，裡面是散發著香甜可哥味道的水晶吊墜--剛剛做好的嶄新的巧克力模型。

　　"一人一個，這樣就不用爭了。"小鸞從口袋裡掏出那個閃閃發光的水晶吊墜，滿意地看著她的作品，把兩個盒子分別放進兩人的手裡，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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