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的童話(26)

二十六

　　"藝術節我準備了朗誦詩歌，小沫你呢？"小雯忽然感興趣地問。

　　"我？還是和去年一樣，個人獨唱吧，就是那首《童話水晶》。"小沫回答說。

　　"嗯！你可要加油哦！"小雯似乎很滿意地得到了答案，兩人說笑著走進了教室。

　　小沫看到自己的座位上依舊是被一大堆女生擠的滿滿的，自己的書桌和座椅被擠得東倒西歪。小沫傷腦筋的歎了口氣，自己的平靜生活就算是到頭了，這樣下去也許自己應該考慮向老師申請換座位的事……可是心裡怎麼好像有點不捨得？

　　而在她目前無暇考慮這些，瘋狂的女生們早已把她擠到了一邊，根本挨不著自己座位的邊。

　　"嵐，你藝術節上準備拿什麼節目？是畫展還是你拿手的樂器？告訴人家嘛！"最嗲的聲音不用說一定是校花廖可哥，她的腳好了之後似乎並沒有因為以前的事件得到什麼教訓，而是每日依舊糾纏著嵐，只是願意跟從她的人已經變得寥寥無幾了。此刻的她正擠在最前面，塗滿了白粉的臉蛋時不時地蹭在潘嵐的身上。

　　"是啊，是啊，就說一下嘛！"韓真真也在奮力地向前湊著，想把廖可哥撥到一邊去。--她最近因為常打小報告得到了老師的青睞，被提升為學生會副會長，所以更加得意和囂張了，根本不把廖可哥放在眼裡。

　　而潘嵐依舊無動於衷地坐在那裡，最後他抬起頭來望著她們，輕輕地撣了撣袖子上廖可哥臉上留下的白粉，琥珀色的眸子裡依舊帶著一絲淺淺的微笑，嘴巴裡卻清晰地對她們吐出了兩個字--"秘密。"

　　所有人當場愣住，似乎過了好大一會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一些女生失望地離開了。剩下的則依然喋喋不休地纏著潘嵐問著問那。

　　小沫往潘嵐的那些粉絲們都毫無興趣，雖然她也很想知道潘嵐究竟想拿出什麼節目，但目前她更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看座位已經被大批的女生佔據，她索性轉身離開了教室，獨自一人鬱悶的地走到操場上，坐在角落裡面的檯子上面發著呆。

　　天氣炎熱無比，小沫望著手心裡的吊墜上變幻莫測的水晶，腦海裡不由浮現出了那張魅惑的笑容和琥珀色的眼睛--他和水晶多麼的相像啊。那樣的華麗無暇和遙不可及，永遠有那麼多的愛慕者……那樣璀璨的光芒怎麼可能只屬於自己一個人呢？她低下頭去，把臉貼在膝蓋上，默默地想著，忽然覺得心好疼。

　　"要牛奶嗎？"

　　一罐牛奶忽然像變戲法一樣出現在小沫的眼前。小沫詫異的抬頭望去，陽光下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的影子，潘嵐站在她的面前向他伸出一手，臉上的笑容格外迷人。

　　在他的身後，無數隻綠色的蜻蜓在空中飛舞。

　　小沫很奇怪他是如何擺脫那一大堆女生，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在這裡的，她懷疑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似乎能夠看透一切，難道他真的是童話裡那個神奇的彼得·潘？

　　該死，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啊！那怎麼可能呢！小沫拼命搖搖腦袋，又想。

　　"怎麼，不要嗎？你不喜歡喝牛奶？"潘嵐一邊說著，一邊笑眯眯地在小沫旁邊坐了下來。"你為什麼要一個人坐在這裡？"

　　小沫的心不由撲騰撲騰地跳了起來，這是她和他頭一次單獨相處，雖然兩人同桌的時候總是坐在一起，可是這次卻是不同的，她感到臉上熱熱的，頭腦裡一片混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你不想知道我在藝術節上表演什麼節目嗎？"潘嵐大口大口地喝著牛奶，繼續說。

　　"我……"說不想知道是假的，小沫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輕輕點了一下頭。

　　"我會表演笛子獨奏。"潘嵐用滿不在乎的口氣說著，用一隻手撐著地面，仰起頭眯著眼睛望向天空，右耳上的黑耀石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他的肩膀上停著一隻翠綠色的蜻蜓。

　　他真的會吹笛子！這麼說，那天早上自己在樹上見到的那個酷似彼得潘的吹笛少年確實是他了！小沫不敢相信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想起那天看到他的情形，心頭不由一陣狂跳。

　　"可……你為什麼單獨要告訴我呢？"她最終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一陣清風帶來了一絲夏天少有的清爽，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迷蝶香的香氣。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想讓你知道。"男生帶著撲朔迷離的眼神扭過頭來，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五官的輪廓在陽光下明亮而又溫暖，"就像喜歡你的水晶吊墜一樣。"

　　心中仿佛被某一個音符觸動了，小沫的心不由一顫，她呆呆地坐在那裡，盯著那琥珀色明亮的眼眸，胸口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向上湧。

　　難道他是認真的嗎？可是，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呢？對於一個不熟悉的人，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說喜歡呢？而且，誰知道他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呢？

　　她這麼想著，臉漲的更紅了，連忙扭過頭去，下意識地逃避著他的眼神。

　　"還是來罐牛奶吧？"潘嵐似乎對小沫的反應並不在意，而是一口氣喝光了自己手裡那罐牛奶，又從袋子裡拿出一罐遞給小沫。

　　"你……怎麼這麼喜歡喝牛奶？難道你是屬貓的嗎？"小沫哭笑不得地接過來，打開喝了一小口。不過味道確實不錯，似乎比以往自己喝過的都要甜。她偷偷地想。

　　"我嗎.....不過是追隨很久前一個人的愛好罷了。"潘嵐的眼睛望著天空輕輕歎了口氣，額前垂下的髮絲迎著微風輕輕飄動。氣氛一下凝重起來。他頓了頓，又喃喃地微笑著，"不過如果生肖裡可以屬貓的話，我是十分願意的。"

　　"很久以前的一個人？是誰？"小沫不解地問。

　　"一個像貓一樣的人。"少年沒有看她，只是望著手中的牛奶淡淡地說，仿佛沉浸在某種回憶裡。

　　"可我覺得沒人比你更像貓。"小沫脫口而出。

　　可不是嗎，喜歡喝牛奶，笑容和眼神也像貓一樣狡黠，有時候還有點孩子氣！

　　潘嵐轉過頭來，眼睛在她臉上停滯了兩秒，嘴角隨即微微上揚。

　　"我很榮幸聽到這樣罕見的讚美。"他的眼睛裡閃爍著狡黠的笑意。

　　"我可不是在讚美你！"小沫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

　　"你對我真的沒有一點好感嗎？"邪魅的眼睛湊近她的臉，仿佛能夠看透她的所有心思。

　　"喜歡一個人不是那麼隨便的！"小沫連忙扭過頭去，避免和他眼神接觸。

　　"連看我一眼都覺得很厭煩嗎？"潘嵐看到她躲躲閃閃的樣子，貓兒一樣的臉上不禁流露出了一絲困惑。

　　"沒，沒有啦！"小沫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又怕他會誤解，語氣也變得結結巴巴起來，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男生忽然站起身來，望著她胸前的水晶吊墜，水晶般明亮的琥珀色眼眸裡帶著一絲霸道的溫柔，右耳上的黑耀石在閃爍著變幻莫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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