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青苔，半壁薔薇(24)

二十四

　　"你掰指頭算算看，我生日還要再等多少月？"

　　"哦。"蔡小葵拍拍額頭。

　　還真的很漫長啊，要等十個月。有什麼值得大肆雀躍的？更何況，預謀著送我生日禮物的也不是原辰。

　　我跟蔡小葵唧唧喳喳地說得熱鬧，忘記了路北若在一旁聽著。突然，她說："薏米，原來你是射手座呀。"頓了頓，沒等我反應過來，路北若又說，"你跟雙子座會處得不錯，都嚮往自由，能給彼此空間。你跟巨蟹座最不適合，一個要自由，一個很粘家。"邊說，還邊流露出思考的表情。

　　我忘了，路北若是個女巫。她剛剛給我占卜了一張牌，這會兒又說到星座。我腦子迅速轉著，巧合的是，原辰是雙子座的，竹子是巨蟹座的。這些，我都沒有告訴過路北若。而剛剛占卜的提問，我和他的"他"所指也是原辰。

　　難道，我和原辰真的不會就此完蛋？

　　情人節那天晚上，竹子來找我，把我喊到校門口。到處洋溢著節日的氣氛，一張張青澀的臉，有的在書包裡藏著一支玫瑰，有的捧著一盒巧克力或者糖果。

　　我走到校門口。見到裹著棕色外套的竹子。他把一隻小盒子遞給我。我好奇："是什麼？"

　　竹子笑而不答。

　　我拆開看，是一個石頭掛件。黑色的編織繩上掛著一枚藍色的月亮狀石頭，那種藍很好看，就如知更鳥蛋般的藍色。

　　"你的誕生石，土耳其玉，舅舅去湖北出差，我托他幫我買來的。"

　　"這麼珍貴。"停一秒，我慌亂地意識到什麼，急忙把玉石裝回盒子說："竹子，我不能要！我不能要！我不能要！"

　　竹子眼睛裡的光芒暗淡下去。但是，我明白在情人節男生給女生送這些的意義，這個掛件比巧克力比玫瑰鄭重珍貴得多。

　　我匆匆往回跑，像受到驚嚇的兔子，心口急劇地跳動。

　　我給原辰發消息，等了好久，原辰沒有回復我。蔡小葵也不知道跑去哪裡了，蹤影全無。

　　路北若卻發來消息，說："薏米，陪我吧。"我義不容辭地答應了。

　　路北若送我一盒巧克力，亮閃閃的包裝。我問，為什麼送我呀？

　　"送東西需要理由麼？"

　　我搖搖頭，取出背包裡原本為原辰準備的巧克力糖："那我也送你。"

　　我們坐在馬路邊，看人來人往，仿佛很寂寞。我笑著說："一起吃吧，有路北若的情人節也很快樂。"

　　"嗯，有薏米的情人節非常快樂。"路北若也笑說，露出兩顆小兔子一樣的白牙。我靈光一現，刹那間不著邊際地想到，小兔子跟我愛羅一樣，都是齧齒類動物呢。

　　隔了會兒，路北若小聲卻堅定地說："薏米，你要加油！女祭司的牌面還詮釋了一種努力與積極。有緣相遇是定數，有份交往是變數，你要加油！"

　　我茫然了一下，有股落淚的衝動，繼而點點頭，含含糊糊地說道："嗯嗯，加油，大家都要加油。"

　　路北若看看我："怎麼了？"

　　我想她看見了我眸子內晶瑩的東西，我揉了揉眼睛。

　　路北若就笑了："射手座女生非常感性，容易被感動，天生淚腺淺，掉眼淚就像笑，很正常的。"

　　第二天，蔡小葵被我和路北若逼問昨晚去哪裡瘋了。情人節跑出去不見人影，太值得懷疑了。

　　她悶悶的，一聲不吭，臉色比雨天還陰沉。這對蔡小葵來說是一反常態的。我頓時嚴肅起來，心頭掠過不安："怎麼了？蔡小葵你說話呀。出什麼事了？"

　　"蔡小謙，他把我氣死。"蔡小葵忿忿地說道，雙眼裡仿佛噴出火苗。

　　"哦喲，又跟他搶東西輸了吧？你們兩個簡直是一對冤家。"

　　"誰有空跟他生雞毛蒜皮的小氣？這回是氣炸了，大事大事！"

　　我一愣，意識到蔡小葵的怒火真的在燃燒。

　　"還記得元旦假期結束的時候我跟蔡小謙站在校門口吵架那回麼？"

　　我想了想，記起來了。就是那次，他們為了家事吵，我聽得頭暈，聽完就走了，沒有開口和解。難道他們還在為這件事做漫長的爭鬥？

　　"我媽媽要結婚了。"蔡小葵歎口氣說。

　　"啊？"我和路北若不約而同地驚訝，都被蔡小葵的轉折搞得回不過神來，半晌終於弄明白。

　　蔡小葵蔡小謙的媽媽要結婚了，和一個新叔叔，也就是元旦蔡小葵去看的那個叔叔。蔡小謙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很不痛快，一個人沖去見那個叔叔，在人家公司，擺出架勢，跟叔叔大談特談不能做第三者的道理，弄得叔叔公司的同事都以為他破壞了人家家庭的和滿，鬧得異常難堪。昨天，蔡小葵接到媽媽的電話，她去找蔡小謙談，結果，兩個人吵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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