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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第21章 潮起潮落

  車子進了月牙湖花園,如果蘇北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新開的樓盤,他們家在這社區開盤前就已經搬到北京去了,怎麼會在這裡買房子?

  郁言下了車,一手撐在車頂,俯身向裡看著蘇北,嘴邊勾起一抹笑,「是要自己下來還是我抱你下來?我不介意第二種。」

  蘇北瞪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讓開。」

  站在樓道門口蘇北又不動了,見鬱言準備進去,忙拽住他的衣角,「這是你家?」

  鬱言轉頭,「怎麼了?」

  「那讓我來幹嘛呀?」蘇北有點埋怨的味道。

  抓住她拽住自己衣擺的手,用力握住,一把將她拉進了樓道。「這是我自己的房子。」

  蘇北抬起望著他,一臉疑惑。

  「你不就是在想我爸媽是不是也在,那我告訴你,他們都不在。」鬱言好笑地看著她說道,蘇北頓時有種被一眼看穿的尷尬。

  掏出一串鑰匙,在食指上轉了一圈,「季蘇北,你在緊張什麼?」

  蘇北小聲嘟囔道,「誰緊張了。」

  鬱言笑而不語,鑰匙一轉,防盜門「吱呀」一聲被打了開來。

  進了門鬱言自己換了雙拖鞋就朝客廳裡走,蘇北站在玄關不知所措。

  鬱言沒聽到跟上來的腳步聲,轉頭看向蘇北,見她還愣在原地,不禁眉頭一皺,「站那兒做什麼?進來啊。」

  蘇北鬱悶,主人沒遞拖鞋給她,難道叫她自己去翻鞋櫃嗎?

  不過這事放在鬱言身上還真是做得出來,嗤笑一聲,「季蘇北,你腦袋不是挺靈光的嗎?拖鞋不就在鞋櫃裡,自己不會拿嗎?」

  蘇北憤憤地來開隱藏式鞋櫃,拿了雙看似全新的拖鞋換上,走到沙發邊一屁股坐了下去,轉頭到處打量這套房子。

  鬱言拿了瓶礦泉水遞給蘇北,「家裡什麼都沒有,就將就點吧。」

  坐到蘇北旁邊,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蘇北下意識頭一偏,怎麼他跟譚磊沒事都愛摸她的頭,她又不是京巴。

  擰開瓶蓋猛的喝了一大口水,蘇北轉頭看向他,「這裡裝潢都是按你的要求弄的嗎?你就這品味?」

  鬱言知道她什麼意思,無非就是諷刺他眼光俗氣,毫無品味而言。笑著伸手捏住她的臉頰,「你希望是嗎?」

  瞥見蘇北眼中一閃而逝的得意,鬱言不覺家中了手中的力道,「不過很可惜,讓你失望了。這房是買的現成的豪華精裝,我昨晚也是第一次來。」

  「痛呀!」臉頰傳來的疼痛讓蘇北忍不住叫了出來,有些失望沒能打擊到他,不過很快在他的注視下她又開始不自在起來。這人的眼神跟狼似的,兩眼就差冒綠光了。「你昨晚到南京的嗎?你爸媽也回來了?」

  郁言兩臂一張橫擱在沙發背上,「我回來找我老婆的,他們回來幹什麼?還是說你現在就迫不及待想要見公婆了?」

  聽他說得這麼理所當然,蘇北反倒臉「騰」的一下紅了,又氣又羞。實在想不明白這個渾蛋怎麼臉皮這麼厚,一年沒有聯繫她,現在突然冒出來,就當這一年完全不存在似的,老婆叫得那麼順溜,憑什麼啊?!

  「你剛說這房子是你自己的,是什麼意思啊?」蘇北岔開話題,再次打量起這套房子。

  鬱言站起身,順帶一手也將她拉了起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自己花錢買的。」

  蘇北之前也想到過,但真的聽到這個答案是還是咋舌了,下意識就脫口問出,「你哪來這麼多錢?你現在就可以向銀行申請貸款了嗎?」

  鬱言轉頭看她一眼,「誰說買房就一定要貸款了?我高一就開始炒股了。」當初若不是還沒滿十八周歲,他一定會留在南京。

  蘇北懷疑地看著他,人家一家子奮鬥了一輩子還不一定能一次性買一套房子,她家楊思雲也炒股,哈佛金融專業畢業的高材生炒股到現在也沒說賺到一套房子,有時候還虧得一塌糊塗。

  「記得我走的時候跟你說的話什麼嗎?」鬱言拉著她進了朝陽的那間主臥,蘇北心莫名一緊,手心微微冒汗。

  鬱言仿佛並沒有要她回答,接著又說道,「季蘇北,我說過在清華等你,你現在開始準備了嗎?」

  清華?!他真的考上了?

  忽然蘇北看到床頭櫃上某樣東西,掙脫開他的手,走到床頭櫃前。熟悉的信封,熟悉的信紙,熟悉的字跡,上面還有被淚水暈開並早已風乾的痕跡。

  旁邊的牛皮紙袋裡,滿滿都是淡藍色的信封,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是她一年來寫得所有的信,她曾以為石沉大海的信。從未得到過回應,但卻一直堅持每天一封,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執拗什麼。

  桌上那封是高考前一天的寄出的,也是最後一封,她想,如果他沒回來,那就收手吧。

  鬱言看著她僵直的背部,輕歎了口氣,走過去從後面環住她,「對不起,高考結束以後這些信才到我手上。不給你打電話是因為我知道如果打給你,我一定控制不住從學校溜出來,買張機票直接飛回南京。我說過我會在清華等你,所以我必須努力。」

  「誰說你等我,我就一定要上清華了。我不要上清華,清華有什麼好,我就呆在南京,南大考不上還有東南,東南考不上還有南航南師,南京學校多著呢,我不會去北京的。」蘇北身體輕顫著,控制不住激動起來。

  原來這一年的神傷都是因為清華啊……人說在想要得到某些東西時必定會有所失,看來,這都是真的。

  驀地鬱言轉過她的身子,定定地看著她,烏黑明亮的眼睛夾雜的各種情緒,百般莫測。「真的不去北京?」

  垂下眼,蘇北咬緊牙,「不去,說不去就不……唔……」

  鬱言捧起她的頭,牢牢的扣在掌心,低下頭準確地覆在那張倔強的小嘴上,柔軟的唇瓣,香甜的津液,一如以往般讓他執迷。

  他的吻從來都不是輕柔溫情的,像侵略者一樣帶著霸道的狂野,強勢撬開她的貝齒,緊緊糾纏住甜美的丁香舌,挑逗,追逐,糾纏,放肆,舌尖劃過口腔中的每一寸,久違的顫慄再次引爆全身。

  譚磊那一次的偷吻也不過是唇觸唇,並沒有深入。所以只有激烈的吻只有他對她做過,她不知道別人接吻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她無從比較,但她覺得他的吻似乎總是帶著一股魔力,讓人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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