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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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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的眼角餘光,掃見樂單薄卻堅定的背影。心竟有種隱隱的痛。車開了,帶著他們之間殘留不多的過去,一路駛向機場。 「我去香港的這段時間,你記得把該解決的問題解決。」 雅麗的分貝不高,溫柔但堅決地對東下了最後通牒: 「我回來的時候,希望可以和梁小姐一起吃個便飯。」 東不作聲響。 不作聲響,直到把母親送上了飛機。直到黃昏,把小妮接來了屋子。 「美姨,照看一下她,時間差不多了就讓傅伯送她回去。」 東沒有正眼看過小妮一眼,進了門,便把小妮扔給了美姨,自己上樓換衣打算出門。小妮定定地看著東的來去匆匆,終於忍不住叫起來: 「東燦!你這算什麼?」 東站定,回頭,好笑道: 「是你要跟我相親,是你要嫁進來,我算什麼你不比我清楚麼?」 「很好笑麼?你認為這個事情很好笑是麼?」 小妮徹底發了火,所有的憤怒跟委屈,統統在這一刻決堤。 「你想告訴我你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是嗎?」 小妮逼視東,東眯起眼,他不曾料到,看上去溫順的女生,竟然還有這麼大的火。他點頭,他無所謂。 「既然你沒有選擇的權利,那麼就對已經註定的現實低下你尊貴的頭!你沒有抗爭現實的能力,你還有什麼可以驕傲的?!」 一矢中的。 東站在原地,竟然一時不知進退。小妮忿忿地一把推開東,奪門而去。她再也不要忍受,再也不要受這種讓她發瘋的委屈。她寧可再不要這樣的奢侈。她寧可拋棄她的驕傲跟尊貴。她寧可坐在誰的車後,享受全世界的珍惜! 「我再不要這樣的相親,我不要再跟那個東燦約會。今後別再給我安排任何相親。我自己的幸福,我要自己去找。」 小妮沖進家門,沖父母大吼一通。長那麼大,她還沒受過這樣的屈辱,還沒發過那麼大的脾氣。疼愛她的父母,怎麼能夠就這樣把她送去讓人肆意侮辱。梁母吃了一驚,慌忙起身,去摟住受驚的女兒,把她拉進了房間。 「怎麼了這是?」 「媽,我說了我不要進官家,我不要你們幫我找那些公子哥兒!」 「傻孩子,爸媽不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這也叫為我好?」 「不替你找公子哥兒,你隨便買件衣服,動轍就是幾百幾千塊,誰跟你買去?出門不是司機送,就是打車,你找個普通人家,誰受得了你這般的尊貴?!你可是從小享受慣的,能讓你嫁出去了再去受苦麼?」 梁母安撫著女兒,一邊語重心長。小妮皺起眉,不作聲。 「你要是不喜歡東燦,大不了不去,但是你別忘了,哪個公子哥兒沒點太子脾氣?你也是千金之軀,小姐脾氣不大麼?你要是真能堅持不再穿名牌,出門擠公交,吃的喝的用的統統不講究,那我們當然不替你安排。門當戶對畢竟是硬道理。」 …… 母親永遠是最瞭解自己的女兒的。小妮獨自站在黑暗的房內。對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揉皺了手裡那張戒的畫。她能有公主般的生活,她能充分享受到物質生活的奢侈,是她的父母為她創造的。她已經習以為常,已經根深蒂固,已經無可自拔—— 過普通人的生活,紆尊降貴,她能麼?能麼—— 第二十一章 命 日子還是這樣一天一天的過。 小妮很不情願地開始學起了國畫。 她不是不喜歡畫畫,只是不喜歡這種為了學而學的去畫。為了所謂地提高個人素養的去畫。 情緒一直都很低落。仿佛是生平以來的第一個低潮期。她從沒有感受過像近來這樣無奈而彷徨的無助。也還是不習慣,身邊沒有樂的生活。有一種想說說不出的感傷,突然很想戒,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會有了牽掛。 只是,也許沒有牽掛,會比有的,好一些。 下雨了,是冬季裡又一場沒有徵兆的大雨。 小妮傻傻地站在教學樓前,她剛剛畫完畫放學出來。抬頭看著不斷流著淚的天空——冷!又是一年的冬天。又是一年多雨的冬天。她沒帶傘,自家的車,就在不遠處。司機還沒有看到她。可她不想鑽進那個她平生第一次覺得像籠子一樣的車。不想!真的不想! 世界都被水霧籠罩,身邊的人群匆忙而冷漠。小妮真打著顫,卻見戒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站在她的正前方,沖她得意地笑——她以為自己在做夢。雖然戒這樣的突然出現,已經發生過無數多次,但依然,還殘存著一份溫暖的感動。小妮的鼻頭竟然一陣酸——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被感動,為什麼會想要哭泣。 「你那是什麼表情?至於見到我這麼激動麼?」 戒上來,給小妮此刻想要的溫暖。小妮沒去辯駁,拉著戒就往前頭走。司機反應太慢,沒趕上,就被小妮給甩了。 「最近你心事挺重。」 戒看一臉抑鬱的小妮,說。小妮還是沉默。戒樂了: 「你丫是不是突然發覺自己喜歡上了我,一下子接受不了?」 小妮停下來,瞪著戒,這蠢貨是不是給點陽光,就要燦爛大半天?!戒賊笑起來,心情一好,就算下鋼子也幸福。 「行了,你就別再裝了,你要自個兒想不通,我幫你想;你要接受不了,我幫你接受……」 「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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