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的初戀記憶(8)

八

　　感覺肩膀被蹭了幾下，我好奇地睜開眼睛，卻掉進一潭黑黑的幽深裡，裡面更多的卻是戲謔的成分：「你閉眼睛幹什麼？想要我吻你啊？」

　　天呐！為什麼地上沒有洞。我低著頭，一路臉紅到底。

　　「別做夢了，你這種不看臉分不出前後的我沒興趣啦！」他大笑道。

　　就算媽媽告訴我，一定要與人為善，我現在也好想打他一頓，因為他實在太欠打啦！

　　「啊，該死的，怎麼出那麼多汗！」他突然又惡叫一聲，然後自作主張地低著額頭在我肩上來回蹭了幾下。

　　天呐，我真是白活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發現我在看他，他不但沒覺得自己剛剛有點過分，還理直氣壯道：「瞪什麼，因為是你和這傢伙害我出一身汗，呸呸呸，臭死我了！」

　　這傢伙一定有潔癖！七夕說有潔癖的人都很變態的。好吧，我不怪他好了，因為他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潔癖。

　　可是……我卻聞到了一種複雜的味道。那是什麼？！

　　「你身上……怎麼有味道？……我不是說汗臭啦！」我小心地說。

　　「咦？你聞到我身上的味道了？」他變臉比翻書還快，一下子變得很驚喜的樣子，因為我聞到他身上不一樣的味道嗎？

　　「雖然美術生在大家眼裡都挺變態的，不過我沒用過香水，你聞到的那個應該是顏料味。」

　　「顏……顏料？」我的聲音抖了一下，他說他是美術生？！天呐，我腦中警鈴大作，高一教學樓裡走出來的任何一個美術生都可能是那個我得罪了的在熙啊！我的記憶立馬又倒帶……據在秀形容，她哥哥是很兇殘的，雖然眼前這個沒有到兇殘的地步，可是至少也不是什麼和善之輩吧，而且他也有一個愛惡作劇的妹妹，而且他那個女朋友一直喚他作……熙？！

　　天！不會這麼巧吧?!看著他，我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好驚悚！

　　他好像被我的恐怖情緒波及了：「顏料而已，又不是氯氣，你怕什麼，你小時候沒畫過水粉畫嗎？」

　　「沒……沒有！」我還在繼續地抖著，怎麼辦？現在要不要不負責任地逃跑？

　　「咦，你怎麼沒帶校牌？」我突然用好奇的語氣問。

　　「戴校牌是你們這種人做的，像我這麼有個性的人怎麼可以戴校牌？我才不會那麼庸俗又惡俗！」他很拽地說。

　　我的心，完全涼了。怎麼辦？哈姆雷特說，死還是不死，是一個問題。七夕說，我們的問題永遠是，跑還是不跑？

　　現在，趁他沒發現之前，要不要跑了算了？我警覺地看著他，在心裡默默地盤算著。

　　「奇怪了，這傢伙怎麼還不醒……」說著，他伸手去掐韓東旭的臉，把韓同學好看的臉擰得皺巴巴的，還時不時地拍幾下。好重的巴掌聲！

　　「啊……你不要這樣對他！」我叫起來，怎麼可以趁人家生病沒有意識不反抗的時候欺負人家！

　　他一聽，不但不打算收手，而且還突然回頭瞪著我，好像一副要認出我來的樣子，天呐，我好需要懂得用乾坤大挪移！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沒……沒有！我是新生。」

　　「不是吧，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

　　「那個……呵呵，我是大眾臉，你絕對不可能認識我的，我……我是新來的！」

　　「是你！你打破了我的石膏！」他突然叫起來。

　　「啊？我……我……」我裝傻，「我……沒有吧，今天才第一天上學，我都沒見過你，怎麼會打破什麼石膏呢。」

　　「是嗎？不過那個『不要那樣對她』怎麼似曾相識？」

　　「那句話沒什麼特別，誰都會講啊。」

　　「就是你！打壞了我的石膏，化成灰我也認識你的聲音！」

　　「不能這麼冤枉好人，你要是聽錯了怎麼辦？你應該拿出確切的證據來比較好！」我狡辯道。

　　「那你那麼緊張幹什麼？」

　　「我……我……」反正也是死，乾脆把心一橫，「總之不是我！」

　　「你這個女人真是欠打，還不承認！」

　　……

　　「請問……你們在吵什麼？」終於，有一個聲音打斷了我們。

　　我回過神，發現韓東旭正坐在地上奇怪地看著我倆，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比剛剛好多了。謝天謝地，這麼說來，應該沒事了！那我真的要逃了！

　　「啊……那個……韓同學醒了，你送他回家吧，我先走了！」我不負責任地轉過身，抬腳就跑！媽媽呀！在熙同學那麼好看的臉上卻掛上陰森森的笑，好恐怖！就算是天使，笑得很魔鬼的時候，也是很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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