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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冷乾皺了一下眉頭,把小茶壺小心地放好,從櫃檯裡面走出來。他依舊穿著長衫,青布的,有點做作,不過長衫很雅致。果果沒理他那套,隨便一伸手就逮住了他的命根子,他本能地縮了一下肚子。果果又哈哈大笑起來,聲音嘹亮:「最近又吃『曹開鏞』了吧?」

  南北的存在顯得尷尬,好在幾年的工作生涯讓她學會了裝聾作啞。冷乾提防地看著她,她也冷靜地看著他。南北沒有表情的臉讓他覺得舒服。「南小姐,最近還好嗎?」他對南北說。

  南北說,還行。

  冷乾忽然笑了,拍拍果果始終放在他衣服上的手背,說:「別抓著了,抓出褶子來。」

  南北坐在果果和冷乾的對面。冷乾為了不丟人現眼,早早地掛上了停止營業的牌子。果果讓冷乾把酒拿出來,她要慶祝一下。冷乾問她慶祝什麼?她說慶祝南北結婚了。冷乾說:「這樣啊,那得喝花雕了!」

  冷乾站起來去拿酒,果果拉住他的衣服,問他:「就這麼簡單?你不表示表示?」冷乾說:「當然得表示了,你拉著我衣服,我怎麼表示?」

  話題涉及到自己,南北不好意思再笑了,把目光轉向窗外。街景顯得蕭瑟,南北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冷乾回來的時候果真拿了一小罎子花雕,還有一個信封。他把信封放到桌上推過來,說:「南小姐,恭喜你啊!沒什麼準備,一點心意,一定要收下!」

  南北看看果果。果果叼著煙問:「不是假幣吧?你上次給我的,可有一半都是假的。」

  「怎麼可能?我給你的東西一向貨真價實!就是你自己不願意要!」冷乾若有所指地說,「南小姐可是在我們的喉舌要害部門工作,你不要冤枉我!到時候南小姐聽信了你的一面之詞,卡住我的脖子,我可就完了。」

  果果向南北使了一個眼色,南北拿過信封放進包裡。這一輩子,她從沒這麼容易地賺過錢。

  「哎,南北,你們那個週末版有個什麼『人物』,是幹什麼的?只要是人的就能上嗎?」果果喝了一口花雕,用眼睛瞟了一下冷乾,若無其事地問南北。南北的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米拉那張碩大的討厭的大圓臉又在她眼前晃啊晃啊的。真該死!這個世界哪有什麼免費的午餐啊!

  老安推開茶社大門的時候說:「外面下雪了。」

  果果第一個跳起來驚叫一聲,萬分欣喜地把腦袋紮在窗戶上。南北注意到她跳起來的時候,冷乾的一隻手從她身上滑落。那只手曾經呆在桌子底下果果身上的什麼位置?

  南北沒有把臉貼到玻璃上,她回過頭看那個說話的人。這聲音她並不陌生,但她還是有必要回一下頭,去確認一下。坦白講,她覺得自己很倒楣,怎麼又碰到老安了?可另一方面——她不願意承認的那一方面是,這些日子沒有老安的電話打過來,她確實有些想他。只是想,很單純的一個「想」而已。

  果果說:「唉,真下雪了,也不知道今年冬天冷不冷。穿不了裙子怎麼辦?剛進了一大批冬天穿的裙子,這下全砸在手裡了。」

  冷乾拍拍她的大腿(這個動作幅度很大,也很自然,果果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說:「你們女的哪怕過冷?我們凍得都打哆嗦,你們不照樣穿個單絲襪子就往外邊跑!是吧,老安?」他站起來和老安打了一個招呼。「別操那閒心了!想想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兒子吧!」他又對果果說,說完就朝老安走過去。

  「也不照照鏡子看你長那個生兒子的腦袋了嗎!要我給你生兒子?行啊!給我一百萬!我給你生個小王八!」

  果果的頭對著冷乾的背。從始至終她沒看過南北一眼,當冷乾走後,她的視野內只剩下南北一個生物時,她驚訝地發現南北的表情、南北的眼神、南北的動作,都告訴果果,南北現在有一點慌亂。她為什麼慌亂?

  南北還沒練成「處驚不變」的功夫,她離「臨危不懼」的火候還差得遠呢!看她端錯杯子,把花雕當成茶水一飲而盡的樣子就明白——南北慌了神兒了。南北把酒咳了出來,果果點了一支煙,看著她說:「小心點。那個人,你認識?」

  「啊?」南北抬頭迅速看了果果一眼,眼睛嗖的一下飄走了。她一邊拿紙巾擦桌子上、身上的酒,一邊說,「我不認識。」擦了幾下,她又說:「見過一面,上次採訪的時候,不過沒說過話。」

  果果哦了一聲,不再言語,昂著她尖尖的小下巴看著那布開棋局的兩個男人。她的眼睛和後來者的眼睛對上了,那人也慌張地逃開,她開始覺得有點意思了。憑藉多年情場廝混的經驗,果果料定南北和那個人之間有點故事。

  冷乾問老安:「看看我這把壺怎麼樣?」

  「我哪懂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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