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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如果你是一個女人,你的男人因為懷疑你有外遇負氣而走,將近兩個月不理你,有一天他突然回來了,偏巧又看到你和你的「姦夫」出雙入對,在他理直氣壯地把你痛打一頓,臉上還留下一個永久性的傷疤之後,他醉了,他哭了,他說他寬恕你了,你以為一切真的都過去了,你們可以從此好好地生活在一起,等必要的物質條件準備充足之後,你們就可以結婚的時候,他卻在你身邊沒呆滿24小時就消失了,這還不算,在你準備結婚的時候,你卻突然發現你的未婚夫已經成了別人的丈夫。你說你為什麼會和別人上床?

  請等一等,難道這就可以成為你和一個老男人做愛的理由嗎?你不是很愛傑斯嗎?你不是什麼都能容忍嗎?你不是早就知道他劣跡斑斑嗎?他和別人結婚很讓你意外嗎?你不是已經做好無論他怎樣你都會跟他一輩子永遠忠於他的打算了嗎?你不是想做從一而終的婦女楷模給自己立一個貞節牌坊嗎?那為什麼還要和一個老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做愛?

  你能解釋清楚嗎!

  傑斯用我的愛情教會我——混蛋大多活得比較快樂。

  藉口!

  那你說是為什麼?

  ……

  這是一個被很多事情糾纏的日子。

  醒來的時候,我覺得有點涼,身上什麼都沒有。被子讓傑斯死死抱在胸前,他那樣子可愛死了,像個護住玩具的小孩。心理學上說,這種睡姿是典型的嬰兒睡姿,說明他沒有安全感。我會對他好的,加倍對他好,一心一意地對他好,我要給他安全感。他其實也不大,才比我大幾個月而已,還是個地地道道的孩子呢!如果真愛一個男人,就要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那樣才是真愛,才是沒有雜質不求回報無私無欲的真愛。想想我們的母親,就知道「真愛」是什麼含義了。

  我把手指伸到他的鼻子底下,一會兒挖挖他的鼻孔,一會兒扒拉扒拉他的嘴唇,一個小小的惡作劇。熟睡中的他變得好脆弱好無辜,被我如此地「蹂躪」卻沒有任何反抗能力。我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好輕好輕的,卻被他的鼻子碰到了下眼瞼上的傷口。唔,有些腫脹的疼,眼睛大概又不能看了吧?

  時鐘指向九點,真不錯,例會已經開始了。主編發現我沒去會是什麼反應呢?我這樣的一個小蝦米,偶爾缺席一次他應該不會注意到吧?但願吧,管他呢!

  我輕輕地從傑斯懷裡掏出被子,我輕輕地把被子蓋在我們身上,我輕輕地鑽進傑斯的懷裡,我輕輕地把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我輕輕地閉上眼睛,我輕輕地往他懷裡蹭了蹭,我輕輕地蹭,輕輕地蹭……啊,我總是這麼輕輕地啊!我們多久沒有這樣了?好像做夢一樣啊!真是做夢啊!我的臉又貼在他的皮膚上了!那是一種幸福的感覺,好幸福好幸福的感覺。我要的其實真的不多,只是一個踏踏實實睡在我身邊的男人,一個不會睡在我身邊卻想著別的女人的男人。我要的不多。我知道我可能也不配要很多,可我真的覺得自己要的並不多。

  「小靈通」突然就響了,把我的夢碾碎。我一個激靈從床上彈起來,傑斯已經在夢中皺起了眉頭,我心中一凜。James在電話那頭冷冷地說,到第一醫院來吧,別忘了叫上那個人。

  傑斯含糊不清地問,誰啊?我一邊穿衣服一邊告訴他是果果的男朋友。

  「他找你幹什麼?她的哪個男朋友?」傑斯忽然抬起頭睜著眼睛看著我,加重了這句話中懷疑的成分。

  「果果出事了,在第一醫院,我過去看一下。」

  我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回答清第二個問題。傑斯哦了一聲重新躺下,讓我早點回來,回來的時候別忘了給他帶點吃的,然後翻身睡去。我看了一眼錢包裡的錢,還有七十多塊,到第一醫院應該夠了,回來的時候不趕時間可以坐性感小公車。臨出門時我照了一下鏡子,左眼像草原上凸起的蒙古包,傷口結了血痂,髒乎乎的。說實話,看到自己成了這個樣子,我當時也挺難受的,不過沒有「後來」難受。後來為了這只眼睛張小京曾帶著我跑遍了這個城市的各個醫院,醫生們一致表示,沒治了,各種修復手術對我這種情況無能為力。眼部皮膚只有普通皮膚三分之一的厚度,即使冒著雪上加霜的危險強行手術,我的臉上也會留下一塊很明顯的色斑,還不如不做手術呢!何況還有手術失敗變得更糟的危險。

  因為這塊疤,我的頭髮永遠呈夢幻般的偏分狀態。有時我就在想,我就是一部活生生的《不要和陌生人說話》,還用得著看電視劇嗎?因此奉勸所有女孩在交男朋友之前,不妨讓他先做一個心理測試,看看他有沒有暴力傾向,省得給自己的將來種下禍根。心上的疤還有隱藏的可能,這臉上的疤要把它藏到什麼地方呢?

  已是濃綠色的六月了,即使我身處這樣的荒郊野地,還是感受到了初夏的溫柔。那幾棵珍貴的小樹異樣的挺拔明快,暖夏的氣味盛開在我的鼻尖下。

  我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司機驚詫地看了一眼我的臉,聽到我要去第一醫院之後表示分外理解。我告訴他快啊快點啊,人命關天的大事啊!司機竟然被我的話逗笑了,我開始驚訝於自己竟有這麼豐富的幽默細胞。他真是個樂觀的人。

  因為領教過果果視生命為草芥的功力,所以James告訴我果果吞安眠藥自殺了,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這小妮子曾經因為給馬達打電話,接通後馬達不耐煩地說在忙,她就認定馬達和前任女友在一起。一怒之下她轉身進了商場,買了一把「植村秀」的修眉刀,出來坐上計程車上就把腕給割了。鮮血啪的一下冒出來,她還勇敢地安慰司機說沒事,讓人家繼續往學校開。可憐那位黃色微型麵包車的主人,人家見過上車就往胳膊上扎針吸毒的癮君子,哪見過上車就割腕的小妹妹啊。據果果後來描述,司機師傅的臉比她還白,下車還在勸她想開點呢,連錢都找錯了(當然是少找了)。果果捂著手腕進了學校,直奔傑斯的宿舍,她的意思是要傑斯帶她去找馬達,抓賊抓贓嘛!沒想到卻在傑斯的宿舍裡看見馬達在打拱豬,耳朵上還插了兩張撲克牌當豬耳朵,看來是輸了。果果一見他,說了句:「原來你在這啊!我還以為……快帶我去醫院,我不能死。」然後就暈了。醫生告訴馬達,果果只是皮外傷,沒什麼事,不用費一針一線,言外之意好像是果果自殺的決心不夠堅決似的。那件事之後,馬達覺得自己憑空偉大了許多。都有一個女孩為他自殺了,他還不偉大嗎?可果果的日子就沒那麼好過了,此次事件直接導致她在和馬達分手後,在學校內再也找不到追求者,只能向校外發展。原因很簡單:一、別人認為她太愛馬達了,不想當馬達替代品。二、有事沒事就拿死來威脅,誰敢往身上背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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