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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的士司機被舒小蘇逗得笑起來,回頭對我說:你女朋友真可愛。

  我無奈地看看舒小蘇說:她不是我女朋友。

  舒小蘇馬上接腔說:司機大叔你弄錯了,我是他男朋友哦!

  我陰陽怪氣地問舒小蘇:上次是媽媽,這次是女朋友,下一次是什麼?

  舒小蘇完全不理我地繼續對司機說:大叔,我女朋友很漂亮吧!

  舒小蘇跟我在我家樓道口下了車,給她家私人司機打電話,要求來接她。舒小蘇拖著我陪她等車。夜幕拉上,居然沒有月亮,星星也閃爍得很萎靡。我和舒小蘇在街道石階上坐下,沒一會舒小蘇就自然地靠在我肩上睡著了。總覺得舒小蘇因為生活環境太優越,依然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忽然電話響了,振動打攪了舒小蘇的瞌睡。

  她摸了半天自己的手機,才迷糊地對我說:是你的電話響!

  我趕緊接電話,是李思。李思的第一句就問我今天上午在幹什麼,我如實回答。李思滿意地說:真是好孩子。我想跟李思討論一下我遇見齊高依卓的事,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李思記流水帳地給我說著她今天幹了什麼,我一邊聽一邊嗯嗯啊啊地應付著。李思掛了電話之後,我才發現舒小蘇已經不在了,估計被司機接走了。我拍拍屁股站起來,準備回家時。聽見偉大的母親在叫我,一回頭,看見她拿著一瓶醋,表情凝重地看著我。

  我娘開門見山第一句就直切主題:和剛那小姑娘,在早戀呢?

  我理直氣壯地否定了,一點心虛感都沒有。

  我娘頓時格外輕鬆釋然地說:我說呢!再早戀也不能找小學生呀!

  記得我初中的某個學期,社會上流行起一個詞"減負"。

  這個詞就像學生的福音一樣被傳誦到有學生存在的每個角落。當時報紙、街頭的宣傳畫上口號是多麼美好呀!"書包輕了,任務減了,遊戲多了,不用為翹課煩惱了。"

  但家長、學校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家長認為減負是學校的事,所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學校認為壓力產生於家庭,也沒自己什麼事,依然我行我素。所以"減負"的口號喊破了天時,一切如故。終於教育部門面子掛不住了,順應號召推出了一些法令措施。例如"不准假期強迫補課"。學校完全不費腦力地想出了"選擇性補課"這一應對措施。而家長完全成為了學校的盟友,在"補"與"不補"的選擇上毅然決然地向"補"一邊傾倒!於是,與這場戰役似乎毫無關係的我們依舊在假期裡麻木地穿梭在家與學校之間。這也許算是唯一的戰利品,補課期間不用住校。

  O躥上講臺時,下面的同學沒有一個人注意到。O終於鼓起勇氣的大嚎一句:同學們,好久不見!隨即就被丟上講臺的廢品淹沒了。O嘻嘻哈哈一陣之後,突然嚴肅地拋出一句話。這句話在安靜的教室裡被每一個人消化著,漸漸連餘音都逝去得沒有蹤影。教室一直安靜下去,沒有再沸騰起來。O說的是:從今天起,我們就是高三了。

  二十三

  補課期間,很多上屆高三生來看高考榜。

  看完之後的表現真是各有千秋。正常一點的,或落寞或竊喜或傷心。

  有一位仁兄,盯著榜看了數小時,我們下了幾次課都見他一動不動地矗在那裡。終於情緒醞釀到極致爆發了。蹲在榜前嚎啕大哭。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有好心人上前勸他節哀,掃一眼榜單,見他的照片赫然貼在光榮榜那欄,照片後面赫然寫著"清華大學"四個大字。

  後來又來一位仁兄,盯著榜單也是數小時,愣完之後也是哭。那哭得更是淒涼,驚天地泣鬼神。當時我和川一楠在花壇邊閑坐,我對川一楠說:這個考的北大,也是喜極而泣。川一楠說:這個考上兩年北大了,偏偏只想上清華。明年估計又複讀。然後我和川一楠異口同聲地罵:有病。

  我剛上高一的時候覺得離高三很遠,於是放縱地胡來。升了高二之後依然覺得離高考挺遠,照舊拼命地玩。現在終於高三了,像夢一樣卻不願意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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