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跋(15)_學達書庫

十五

　　我大怒說：怎麼什麼都沒有？

　　李思連忙耐心地解釋道：這裡所有和菜花魷魚搭配的菜都沒有。

　　我點點頭，對小妹說：那單炒盤菜花。

　　最終由李思完成了點菜的任務。

　　李思與川一楠開始大談李思學校附近的餐館，說哪家桌子從來不擦，上面的油水直接弄鍋裡用來炒菜。說哪家爬蟲動物甚多，每次都免費在菜裡放幾隻，有時候還是生猛。說哪家的服務員一邊抓頭一邊端菜，頭屑當鹽來調味。

　　聽得我對將吃的這頓飯毫無期待，胃一陣噁心。

　　李思和川一楠自己說完還樂，還吃得特香，一點不明白"天下烏鴉一般黑"的道理。上一盤徹底消滅一盤，連油湯都要用來拌飯。我早早地收筷敗下陣來，尋思著解決了溫飽問題應該考慮正事了。

　　我給對面的李思發了一條信息：我需要與你單獨相處一會，解決私人恩怨。

　　李思回：私人恩怨？我欠你錢了？

　　我說：一激動，手一抖，按錯了。應該是私人問題。

　　李思回：什麼問題？

　　我橫了心地說：感情問題！還特意多加了幾個感嘆號以表問題之迫在眉睫。

　　我和李思的手機響得沒完沒了，川一楠的眼睛大睜著跟探照燈似的掃來掃去。川一楠力爭融入我們，也把手機折騰出一些聲響，放起了歌：賣湯圓，賣湯圓，小二哥的湯圓是圓又圓。剛唱兩句，餐館老闆在後廳扯著個大嗓門嚎道：那誰呀！少在我們這搞傳銷！

　　十四

　　出了餐館，我馬上飛快地轉動腦筋尋覓一條合理的與李思獨處的理由。

　　在我還沒有得到結果的時候，只聽李思對川一楠說：我們幼稚園一同學病了。倍兒嚴重，都住院了。特意來，去看看他。

　　川一楠申請陪同前去，李思又說：我也想，可這同學得的是神經方面的病，見了生人就容易激動。

　　川一楠又表示自己不怕困難危險，李思說：誰說你危險了，萬一你把人家嚇得更傻了怎麼跟人父母交代？

　　川一楠低頭不語等於默認自己錯了，不該跟著去嚇人。於是我和李思在川一楠依依不捨的眼神追隨下上了開往神經醫院的公車。

　　公車上人不多，我和李思挨著坐。

　　我們前面是一男一女，女的看起來至少40歲，體重沒准140公斤，穿著印了減肥產品廣告的T恤衫。減肥廣告詞"你美呆了"正好落在她那挺拔的胸上。男的也就20剛出頭，瘦得跟個筆桿似的，被胖女人擠得落座地兒只有芝麻點大。

　　他們儼然一對母子。

　　突然"兒子"對"母親"說：我最喜歡靠著你的小贅肉了，真可愛！"母親"一副撒嬌狀的扭著她的臀部（頓時整個公車似乎都搖擺了）然後拖著長長的嗲音說：討厭！

　　我強忍住胃的噁心，扭頭不可思議地問李思：他們是戀人關係？

　　李思嚴肅地說道：愛是沒有歧視，沒有差距的！

　　我也嚴肅地說：我只是覺得這樣的組合不太符合人心所向。

　　李思又問：那什麼組合才是人心所向？

　　我頓了頓，調整了一下心跳不至於休克，說：我們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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