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跋(14)_學達書庫

十四

　　大家歡呼雀躍準備以蝴蝶為榜樣，親手捅破學校的謊言。當我們一個一個地爬上圍牆時，一些新生一臉崇拜，高呼魯迅先生的名句：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想來魯老先生自己知道是這麼個情況，得活活氣死。一些快畢業的師兄見了我們，滿臉憤怒，扯著大嗓門子罵：哎呀！他丫的！給學校活活騙了幾年！

　　後來矮牆就在學生中廣為傳播，成為了通向自由的道路。

　　十三

　　我一路坐著公車想著臺詞。其實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想對李思說點什麼，只是強烈地覺得在明天李思給川一楠答覆之前我應該表達點什麼。但到底表達點什麼，我一路思索到李思校門前也沒任何頭緒。

　　我偶然掃了一眼旁邊報刊亭的海報，七個醒目的大字：今天，你說愛了嗎？害我心臟一陣一陣地狂跳。

　　原來我是來表白的？

　　對於表白我實在沒什麼經驗。如果湊合算一次，是在幼稚園。

　　老師教我們識字，教了一句話"你我都要愛護家園"，然後抽查。

　　老師給我抽了三個字，我大聲地念：我，愛，你！

　　老師臉上頓時一陣紅白反應，抱起我來親了一下，說：我也愛你！後又加了一個大煞風景的"們"，然後還每個孩子都抱起來親了一下。

　　我跟齊高依卓在一起也沒有過特別正式的表白。

　　那是有一天上政治課，老師讓同桌討論自己感興趣的政治問題，齊高依卓選的是晚婚晚育和計劃生育。

　　齊高依卓問：以後準備生孩子嗎？我點頭。

　　齊高依卓又問：以後準備養男孩還是女孩？我說女孩子。

　　齊高依卓問：喜歡女孩子嗎？我點頭。

　　齊高依卓問：我是女孩子嗎？我點頭。

　　齊高依卓最後問：喜歡我嗎？我點頭。

　　於是我們就在一起了。

　　我琢磨著我與李思應該算是情投意合，何必如此費勁。又一想，如今形勢變了，李思走俏了，面臨的選擇多了。我很可能成為淘汰品，必須主動出擊佔領有利市場。

　　我發資訊給李思說我在校門口等她放學，李思回資訊告訴我川一楠已經在教室門口等著她了。當我還掙扎著要不要衝到李思座位前等待的時候，下課鈴響了。沒過多久李思與川一楠就從校門走出來。川一楠難得的一臉諂笑，李思居然也反常的心情大好。

　　我油然而生一句感歎：他倆太配了！

　　突然又意識到一個問題：那我是來幹嗎的？

　　我內心的一次次逼問讓我自己的表情變得格外尷尬，以至於川一楠和李思都站在我面前關切地問我一些關於排泄、消化是否通暢的私人問題。得到我的肯定回答以後，大家決定先去吃飯。

　　落座處理得很微妙。四邊的桌子，我和李思對坐著，川一楠在中間，還有一邊空著。這似乎有一種玄機，川一楠觸手可及，而我可望不可及。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飯店小妹把功能表塞進了我手裡。

　　我點：菜花炒魷魚。

　　小妹說：沒有菜花魷魚。

　　我點：青椒炒魷魚。

　　小妹說：沒有魷魚。

　　我再點：菜花炒扁豆。

　　小妹說：沒有菜花。

　　我又點：扁豆炒魷魚。

　　小妹說：沒有魷魚。

　　我最後點：青椒炒菜花。

　　小妹說：沒有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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