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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那少女邁著輕盈的步伐來到桑巴身旁,"有托尼陪著我,你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托尼,我的勇士!"桑巴拍拍白衣青年的肩,眼裡滿是讚賞,"有你和你的十二飛鷹武士,我對前途很有信心!"

  托尼謙虛地笑了笑,神態很是自信。這是我最後看到的情形,然後我就被弗萊特帶到後面去換衣,並領到了饃和清水,這時我才發現,像我這樣臨時被找來的夥計還有十幾個,而我是最後一個,真是幸運!

  吃飽喝足,我這才開始權衡自己的決定是否英明。從別人的隻言片語中我聽說過死亡之海。就在咸水鎮以東數十裡之外,死亡之海不是海,而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沙漠,在沙漠盡頭有一個傳說中的天堂——絲綢之國,那是所有冒險者嚮往的樂土,傳說那兒的人金銀為器,白玉建房,尤其珍貴的是各種各樣的閃閃絲綢,薄如蟬翼,柔滑細膩賽勝嬰兒的肌膚。誰要能把那種絲綢帶去西方,立刻就可以換到等重的黃金!

  不過死亡之海是橫亙于天堂路上的地獄,不說幾個月沒有食物、沒有清水補充的危險旅程、不可預測的龍捲風和沙塵暴,就是新近出現、在沙漠中如颶風般來去無蹤的大盜"一陣風",也足以讓任何冒險家望而卻步。不過我沒有別的選擇,我若不和這幫素不相識的人去探索遙不可測的前路,就只有餓死或做個盜賊,我從吃下第一口饃起便沒有了選擇,這是承諾的代價。

  "白癡,把我的靴子擦乾淨!"直到弗萊特把手中的靴子扔到我頭上,我才意識到這是在叫我。對"白癡"這稱謂我並不感到難堪,甚至在心裡都暗罵自己是白癡,直到現在我都想不起自己是誰?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在這兒?

  第三天正午,當我隨商隊踏進死亡之海時,才開始理解這四個字的含意。身後,隱約可見戈壁灘零星的駱駝刺,東一團西一簇地散落在地平線盡頭,那是整個天地間最後一點綠色,而前方,則是一片死寂的沙海,在烈日的曝曬下蒸騰出地面最後一滴水分,視線盡頭,沙海恍惚在無聲蕩漾著,正像是吞噬一切生命的死亡之海。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來路,就是駱駝也在凝目回望,眼中泛著絕望的悲色。沒有誰說話,大家都默默踏入軟綿綿的沙海,耳邊除了呼嘯而過的風聲,就只有駝鈴枯燥單調的"叮咚"聲。

  我牽著駱駝跟在嚮導身後,像我這樣的苦力是沒有資格騎駱駝的,我的責任就是拉住手中拴在一起的幾匹駱駝,不讓它們脫離隊伍,這對沒侍候過駱駝的我來說也不難。

  商隊有近百頭駱駝和幾十匹戰馬,人數也過百,我曾為它的龐大感到驚訝,但置身于一望無際的沙海,我才知道再龐大的商隊在這死寂的天地間都顯得十分渺小,這才理解為何桑巴老爺要找十幾個臨時的苦力。我們于商隊其實有些多餘,桑巴是需要更多的人來給他壯膽。

  天黑時隊伍停下來,我們帳篷紮好升起篝火、侍侯駱駝吃了草料後正準備休息,托尼突然來到苦力中間,對我吩咐道:"白癡,到弗萊特那兒領四個罐子,然後帶幾個人去營地周圍埋下,再分配人手輪流值夜,我待會兒來檢查!"

  大概是我這名字比較特別,在這十幾個苦力中托尼可能只記得我的名字,不等我回答,他又到一旁安排武士巡邏放哨。我不以為在這荒涼的沙漠中會有敵人來偷襲,不過作為苦力我沒有抗命的權利。

  "髒狗跟我去領罐子,肥西和老苦瓜準備工具,幹活兒!"我開始分派人手。髒狗、肥西、老苦瓜都是苦力們相互起的綽號,苦力好像都沒名字。

  罐子埋好,我公平地分派人手值夜,忙完這一切已經是深夜。營地的篝火早已完全熄滅,巡邏的武士也縮到某個背風的角落打盹去了。我睡意朦朧地枕在罐口,風在罐子中形成的回聲總讓人產生各種錯覺,就像罐子中是個空曠無邊的世界,不時有怪物的腳步聲隱隱傳來。

  不對!這不是錯覺!我驀地睜開了眼,把頭完全伸進罐子,立刻就聽到一種規律的悶響清晰地在罐子中回蕩。極目四顧,我看到東方起伏不平的沙海上,十幾團黑影就像黑夜中突然出現的幽靈,轉眼就掠近了幾十丈,我漸漸看清那是十幾匹戰馬正無聲奔襲而來,十幾個騎手黑衣黑馬,身子緊緊貼在馬背上,倒提的彎刀在銀亮的月色下泛著粼粼寒光。

  "偷襲!有人偷襲!"我大喊著拼命往回飛奔,身後沉悶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突然,我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凜冽殺氣向後背襲來,幾乎是出於本能,我猛地往旁躍開,就勢倒地一滾,躲過了從身後襲來的一刀,馬上那騎手"咦"了一聲,似乎對我躲過他這一刀大為驚訝,但他卻沒有停步,縱馬直沖向最近的帳篷。

  身旁有無數馬蹄踏過,不時還有刀光向我掠來,我很奇怪自己毫不驚慌,機敏地左閃右躲,每每於毫釐間躲過踏向我的馬蹄和劈向我的刀鋒,我對自己敏捷的身手和危急時的冷靜大為驚訝。

  最後一匹戰馬從身旁疾馳而過時,我猛地抓住了它的尾巴,馬上騎手回身一刀斬向我的手腕,我丟開馬尾立刻又用另一隻手抓住,使勁一拉,趁他一刀落空的瞬間我已躍上馬背,雙手從他腋下穿出,反扭住了他的雙臂。他的後腦勺猛往後一揚,暴然砸向我的面門,這像是早在我預料之中,我已搶先偏開頭躲過了他最後這一擊,跟著身子猛地一歪,扭住他從馬上使勁往下栽,同時把他的頭按向地面,著地時我聽到輕微的一聲"喀嚓",那是他頸骨折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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