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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四


  耀陽與倚弦只覺靈身分別被兩股力量包容在其中,竟再也無法動彈絲毫。緊接著,黑白異芒開始以一種潛在的循環方式相互更替,巨大的壓力透析而出,壓得二人生出無法透氣的窒息感,片刻間,壓力愈加增強,熟悉的感覺讓他們回想起昔日在"虛靈幻境"中自爆身亡的情景。

  兄弟倆再一想到土墼所說"靈元俱滅"的後果,更是大驚失色,直欲抽身躲開,奈何早已身陷囹圄之中,如何還能脫得了身。隨著黑白異芒推動的壓力加劇,二人有苦難言,心中掙扎起求生的欲望,不由都將唯一的希望寄託於體內的"歸元異能"之上。

  異樣的變化驟生,看得土墼心頭一驚,正感到無比擔心之際,虛空異象再生,頓在半空的二人身軀順應黑白異芒的刺激,驀然分別耀出紫青雙色芒光,與原本托住他們的黑白異芒相互交融,刹那間,映出無數流光幻彩激射飛舞,照徹整個幽暗冥空。

  僅只片刻間,天際華彩乍現即逝,渾圓縫隙處湧出一股龐大無匹的吸力,將兄弟倆齊齊吞噬,吸入縫隙之中,所有變化只發生在一息之間,渾圓縫隙便自動縫合,崖前虛空已然恢復正常。

  土墼掌中法訣一收,整個人便癱坐在輪車之上,因耗用元能過劇,他免不了氣喘吁吁,汗流如注。看著不遠處還在運用元能抵禦結界幻象的土行孫,土墼深深歎了一口氣,心中暗自祝禱兄弟倆能夠一切順利。

  當土墼想到有炎氏一族的命途從此將被改寫,正感到萬分欣慰高興之際,心神中久修而成的魔靈異心驟然一動,回首望去,空崖絕頂之上赫然多出一人--

  一位身著鑲金黑漆朝服、臉覆玄銀面具的婦人迎風卓立,細長威嚴的一雙鳳目中,冰寒如電的眼神炯炯注視著土墼。

  土墼感應到其人神能超卓,已然將絕頂石崖緊緊控制在自身結界之中,只能無可奈何地一歎,鎮定自若道:

  "有炎氏護法長老土墼參見玄冥帝君,礙於身患殘疾,不能行面君朝聖之禮,實在罪過,罪過!"

  玄冥帝君聞言一震,玄銀面具後的目光透出難以置信的異芒,沉聲問道:"你等果真是神農有炎氏的後人?"

  土墼料定她必有此等反應,遂正色答道:"帝君久曆三界浩劫,執掌冥界死生輪回大權已有數千年,相信對我族之興衰應該了如指掌才是,難道還分辨不出老夫是否為有炎氏後人?"

  玄冥帝君以神能巡視,感受到土墼爺孫身際縈繞的魔能異力,冷哼一聲,道:"你等即便是有炎氏後人又如何?神農烈山若是知其子孫最終淪落成魔道走卒,九天魂靈怕也難得安息!"

  土墼聽出她話中敵意,不屑地反唇相譏道:"不要說得這麼好聽,你等神玄二宗比之妖魔邪道雖有可取之處,但也絕非善類!"

  玄冥帝君眼中厲芒閃現,顯然被土墼的冷嘲熱諷激惱,但也聽出其人話中帶話,於是不動聲色,偏過身等他將話說完。

  土墼思及往事,心中抑鬱之氣起伏難消,哪裡還顧得上對方是何身份,道:"想當年我有炎氏一族在聖皇帶領下,為顧全天下萬民部族的福蔭,放棄逐鹿天下的機會,歸附于軒轅黃帝共討蚩尤,誰知竟慘遭其偷襲滅族,聖皇為顧全族性命自殞而亡,我族上下也遭其種下本命封印,世世代代都難得片刻苟安……"

  土墼回首望向玄冥帝君,神情中流瀉出悲淒無助的憤慨,伸臂一指,聲嚴色厲道:"然而,當蚩尤敗于軒轅之手後,我族上下懇求你們神玄二宗予以庇護,哪知你們竟以為我族受其封印,已成魔門奸細,便以大戰初勝、尚未奠定勝局為由,將一眾請願的我族長老通通拒之門外!

  奈何天地之大,竟再無我有炎氏一族的容身之所!"

  土墼說到此處,不由仰天長笑,聲淚俱下。

  片刻間,他長籲了一口氣,毅然道:"於是,我們看透了所謂神玄二宗的真實面目--原來在利益權衡之下,你等與那幫妖魔宵小同出一路,並沒有什麼大同小異!自此以後,我族便立誓不再尋求任何庇護,一切都要靠自己,哪怕本族只剩最後一名子孫,也絕不向任何人卑躬屈膝!"

  玄冥帝君默然無言,她也曾親歷那場震古爍今的神魔大戰,怎會不知其中緣由所在,望著眼前這位悲憤莫名的受難者,心中浮出一絲歉疚,淡淡道:"事隔千年,現在再談論當時的是是非非,未免言之過遲,對也好錯也罷,都已時過境遷了!"

  此時,原本受輪轉山結界所困的土行孫被土墼方才刺耳的笑聲震醒,睜開雙眼甫一見到玄冥帝君,便嚇得翻身跪倒在地,抖顫著身軀道:"小人拜見玄冥帝君!"

  土墼緩緩驅動輪車從崖角向土行孫行近,大聲喝止道:"起來,身為有炎氏的子孫,便不該自視卑下,不管面對任何環境,都應該挺胸抬頭站起身來!"

  土行孫怔了怔,畢竟這數百年來一直苟活於三界邊緣,雖然經常做些偷雞摸狗之事,但也從未想過對這位三界之神有所違逆,此時聞言難免一時間無法適應過來。

  土墼心中暗恨此子太不爭氣,當下右掌按提生風,元能勁氣暗湧向前,硬生生將土行孫跪落的軀體憑空拔起,土行孫身不由己站起身來,充滿畏懼的眼神驚恐地望著數尺距離外的玄冥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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