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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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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帝師莊園 第三十五章 皇城鬥劍(上) 犀利的劍氣,展示出來人非凡的功力,而那幻化莫測,奇詭非常的憧憧劍影,也說明了此人在劍道上深厚的修行。 長亭也練劍,也曾創出過一套獨特的煙波浩淼劍法,對於劍道的認識,說起來也不算陌生。 他突然生出想要和對方一較劍法的念頭,當下喝止想要上前幫忙的燕九和陸吾。 只見他拇指向前一按,三陽指劍中的商陽劍氣嗤的輕響,透指而出。由於長亭已經看出,對手的劍道修行雖然高深,但並沒有超脫出人世間劍法的範疇,所以只用了尋常真氣,並沒有周轉紫亟天火的力量。商陽劍氣破空曆嘯,就猶如凝實的劍體一般,聲勢端地是無比驚人。 來人咦了一聲,顯然對長亭這一手指劍術頗感驚奇,心知對手絕非尋常刺客。 他不敢有絲毫輕視的念頭,長劍一領,鉤抹而出。 這劍法隨著長劍的走勢頓生變化,憧憧劍幕立刻無影無蹤。 見對方收劍,長亭也停了下來。 他這才看清楚對手的樣子,那赫然是一個五旬上下的老者,一身白衣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老者面如冠玉,器宇不凡。 一手眸子好似星辰一般倏爍閃亮,可若仔細看去,又給人一種近乎於靜止的奇妙感受。 他頜下三縷長須,隨風而動,掌中長劍如一汪秋水,劍芒吞吐,奪人心魄。這老者雖然沒有動作,可是卻能給人無一處不動的感觀。以至於長亭站在他的對面,竟無法琢磨他將會如何出手。 「閣下真氣雄渾,世間少有。為何行專諸、荊軻之事,犯這種滿門抄斬的逆天大罪?」 老者聲音清亮,帶著一絲蒼勁渾厚的聲音。不過,聽他言語就能知道,他贊的是長亭的真氣,而非是他的劍法。燕長亭一頭霧水,茫然看著老者。他雖然不清楚對方是什麼來歷,可是那話語中的專諸、荊軻之事卻是明白的。那可是春秋戰國時期,兩個非常著名的刺客劍士。 不過,專諸、荊軻刺殺的都是王侯,那荊軻更曾經圖窮匕現,險些把秦始皇都給殺了。 老者將自己和這兩位刺客相提並論,難道說…… 長亭連忙環顧四周,這才發現他降落的地方,居然是一個深宮大院。只見亭臺樓閣遠方林立,一座兩層的小樓就在他前方不遠處。牆頭上,站著開弓拉箭的金甲衛士,層層疊疊的金戈武士正從四面八方趕來。長亭先前專著于老者的劍法,居然沒有留意到自己已經陷入包圍。 「這裡是什麼地方?」 「你說呢?」老者被長亭問得一愣,旋即肅穆道:「年輕人,我看你大好身手,何必做霄小行為?這樣吧,你若願意束手就擒,我王越可以替你向聖上求情,保你性命無憂,你看如何?」 這裡是皇宮? 長亭這才明白自己身陷何處,不禁心中暗罵龍姬。 「好端端的怎麼把我送來這皇城之中?如果被人知道了我的來歷,豈不是要連累家中老父?」 「年輕人,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胡說八道,誰要投降!」長亭這時候有些亂了方寸。 他此時也不想再和老者較量,一心想要離開此地。畢竟燕長亭雖然修仙學道,可這君臣的觀念是自小養成,聞聽自己居然闖進了皇城,難免會有些慌亂。更何況,他身後還有一個龐大的司馬家族,如果因為自己的事情,讓整個家族的人都受到牽連,燕長亭還是不太情願。 長亭抬手小指少澤劍氣募地射出,騰身就要離去。 就在他剛一出手的刹那,老者長劍已經做勢吐出。強勁的劍氣,頓時以老者為中心散發,如同千絲萬縷編織而成的大網,把長亭網在中央。老者以一個極其優美的姿勢破空撲來,妙相紛呈。長劍在丈許空間內不住吞吐變化,每一個變化都那麼清楚明白,宛若將心意用劍訴說。 在這一刻,老者手中的長劍宛如活了一般。 用劍至此,確實已經達到了人間劍道登峰造極,出神入化的至境。 開始那一刻,長亭還想著要儘早離開,可是眼看老者這種人劍合一的至境劍道,竟然忘記了一切,將心神投注於變化無窮的劍法之中。如果說在此之前,長亭對劍法的認識還停留在皮毛的話,那麼這一刻,他突然間明白了一種微妙自然,難以用言語表達出來的深刻領悟。 一時間,天師道的七星劍法,蜀山劍派的禦劍之術,天目山劍宗的七劍妙用,包括他自創的煙波浩淼劍法和在祝融神殿中學會的大衍九靈劍法中無法領悟的東西,都在這一刹那豁然貫通。 諸般神奇劍法在長亭腦海中此起彼伏,他身隨老者劍勢游走,口中連連呼喊,「好劍法,好劍法!」 老者眉頭一皺,似有些不快。 長劍突然生出變化,老者人劍合一的至境消失無蹤,如同兩人同擊長亭,讓人難以分辨出究竟那個是人,那個是劍。這矛盾的自然法則,讓老者的劍勢更加順合奧妙,再無半點破綻。 「好劍法!」 長亭銳目異彩閃動,心知眼前這老人的劍道修行,已經達到了大圓滿的無上境界。 相比之下,若單從劍道修行來講,恐怕丹陽子也要比這老者弱上半分。 他以劍入道,走得是一種與修道全然不同的路數。可是這結果,卻又和修道人沒有二致。到此時,長亭總算明白了萬法歸宗四字的深刻含義。 「你叫王越?」 長亭終於想起此人的來歷。當初在鄱陽湖畔的小鎮外,他和雨師小燕初遇的時候,雨師小燕就曾提過此人的姓名。只不過,當時長亭沒有在意,如今看來,雨師小燕對他的評價還低了幾分。 燕長亭一手護住胸前,心中再無半點恐懼。 「老劍師,你也接我一劍!」 說完,彈指一劍飛出,動作如同行雲流水,沒有半點阻延和遲滯。指劍出道一臂的距離時,無邊無際的龐然劍氣,驟然如山洪暴發。此時,燕長亭終於將心中所學劍法融會貫通,這一劍,絲毫不比王越的劍道之法來得稍差。 指劍勁氣和劍氣不斷摩擦,發出轟轟聲響。 長亭的指劍不斷向前衝擊,化作一個巨大的劍圈。圈中盡是劍影,已經無法得知他真正的一劍究竟是在何處。他的身影,猶如鬼魅,在圍繞著劍圈遊走轉動。而王越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只能看見虛影利劍在劍圈之中奇詭倏爍。 兩人都是白衣飄飄,卻都已經看不見了身影。 觀戰的金戈武士,只能看到在場中央一片雪白的顏色交織在一起。誰是長亭,誰是王越?他們已經分辨不出。那撲面而來的劍氣勁流,不斷擴展,將武士和弓箭手都逼得連連退後。 遠處的圍牆,似乎經受不住兩人勁氣的衝擊,化作粉末煙塵。 距離鬥場遠處的小樓憑欄後,一個身穿明黃衣袍的中年男子,正興致勃勃的觀戰。在他身邊兩側,分別站立這兩個年紀不大的小孩,都是穿著皇家特有的明黃錦衣,小眼瞪得柳圓。 中年男子身後,站著兩排人。 為首一排,一僧一道,目睹鬥場,暗自點頭。 而後面的一排,則是十個身穿宮衣,太監打扮的男人。其中一人,看著那激烈的鬥場,雙眼放光,身子撲簌簌在顫抖,顯得格外激動和興奮。 「小茅真君,圖澄大師,這一戰可精彩?」 「子師自五年前以劍入道,修行幾可比擬各派宗師,沒想到竟然和這麼一個年輕人鬥得難分難解,當真讓人吃驚。這一戰,恐怕不比當年我師兄和張道陵的一戰。皇上,恐怕這年輕人並非是要行刺於您,至於他為何出現在皇城,呵呵,修道人自有修道人的機緣,說不定這也是皇上您的福氣來了。」 「哦,此話怎講?」 「此子乍聞此地是皇城的時候,流露驚慌神色,似要急於離開。以他這種修行,就算是誤入皇城,也不至於流露驚慌之色。我想原因不外兩個,一是他做賊心虛,二是他有所顧忌。」 「圖澄大師怎麼看?」 僧人微微一笑,「做賊心虛,又怎可能和王劍師鬥成如此情形?貧僧覺得,有所顧忌倒是可能。」 中年人道:「他顧忌什麼?」 小茅真君說:「但凡修道人視錢財如糞土,把功名利祿做浮雲。此子能和子師鬥到現在這種地步,而且似乎還有餘力,恐怕修行不會比我師兄稍差。到了這種境界的人,要麼為粉碎虛空,登錄仙榜而努力,要麼就是因為割捨不斷的親情而留戀塵世。皇上,若貧道沒有猜錯,此子當姓燕,也姓司馬,出自弘農司馬一族。弘農司馬歷來對皇上忠心,有此佳兒,豈非皇上的福氣?」 「你是說……」中年人驚訝開口。 可沒等他說完,就聽他右側年紀似乎偏長的童子開口道:「父皇,老師要使出絕招了!」 一句話,頓時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重又放在了鬥場之中。此時鬥場中已陡然生出奇妙變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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