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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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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謎霧鐘山 第二十九章 楊府客卿(上) 大新聞—— 雄立弘農數百年之久的司馬家族族長司馬量,自幼隨當朝名士魏翱修道的幼子燕去來回家了! 弘農大街小巷都在談論這件事。 也不知道是誰嘴快,只在一夜之間,所有人都知道司馬家族來了二代的幼子回家歸宗認祖。 一時間,弘農大小官員踏破了司馬家的門檻,一個個前來道賀。這些人當中,有的是真心前來道喜,有的卻是別有用心,前來打聽消息。自東漢初年以來,楊家就壓了司馬家族一頭。多年來人才輩出的楊家佔據了朝廷的高位,自然也會有一大批歸附者為他楊家鞍前馬後效力。 燕去來是什麼人? 實際上並沒有太多人關心。很多人在意的是魏翱那兩個字,還有魏翱身後所代表的揚州門閥。 如果依照這傳言所說,燕去來和魏翱是同門師兄弟,那是不是也說明了揚州門閥,和司馬家族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經達成了協議?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弘農的局勢,一下子就被打破。 沒有人去關心司馬量的兒子為什麼姓燕,也沒有人關心燕去來究竟有何等修行。 所有登門拜訪的人,大都是沖著魏翱的面子,想要探聽一下口風。不過,讓他們失望的卻是,魏翱並沒有出來和他們相見,甚至連司馬量的兒子燕去來,也沒有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燕去來何許人也? 其實不必多說,諸君也自然明白。 燕去來,正是燕長亭。 那日長亭向魏伯陽提出了三個要求,魏伯陽回到客棧之後,向司馬量說了一番。原本他認為司馬量就算再大度,也不會答應長亭的要求,特別是第三個要求。為此,魏伯陽還準備了一番說辭。 不過,讓魏伯陽感到奇怪的是,司馬量並沒有反對。 他同意燕長亭的要求,而且答應長亭,什麼時候他想通了,就什麼時候叫自己父親。在司馬家族的族譜中,永遠會留下長亭的位子。當然,在族譜之中,長亭的名字也改變了一下,叫做司馬翎。 這個名字,只有族中老人才知道,對外一律稱呼長亭為燕翎,或者叫他做燕去來。 何解? 這也是魏伯陽的主意。長亭的名字太有名氣,若延續舊名字,就算弘農司馬位高權重,也攔不住修道人上門騷擾。而燕去來這名字是長亭自己取得,去來自由,倒是別有一種深意。由於長亭早就過了取字的年齡,司馬量乾脆把去來當作長亭的字,這樣的話,說出去也是理直氣壯。 就這樣,長亭在司馬家算是落了腳。 對於長亭的出現,司馬家族內,自然又有一番爭論。 大致是兩種意見,一是要長亭改了姓氏,否則不許歸宗。這種意見的持有者,以司馬量現在的妻子為主,而司馬量的二兒子司馬永則堅定的站在了母親一邊,對長亭的歸來頗有敵意。 另一派,則是司馬量為主,族中主事的老人也大都站在他的一邊。 長亭的歸來會給司馬家族帶來什麼好處?只從那絡繹不絕的拜訪人流就可以看出。更何況,長亭身後還有一個代表著會稽門閥的魏翱,開玩笑,以魏翱的身份地位,司馬家族還不敢得罪。 再者說,燕離、丹陽子,一看就是得道的高人。 據燕離說,長亭身後還有三大勢力支持,其交友之廣闊,連魏翱都比之不上。 這倒不是燕離為長亭誇獎,想一想長亭的身份,想一想當年龍神共工號令天下精怪的龐大號召力,誰敢說如果長亭身份洩露,天底下的精怪修道者不蜂擁而來?別的不說,蘭陵狐狸絕不會袖手旁觀。 這不僅讓司馬族中的老人,更堅定的站在了司馬量的一邊。 得修道人支持,勝過得千軍萬馬。 人世間的兵馬再強大,又怎能比得上修道人的力量。想想漢高祖劉邦,之所以能得天下,其背後一樣有修道人支持。當年斬白蛇的說法,決不是一句空談,雖然說後來支持劉邦的修道人不再出現,可一樣延續了漢家四百年江山。甚至連那纂奪江山的王莽,也只做了十幾年皇帝。 自有漢以來,天下人向道。 特別是文帝劉恒,更是把道學推廣到了極致。 這也使得東漢時期的仙門道派呈現出百家爭鳴的景象,天師道、上清宮固然號稱天下第一宗,可是說起來,每家豪門背後,不都有修道人在撐腰嗎?否則,又那裡會得那句『翩翩終南鶴,只飛帝王家』的說法。想一想,如今各地豪門望族之中,恐怕只有司馬家沒有這等背景。 這樣一來,司馬家族內部自然少不得爭論。 可就在雙方爭論不休的時候,時任穎州太守,正征戰西北地區的司馬雋,也就是司馬量的長子突然來了一封信。原來,族中的爭論已經傳到了司馬雋的耳中,他在信中說,定要留住長亭。原因無它,留住長亭,則留住了司馬家族的希望,此等大事,非婦孺小兒可以決定。 司馬雋如今正是司馬家族最有權勢的人物。他這一封信,也立刻平息了家族內的種種爭論。 不過,司馬太夫人表面上雖然不說什麼,可是心裡面還是有些暗自妒忌,並指使她的親生兒子司馬永,不斷向長亭為難。幾次長亭都想要發火,因為這傢伙本事沒有,那雙色眼卻整天盯著燕離和丹陽子打轉,不僅是他不開心,甚至連魏伯陽也多少感到了一絲憤怒的情緒。 好在司馬量及早發現,怒斥司馬永,讓他有所收斂。 可長亭在弘農住的並不開心,雖然司馬量待他勝過所有人,長亭還是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這一日,長亭百無聊賴,終於忍不住走進了司馬量的房間。 「去來有事請找我?」 司馬量看見長亭主動來找他,頓時大喜過望。 長亭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我想離開這裡。」 「為什麼?莫非是那個混帳東西又去騷擾你和離兒?若真是這樣,我這就把他趕去你大哥那裡。」 長亭連忙搖頭,「不是,你誤會了!」 他脫口就想要喊出父親,可是話到了嘴邊,還是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在內心中,長亭早就原諒了司馬量。可四十年來,他從沒有喊別人做阿爸,這兩個神聖字,又怎會輕易脫口呢? 司馬量露出失落之色,但是卻明白長亭的心中想法。 「去來,那你又是為了何事要走?」 「您知道,修道人喜歡清靜,喜歡遊歷四方,多些見識和磨練。弘農雖然繁華,衣食無憂,可對於修道人而言,這絕不是一個好的修行場所。我昨天和魏大哥也商量了,他也這麼認為。」 雖然魏伯陽和司馬量是好友,可是真論起輩分,恐怕天底下的修道人,沒幾個能高過長亭。 所以,長亭還是稱呼魏伯陽做大哥,司馬量開始反對,可見魏伯陽不反對,也就乾脆各論各的。 「去來,你的意思是想要清靜?」 長亭點點頭,「來這裡快兩個月了,我非但沒有感到有所進步,反而覺得退步了不少。您也知道,這整日裡人來人往,有的人我又不好駁了您的面子,拒絕不見。這樣一來,讓我無法靜心修行,這俗事纏身,對修行沒有好處。所以,我們都商量過了,打算明天就離開這裡。」 「不行——」 司馬量考慮都沒有考慮,直接否決了長亭的意見。 「去來如果真的覺得在這裡煩躁的話,我倒是有一個清靜的去處……長亭,不管你心裡怎麼想,都是阿爸的骨肉。阿爸知道對不起你娘,可是你總要給阿爸一個機會,當作是補償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 長亭知道司馬量誤會了,連忙擺手,就想解釋。 司馬量心道:看來我這兒子,還是願意承認我的。只是臉皮薄,不知道如何開口罷了。只要他留下來,我父子總有一天能和好。燕子,你可知道,我多想聽長亭叫我一聲阿爸。那樣的話,我死都心滿意足。 他慈祥一笑,說:「去來,我知道你是為了修道。這樣吧,咱們老家還有一處宅子,自從咱們搬來這裡以後,就很少有人回去。你大哥忙於公務,你二哥……不說也罷。老宅子沒人照看,漸漸的有些荒蕪。那裡環境很清靜,只是少了人去打理。若你願意,就當作幫我好了。」 長亭無法拒絕司馬量這番好意,只得點點頭答應。 「那我告辭了!」 「晚上我為你設宴送行,司馬家的小公子離開,總要讓一些人知道。否則你們走了,我可就要被擾了。」 「一切由……您安排!」 長亭說著,看司馬量滿頭的華髮,突然心生悲戚。他從龍膽壺中去了一個火紅色的羊脂玉瓶,放在了司馬量的桌案上。這羊脂玉瓶原本是給火精昧離用來容身的場所,如今昧離不在,玉瓶也就沒了用處,變成長亭盛放丹藥的器皿。 「這裡面是老爹練出來的回生丹,可以提精養氣,有返老還童的妙用。您每天服食一粒,一會兒我再讓小妹給您送來一套吐納攻法,您只要堅持修煉,對您的好處絕對是非常大的。」 長亭說完,也不等司馬量回答,轉身就匆匆離開了房間。 看著長亭的背影,司馬量露出欣慰的笑容。誰說這小兒子不懂事,他這是面冷心熱,體貼的很呢! 至少,那次子司馬永就不會考慮這些! 司馬量拿起羊脂玉瓶在手中把玩,不知不覺中,長亭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甚至超過了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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