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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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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無父,卻聰明異常。 在燕秀的指點下,他五歲便能背誦樂府詩詞,偶爾還可以溜出一兩句自己做的詩詞,讓燕秀無比開心。只是,一個無父的孩子,在這山村中自然難以得到大家的承認,燕秀父親活著的時候,大家看在老人的份上還算本分,可等到老人離去之後,各種流言蜚語就傳了起來。 而這裡面對燕秀攻擊最為猛烈的,竟然是她四個親生的兄長。 燕老人雖然惱怒女兒的倔強,可無奈何膝下只有這一女,自幼如明珠捧手。父女之情,又怎會因此而斷絕?所以,燕老人生前對燕秀百般呵護,那些個兄嫂但凡言語中帶著些許嘲諷,燕老人便會一番怒斥。離去時,燕老人因為喜愛長亭,就給燕秀留下了一筆財產。可誰料到,正是這筆財產,讓原本就對燕秀看不順眼的兄嫂,更加的嫉妒起來。 好在燕秀為人溫柔,對於兄嫂的嫉妒,並未放在心上。 她在村中樂善好施,幫助那些貧苦的村民。一開始的時候,村中的流言蜚語,確實減少了許多。 可燕秀越是這樣,燕東山兄弟就越發的惱恨。 四兄弟一番商議,居然把矛頭指向了年幼的長亭。 山裡的孩子,大都是口無遮攔,在有心人的指使下,不但把長亭孤立起來,而且時常罵他是個野種。長亭雖然惱火,可燕秀曾交代他說不可與人爭執。他事母至孝,又怎會違背母親的交代? 一來二去之下,那些孩子竟得寸進尺。不但辱駡長亭,甚至當著村人的面,罵燕秀是個淫婦。 這一來,本就是強忍著火氣的長亭怎能在忍下去? 這孩子身材雖然瘦小,可是卻有一股子拼命三郎的血性。村裡的孩子被他打的頭破血流,自然回家後就向家人哭訴。山中愚婦,怎會管的了許多,不問青紅皂白,就堵在燕秀家門口,破口大駡。 燕秀本著以和為貴的想法一忍再忍,可看在他人眼中,就成了心中有鬼。 昔日的流言蜚語再次起來,燕秀母子在燕子塢的日子,也就變得一天難似一天,越發的艱難。 數日前,燕東山的兒子和長亭起了衝突,被長亭用石頭砸破了頭。 燕東山的媳婦,帶著一群三姑六婆沖進了燕秀的家中,不但把家具砸了一個稀巴爛,還把燕秀家的鍋灶一起給砸了。這在山中,砸了人家的鍋灶簡直是最大的侮辱。燕秀忍不住說了兩句,就被燕東山的媳婦抓住一頓狠打。不但破了燕秀的臉,還指著她的鼻子,數三輩的臭駡。 長亭想要拼命,卻被燕東山抓住,臨了還被打了一個鼻青臉腫。 燕秀經此一鬧,大病不起。每每握著長亭的手,就淚水漣漣。而長亭平日雖然孝順,可也忍不住哭著詢問燕秀,他的父親到底是誰。燕秀沒有回答,只是將一塊玉佩掛在了他的頸中。 睡了一夜之後,長亭醒來發現母親不見了蹤影。開始的時候,他還沒在意,可到了晌午的時候,燕秀還沒有回來。燕長亭這才著急起來,他顧不得風大雨大,沖出家門,尋找母親。 長亭順著山路,來到了山腳下的長亭裡。 這是燕秀平日最喜歡來的地方,長亭經常看到燕秀站在亭中,向遠方翹首眺望,目光裡帶著無盡溫柔。 長亭曾問過:「娘,你在看什麼?」 燕秀撫摸著長亭的黑髮,輕柔笑道:「長亭,總有一天,你爹會從這條路上騎著馬出現,帶著咱們母子離開這裡,到山外面的世界。長亭,不管別人怎麼說,你都要記住,你爹是個大英雄。」 「娘,我爹到底是誰?」 長亭追問,可每逢此刻,燕秀總是閉上嘴巴,呆呆的看著遠處發呆。 遠遠的,長亭就看見亭子裡空蕩蕩的,沒有一人,更不見燕秀的蹤影。 他心裡面不由一沉,走進了亭子,茫然向四周顧望。朦朦細雨,籠罩山間。那如絲一樣的輕霧在山野間飄蕩,讓廬山看上去非常虛幻。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都顯得是那樣的不真實。 「娘-!」 長亭撲通跪在亭子裡,大聲呼喊。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而長亭卻似乎毫無覺察,他哭道:「娘,你回來呀,長亭以後再也不會問爹的事情了……娘,你在哪裡?不要丟下長亭一個人啊!」 哭聲在山野中回蕩,久久不息。 就在這時候,遠處山路上走來了兩個人。為首一人身高八尺,膀闊腰圓。一臉濃密的絡腮鬍子,如同鋼針似的。炯炯有神的眼睛,黑眼珠多,白眼珠少,閃爍灼灼光亮,恰似明燈。 這大漢身後,跟著一個少年。 方正的臉龐,如同斧劈刀削,棱角分明。他的年齡看上去和長亭差不多,可是魁梧的體魄,卻比之長亭要健壯了許多。從相貌上看去,這少年和大漢非常相似,顯然是是一對父子。 父子兩人都拿著武器。大漢的手裡是一把黑油油的熟銅棍,而少年的身上,卻背著一把環首刀。 兩父子聽到長亭的哭聲,都不禁停下了腳步。 大漢眯著眼睛朝亭子裡看去,奇道:「寵兒,那亭子裡哭泣的,好像是燕子塢那個叫做長亭的小傢伙!」 「爹,就是他!」 「這鬼天氣,他跑這裡哭什麼?說起來,燕子塢的那些人真他娘的混蛋,燕姑娘仙女一樣的人物,他們怎麼能那樣對待!寵兒,我們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大路不平,總是要有人來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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