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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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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閑將大姑娘的身子轉了過來,霸道地攬在懷裡,說道:「既然笑了就甭再哭,聽少爺給你講個禽獸不如的笑話聽。」 思思好奇地睜著眼睛,等著他開口,等聽完那個著名的笑話後,終於忍不住埋在他懷裡笑了起來,促狹說道:「原來少爺是說自己這些年禽獸不如啊。」 「如今想起來,自然是有這個問題。」范閑很老實地承認了錯誤,「當然,最關鍵的是,我並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當然,我承認這話也有些無恥的虛偽。」 「怎麼想的?」思思很迷糊。 范閑在心底歎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思思忽然間明白少爺說的是什麼意思,吃驚意外之余,平添了些許感動,雖然少爺的想法確實太過荒唐糊塗,竟似準備看自己的想法,不過……還是有些溫暖啊。 「少爺,還記得小時候……你打周管家那次嗎?」 「當然記得。」范閑笑了起來,「那傢伙,居然敢給你使臉色,看我不打的他滿臉桃花開。」 思思鼓足勇氣看著他的臉,半天卻沒有說出話來,自己畢竟是個丫環,怎麼能說那些情情愛愛的話呢?那一日,范閑打的周管家滿臉桃花開,思思姑娘心裡的桃花也在那時節開了。 其時范閑才十二歲,思思不過十四。 范閑不知道大丫環心裡在想什麼,反自琢磨著當時的場景,下意識裡說道:「當時那一巴掌下去的還真狠。」 思思縮在他懷裡,吃吃笑道:「少爺手勁兒大。」 「手勁兒大?」范閑嘿嘿一笑,左手在被褥裡已是落了下去,恰恰打在思思圓圓的翹臀上,姑娘入睡穿著件單褻褲,薄的狠,手掌與臀面一觸,發出一聲啪的清脆響聲。 回憶總是美好的,調情總是愉悅的,主僕二人就這般擁著,半晌沒有言語。只是夜深人靜、褥有暖香,空氣開始曖昧和溫暖起來,范閑也終於開始禽獸起來,兩隻手早就不老實地開始在修遠的道路中上下求索。 *** 「燈,燈還亮著。」思思急羞說道。 范閑此時已晉入靈長類禽獸境界,猴急不已,聞言伸出左臂往後一劈,渾以為自己這一式習自葉靈兒處的大劈棺,能輕易地破風而斬,將桌上那枝燭火吹滅,沒料到……掌勢一出,那燭上火苗兀自堅挺。 他這才想到,自己的真氣全散,哪裡還能夠隔空滅燭,內心不由大感惱火,頭一次發現真氣爆體的最大壞處原來是這個,咕噥著罵了幾句,伸手到枕頭下面摸出袖弩,回頭胡亂著急地摳動了扳機。 只聽著嗤的一聲,弩箭穿燭而過,射入了艙板之中,發出一聲悶響,燭火馬上滅了,艙內歸於黑暗之中。 *** 他犯了大錯。 還沒來得及享受黑暗之中的甜蜜,便只聽得艙外嗖嗖嗖嗖響起數陣風聲,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在片刻之間彙集到了房外,只聽長刀出鞘之聲,弩機上簧之音,交織響起。 先前范閑用弩箭滅燭,箭頭入木聲音雖然輕,但落在那些專業人士的耳朵裡,卻是分外驚心,尤其是船上有一位皇子,一位提司大人,守夜的人不知道有多警覺。只聽得艙外傳來一名虎衛警惕的聲音。 「大人,有情況。」 范閑大怒起身,又慶倖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沒有直接闖進門來,回身看著被褥中偷笑的丫頭,痛心疾首,郁卒莫名。 一夜無話。 *** 第二日一大清早,范閑就起來了,今天沒有讓思思幫自己梳頭穿衣,姑娘家有些不方便,只好躺在床上繼續休息。 端了碗粥和幾個玉米饃、鹹菜入屋,服侍可憐的姑娘家用早飯,范閑做完了男人該做的事情,便走出了艙門,來到了船頭。眼望著浩蕩江面,迎著寒冷冬風,覺著渾身上下神清氣爽,無一絲不適。 晨霧退後,大船便離開了潁州。其時船上大多數人都還在睡覺,此時范閑回頭望去,那個碼頭早已消失在了群山身後,再也看不到了。 「大人起的早啊。」蘇文茂在一旁謙恭說道,眼光卻在范閑的身上飄來飄去。昨天夜裡的笑話,此時早就在船中傳開,沒有人敢當面說笑什麼,但心裡都會覺得有趣。 范閑沒有注意到屬下的無良眼光,隨口說了幾句,眼光一偏,便瞧著三皇子與鄧子越兩人走出了艙門。 范閑很規矩地向三皇子行禮請安,一絲不苟,一點不因為此時身在京都之外,便有所散漫。 三皇子面相稚美,有些窘迫地生生受了這禮,沒有挪動身子。 范閑行完禮後,很自覺地馬上直起身子,穩穩地站在三皇子的面前,一言不發。 三皇子撓了撓頭,委屈無比地抱著小拳頭,對著范閑躬身行了一個大禮:「學生見過司業大人。」 兩個長相漂亮,心思複雜,年歲卻相差甚遠的人,在古怪的儀式之後,便開始了船上的一天生活。如今這艘船上,除了一向跟著范閑的那批下屬之外,還多了幾位宮廷的教習嬤嬤,兩個小太監,那都是宮裡調出來專門服侍皇子的,不過范閑這人心狠膽大,硬生生將這些人留在了下層,不允他們上來。 而范閑這邊,監察院八大處,除了六處的劍手負責暗殺安全之職外,還調了二處和四處的兩位官員隨行,二處的官員負責保持情報的通暢,四處的官員則要負責居中聯絡江南之行,沿岸各地的監察院巡查司官員。 范閑自己師門是三處出身,如今執掌一處,如此一來,等於這艘船上已經有大半個監察院的構置,雖然人數不多,但分工配合起來卻是非常順暢。 船上生活頗多無聊,從京都出來的這些人們,剛開始幾天還有興趣賞賞江景,但漸漸看的厭了,加上河風凜冽,這些天除了有職在身的,其餘的人都窩在房裡休息。 范閑和三皇子站在船頭,看著迎面而來的峽谷風景,不知道在輕聲說著些什麼。三皇子一味諾諾,范閑面色溫和。 蘇文茂站在後方,看著提司大人和那位皇子,心裡卻在想著另一樁事情,為什麼船上非要裝那麼一大箱子銀錠? 交待完了事情,讓三皇子站在船頭學傑克,范閑走了回來。 蘇文茂看了一眼船頭那位男孩兒,苦臉問道:「大人,把殿下凍病了可不好交待。」 「鍛煉心志。」范閑這一路上對三皇子並不溫柔,保持著距離,這一點不僅出乎了船中眾人的意料,想來讓三皇子自己也覺得格外古怪。 「大人,那箱銀子……」蘇文茂試探著問道。 范閑搖了搖頭:「看好就行,既然那婦人已經看到了,就別讓別的人再接觸。」 蘇文茂應了一聲,不再繼續發問。 范閑伸了個懶腰,忽然想著自己坐著大船,帶著一箱白銀,攜美下江南,還真有幾分二世祖的作派,只可惜天時不是很好,不然曬曬太陽浴,喝點兒冰凍的果汁,就更漂亮了。 「關嫵媚被咱們關著。」蘇文茂皺眉道:「怎麼才能讓江南水寨的那位夏當家知道?下午船到陽州,需不需要通知當地院吏,將這消息放出去?」 范閑想了想,搖頭說道:「沒必要,暫時我還不想讓他猜到我是誰,這些混江湖的凶人,一旦發現自己摸不清對方底細,才會變得謹小慎微一些,我要看的就是,他到底願意為這件事情付出多少代價。」 「那……」 「別讓四處的人散消息。」范閑笑著說道:「昨天夜裡,不是還有位三嫂子被你們留在潁州嗎?她自然會想辦法通知夏棲飛。」 *** 這一天,整個慶國感到最恐慌的人,就是范閑嘴裡說的三嫂子。 潁州碼頭上的那艘民船已經開走了。三嫂子像個傻子一樣站在碼頭邊上,手裡提著一袋子沒有完全熏好的臘肉,連偶爾來問價的人也顧不得招呼。她是山賊放在潁州城裡的眼線,平日裡負責打探消息,昨天那艘船上的銀箱子就是她第一個摸清楚情況的。 船消失了,不是件大事,因為按照關姐這批山賊的行事風格,殺人劫貨之後,就會連夜將船開走,到下游沖灘,然後燒船滅跡。 所以她今天早上看見船沒有了,以為關姐等人已經成功,但沒想到她在碼頭上等了半天,竟是沒有任何回音! 關姐沒有回來,二哥沒有回來,所有的人都沒有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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