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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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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冥相依 這是一片荒涼到總會讓人不自覺的聯想到鬼的小樹林。 樹林中有一座小小的墳。 添翎站在一側,荊野冥河正跪在墳前,滿面沉痛的燒著紙錢。 嫋嫋升起的煙霧仿佛正傳遞著悲傷,天地似乎也為之悲切了。 空氣僵凝著,不知是不是也為這濃重的悲傷停下了四竄的腳步。 樹林裡很靜很靜,微弱的呼吸聲顯得格外吵鬧。 「至親淵伯之墓。」石碑上那幾個深陷的鮮紅的大字分外醒目!誰都看得出,那是用鮮血寫上去的!那字刻的那樣深,想必他是用上了全部的功力,那紅色至今猶那麼濃,顯是流了好多的血!冥兒那個時候一定很難過…… 看著石碑,添翎似乎想像出了當時荊野冥河刻這個石碑的畫面,紅衣少年顫抖著無限悲憤的刻著石碑的畫面! 看來這位淵伯就是那位十幾年來唯一關心他的人。 轉頭去看默默燒著燒著紙錢一直沒有言語的荊野冥河,一股隱隱的疼自添翎心裡流過。 一個十六歲不到的孩子,一個如果是在現代只用坐在明亮的教室裡想著怎樣升個好學校的孩子,卻已經經歷了那麼多,承受了那麼多。 天堂之首,赤衣銀鏈,這響徹江湖的名號,背後又有多少鮮血?! 紙錢燒完了,荊野冥河靜靜的站起了身,來到了墓碑旁。他慢慢的俯下身,抱住了墓碑,頭枕在了墓碑上。 添翎沒有跟過去,她知道她應該多給他一些空間。 沒多大一刻,她看見他的肩膀,隱隱抽動。 她知道,此刻,那冰冷的墓碑定然已經被他的淚水燙熱! 良久良久。 他的抽動,漸漸停止了。他轉過身,沿著墓碑,滑坐了下來。 添翎走過去,擔心的輕叫了一聲「冥兒」,荊野冥河抬起滿是淚光的眼,看了看她。 很輕很輕的一眼,添翎卻被震撼了,血液猛地一沖,心忽地就是一擰! 那是她十八年以來見過的最最脆弱的眼神! 心如同被掏空了一樣的空空的疼著…… 她走到他身邊,輕輕的將他的頭攬進懷裡,什麼也沒說。 時間仍在無聲無息的消失,天地似乎仍沉浸在這悲痛中,沉寂依舊。 又是良久良久。 「翎,你這裡好溫暖。」荊野冥河開了口。 「廢話!冷的,那是屍體!」嶽添翎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頭頂,然而那話語中卻夾著明顯的哭音。 荊野冥河詫異的抬起頭。 嶽添翎轉過了身,拼命的拿袖子擦著眼淚。 荊野冥河一下子便站起了身,強行扳過添翎的身子,發現她已是滿面淚痕。 「翎,你……」 「沒事……沒事……」嶽添翎努力的笑,結果眼淚卻越流越多。 荊野冥河黑眸中,閃過一抹痛意,大手一撈,將添翎腦袋扣在了懷裡。 「方才,是翎暖我,現在,我來暖翎。」 嶽添翎一陣感動,心裡暖了一下,隨後噗哧一笑,自他懷裡掙了出來,拿起他的袖子,狠狠的向自己眼上抹了兩把,道:「現在沒淚了吧。」 「這裡很多。」荊野冥河舉起他的袖子,皺緊了眉。 嶽添翎也皺起了眉,一副野蠻姐姐的樣子,昂起了頭,道:「水太多,發洩發洩。」 荊野冥河的眉皺得更緊。 嶽添翎卻靜靜的靠進了他的懷,臉貼在他的胸口上,靜靜的道:「冥兒,我這個姐姐真的沒用哦,本來該我來安慰你,結果現在倒反過來了,還要你為我擔心。放心……我沒事。只是看到你,自己也有些感懷身世罷了。我並不是盛景皇朝的人,在這盛景皇朝,可以說一個親人都沒有,師父雖然對我好,可是她老人家又不讓我回去,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再見。就算回到家鄉,恐怕也是淒涼一場,那個唯一關心我的人也娶妻了,說不定現在心裡就只有親親老婆,已經不記得還有我這個妹妹。一直都沒覺得自己可憐,如今想想,其實還真是個可憐人。如若沒有遇到冥兒,假如我在這個世界死了,可能連個埋我的人都沒有,還真的挺可悲的。」 「翎……」荊野冥河將她從懷中推出來,眼中異樣情愫洶湧著。 嶽添翎將他的手自她肩上拿下來,雙手捧住,笑道:「如今好啦,我有了冥兒,冥兒也有了我,以後我們兩個相依為命,天涯海角,形影相隨,誰都不會再孤單。」 荊野冥河動容的將添翎攬進懷,似喃喃又似發誓道:「天涯海角,形影相隨。」 添翎靜靜的笑了,有了親人,感覺真好。 突地,荊野冥河拉倒了她! 兩個人一起跪在了淵伯墓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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