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的沙丘(87)_文舟

八七

　　且不說樓下如何混亂，樓上如何手足無措，教官辦公室裡，一群老處女正打算從密室通道逃走，幾個姑娘們痛哭著：「老師！你們不能走！我們會有人被殺的！」

　　「我們不能晚節不保！」一個肥婆嬤嬤大喊，「我們救不了任何人！你們也逃吧！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惡魔復活了！」

　　「不——您不能丟下我們！」

　　屋外有人跑過來：「塔尼亞學姐，你被點名了，他們要你立刻下去，只有兩分鐘了，否則用麗貝和蘇珊代替！求求你！」

　　塔尼亞臉色發白，嬤嬤甩開她的手鑽進地道不見了：「不要讓人知道入口！神與你們同在！」

　　塔尼亞一生中最艱難的就是這幾步，精神恍惚中被人抱起來帶走，凝望著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校園，眼中噙滿了淚水。

　　突然一塊手帕溫柔地擦過來，小丑已經摘下面具，英俊的面龐上威武中帶著愛的溫柔：「今後你就是我的最愛了，我是幼獅高級騎士羅蘭德，今天為你來到這裡，不要懷疑，城牆就是為你傾倒，今後你的要求我都會辦到……」

　　校園裡到處是狗一邊哀叫一邊夾著尾巴逃走，茜亞被三個人按倒，渾身上下都是男人的手，正在掙扎扭動，一個巨大的小丑出現：「滾！找別人去！只許一對一！」

　　「放開我！啊？你是……」

　　費隆：「那天我就看中你了！我們都是勇敢的人，我會讓你幸福的！」

　　「不要！失敗的男人……」茜亞認出費隆了。

　　費隆的臉看上去沒有說服力，但是行動很堅決，用力量解決一切，茜亞很快就被他的力量征服。在一個幾乎斷氣的吻之後，驕傲的女戰士成了綿羊。

　　然而幸福的時光易逝，撤退的號角響了，費隆果斷地把她放下：「再見，我要走了。保密啊！」

　　茜亞面泛紅潮：「啊！什麼時候再……」

　　費隆有氣魄地一振臂膀：「隨時來找我。」

　　院長嬤嬤始終沒有聽見救援信號，冒著被殺的危險，小心地走出屋子，在拐角找到了勇敢的小姑娘，仰天躺在地上，睜著大眼不知在回味什麼。

　　往遠處望去，城牆有兩面完全倒了，仍有巨石飛過來砸著剩餘的部分，火炮的聲音斷斷續續。鱷魚在護城河裡撲騰著，努力逃到安全的地方。

　　小丑們正在搬運撞牆錘，不少人騎著馬在向後揮手，還有小姐被放在馬背上帶走，有昏迷的，有很清醒的，很清醒的明顯是自願的，摟著對方的腰高高興興揮手。

　　「這是怎麼回事？她們要去哪裡？」院長嬤嬤親眼見到最信任的乖乖女們在和小丑吻別，很多人在樓道和窗口看著，議論紛紛，沒有人阻攔，沒有抵抗，也沒有人躲著了。有人似乎很遺憾，有人輕輕拍著胸口猶自心跳不已。

　　「恭喜你！學姐！怎麼都沒有人找我……」

　　「真是的！約會就約會嘛！嚇死我了！」

　　「啊……啊……我的初吻……」有人在地上哭泣，也有人很高興地向侵入者揮手告別：「再見……再來啊……」

　　「別哭了！你一定要為神奉獻終身的話，這可能就是你惟一的經驗了！」

　　「不是啦……我竟然沒記住他的臉……」

　　「我會叫我達令幫你問一下！」

　　院長嬤嬤昏倒在地：「聖女學院，毀了……」

　　* * *

　　莊稼地裡，石頭都扔完了，眼瞧著大段城牆和護城河已經不復存在，指揮官滿意了。投石車被拆毀，指揮官往上面倒著油：「快！金屬零件都帶走！木頭再劈一劈！差不多了，燒！

　　把莊稼拔掉一些！」

　　「我們好辛苦！快！好姑娘們等著呢。」攻城部隊有騎兵接應，小丑的花布和面具都扔進了火焰中，迅速向城裡返回的時候，一個求救的魔法彈呼嘯著升上天空。

　　「等等，繞道郊外，有人求救了！一定有密道！教會的救兵會從大路趕來！」

　　「再吹號角！讓後面快一點兒！」

　　* * *

　　教會的騎兵隊出現在傳送點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但是似乎都結束了，姑娘們在院子裡嘻嘻哈哈，沒有什麼悲傷的氣氛，惟一昏倒的是院長嬤嬤。

　　「發生了什麼？」

　　院長默默醒來，沉默不語，半晌才緩緩回答：「地震，魔法實驗不慎造成地震，毀了城牆。」

　　「哎？但是有人說是襲擊……」

　　院長嬤嬤看到一些老師正在向騎士們大說「小丑」，「八成是幼獅」，「惡魔」……騎士們目瞪口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院長嬤嬤大喊一聲：「住口！」所有的老處女都安靜下來，院長嬤嬤冷靜地說：「你們搞錯了，那是不慎召喚出來的異界生物，是地震術的連鎖反應。」

　　騎士隊長更糊塗了，有人報告：「狗身上都是棍傷！啊！咬我！莊稼地裡有大量木頭殘

　　燼，但是不知道是什麼，都燒乾淨了。」

　　院長嬤嬤大聲說：「是火焰魔法造成的，剛才很混亂，大家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沒有人來襲擊，沒有人被綁架！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向教皇大人彙報。這次的事件完全因為我個人的失誤，我會承擔責任。要是你們糾纏我的學生，我就要你們好看！」

　　「知——知道了！」騎士隊長不敢再問，解釋也算合理，「就這麼彙報吧，和平年代嘛，我就說怎麼會有人公然襲擊堡壘……」

　　* * *

　　一個小姑娘從麻醉中醒來，愕然：「我還活著？」

　　「對，還是處女，不用懷疑，我們什麼也沒有幹。要走的話現在就可以，我送你。」眼前是一個挺帥的小夥子，拿著小丑的面具得意地笑。

　　小姑娘糊塗了：「怎麼搞的？我記得我中了一箭……」

　　「沒錯，我射的。我把你帶走了。」

　　小姑娘漸漸明白了，旁邊傳來推杯換盞的聲音，小姑娘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百合騎士們，高級法師們，祭祀學姐們，現在都男生的懷裡，而且談笑風生。

　　「學姐！你們在幹什麼？我們離開這裡！」

　　「醒了？我們在聯誼啊！」

　　旁邊的帥小夥子很有分寸地扶了她一把，面帶自信的微笑：「聯誼就是——果汁、蘭姆酒、小點心、紅燒肉……隨便吃，不用浪費時間祈禱，但是可以唱歌。喜歡什麼就買給你，不喜歡就告訴我你喜歡什麼。」

　　「你們不能這樣！」小姑娘對學姐們尖叫，「這是誘惑！你們在墮落！」

　　「去！假正經！我們又沒做見不得人的事。」學姐們一點兒也不想走，「我再也不想當什麼祭祀了，我這麼年輕，生活原來是這樣的，我做個普通的魔法少女就好。你們學校待遇好高，我可不可以轉學？」

　　「我們沒有魔法系啊！」那幼獅騎士哈哈大笑，「我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嫁給我吧？

　　專門為我撫慰傷痛？」

　　「去你的……」

　　小姑娘突然覺得學姐臉紅紅的，又溫柔又好看，比平時好看多了。旁邊遞過一杯淡酒，

　　還有溫柔的眼神可以依靠：「試試看？等一下一起送你們回去。」

　　小姑娘端著酒杯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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