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玄幻奇俠 > 騎士的沙丘 | 上頁 下頁
六九


  「這是什麼?煙霧彈?」年特扭頭看了一眼對手,「這麼費時間的招數也用?想必很消耗魔力吧!一開始就做魔法師不就好了。」年特隨手把煙霧彈用力丟了過去,扔得不是太准,但是旋風本身有吸力,竟然被吸進去了。

  「噗」的一聲,濃煙四起,凱迪爾頓時停下腳步,周身被白煙遮蔽了視線,還發出「咳咳」的聲音來,從影子看好像在蹲著流眼淚。隨即可攻可守的風牆散掉了,凱迪爾眼睛通紅,流著眼淚,仍然不懈地緩緩靠近。

  年特倒是很佩服他這一點,「不管他這兩天吃了什麼,竟然真的有鬥志在任何恥辱的情況下燃燒,而且有這麼多鬥志,燒也燒不完……這是什麼?扔出去……是染料彩煙?喔!會被魔法吸收耶!」

  凱迪爾不知道自己已經五顏六色,只是聽到觀眾席的哄堂大笑,尤其是幼獅學院的席位,簡直是前仰後合。

  米蕾妮婭:「……糟糕!」

  茜亞:「怎麼了?不是研究魔法流動狀態的無害顏料嗎?」

  「凱迪爾解除不了我施的魔法盾,看上去……像西瓜……」米蕾妮婭凝視著年特,緩緩地說,「那個人,他在嘲笑我們的魔法……」

  光輝騎士們全都感到了相同的危機:「如果使用魔法盾遇到這個東西,簡直是侮辱自己的名譽!」他們一起喊叫起來:「瓦爾多主席!您說句話!這太過分了!」

  瓦爾多看得呆了,那鮮豔的顏色隨著魔力流動於凱迪爾全身,無比醒目。

  凱迪爾終於察覺了,但是他似乎沒有辦法解除,魔法盾包裹著他,五顏六色地流動著,像是節日裝飾的彩蛋,他什麼也看不清,歪歪斜斜地走了幾步,在原地不停地抓撓揮舞,在十幾萬人的嘲笑中已經陷入了慌亂。

  第十九章 天堂和地獄

  「主席——!您說句話!您可是我們的校友啊!」

  「啊!」瓦爾多聖堂的學生們喚醒,扭頭一看,年特又拿起一個什麼東西似乎很想丟過去,連忙大聲斥責,「無恥之尤!如果你不能堂堂正正地比賽,你就是失敗者!年特!你還算是男人嗎?你表現出的惡劣品性說明你不配做一個騎士!你還不把你手裡的東西丟掉!」

  年特真想把手裡的東西直接扔到他的頭上,不管是什麼都會很精彩,不過他還是把手裡的東西丟回了兜囊裡。做不做騎士真的由那個倒黴的老頭決定嗎?年特倒是笑了。

  「只要有實力,騎士不過是稱號罷了,公會承不承認並不重要。」這樣想著,瓦爾多的樣子就越發讓他覺得可笑。

  「我的大人!你想怎樣?再三影響決鬥的不是你嗎?」年特大聲諷刺著公會主席瓦爾多,「你說過什麼都可以使用,你也說過要絕對公平,但是會有人解不開自己的魔法盾嗎?」年特靠近混亂中的凱迪爾,「如果是自己施放的話!」

  「你要幹什麼?」瓦爾多大聲叫喊,「不許傷害他!決鬥已經結束,你是違反決鬥規定的失敗者!來人!抓住他!」

  「嘿……」年特冷笑,在凱迪爾旁邊站定,突然攥緊劍身,狠狠蹭破左手的手指,在劍身的血跡上畫了畫。

  凱迪爾混亂中仍不斷向他揮舞寶劍,年特突然用盾牌擋住,寒光一閃,挽了幾個劍花,圍繞在凱迪爾身上的五顏六色像蛋殼一樣碎裂剝落,露出驚惶的臉,一滴血從他的鼻尖滑落,凱迪爾整個人呆在那裡。

  「那麼再見了!勝利者!」年特搖搖手,大搖大擺地往回走。心裡有些得意,但是又很平和。四個全副武裝的騎士騎著馬沖進了賽場,奉瓦爾多命令來捉拿他,但是見他沒有傷害凱迪爾,便停下來站在場中,等著他走過去。

  「啊——!」帶著哭腔的絕望的叫喊從背後傳來,年特身形一晃,一道虛弱的劍風擦身而過,不要說什麼魔法的威力,就連水果也切不開。

  一股淒涼的氣氛突然彌漫開來,年特感到了,終於,凱迪爾所有的信心都崩潰了,鬥氣一次次潰散,再也凝聚不起來,只剩下不甘和仇恨。

  「哼,很恨我嗎?作為決鬥也許殺掉他比較乾脆。」年特瞬間已經在他身後,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保護他的身體,但是年特卻下不去手。

  「他是個可憐蟲,活著也只能被人嘲笑,在他公開要求決鬥的時候,不知道他有沒有想到過。也許殺了他對他更仁慈,但是我真的不想殺他。」這種情緒也許奇怪,但是年特緩緩垂下了劍。

  凱迪爾卻不領情,他瘋狂地揮動著長劍,沒有魔法,沒有瞄準,只是瘋狂地揮動著,大聲嘶喊:「混蛋!和我面對面打啊!打啊!」

  劍光一閃,又是一閃。

  年特用驚人的速度跳躍著,在空中發劍,瞬間揮動了不知道多少劍,但至少換過八個位置,在凱迪爾周圍的八方。劍光交織成網,氣魄卻傳達給每一個凝望著的人。

  「天地化均。」年特緩緩收起劍,朝著自己的馬匹走了過去,似乎有一些遺憾。

  「我始終只能領悟到這個層次,差勁哪……」

  「嘩啦」一聲,凱迪爾渾身的鎧甲碎成一塊一塊,頭盔整齊地分成兩半,渾身不知道有多少道劍傷,從頭到腳都在噴血。他無力地跪倒,昏倒前隱約看見站在一邊的四個來抓人的騎士一起落馬倒地。

  「混,混蛋!」瓦爾多又驚又怒,年特騎在馬上直朝著他走過來,突然人馬直立擺了個姿勢,抽出寶劍直指著他的鼻子。

  「尊敬的主席,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人向你要求決鬥了?」

  「無,無禮!」瓦爾多感到一種危機,他的名譽就懸在那把高舉的劍尖上,他只能想到——「把,把他抓起來……」

  「咳嗯!」萊特尼斯王哈馬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身後,瓦爾多突然意識到自己今天的意見已經太多,在國王和教皇面前,他的立場似乎不太合宜。冷汗直冒的時候,哈馬斯拍了他一把。

  「主席辛苦了,我想發言。」

  「啊,失禮!」瓦爾多連忙讓出講臺的位置,回到人群中。哈馬斯用手扶著講臺的圍欄,巡視著四周的人群。年特低頭行禮不敢抬起,但是記著哈馬斯在開學典禮說過的話,所以沒有下馬,禮節上有點兒尷尬。

  哈馬斯並不急著說話,看著滿場的人亂跑,滿臉都是迷人的詭異笑容。典禮官跑過來跪在一邊:「陛下!都昏過去了,沒有人死掉。」

  「是這樣!」哈馬斯當著十幾萬人「呵呵」兩聲,語氣十分古怪,「近來決鬥太多了,我命令,今年後半年都不許公開決鬥。就這樣。」哈馬斯朝年特揮揮手,轉身離去了,看樣子是直接回王宮了。

  典禮官呆若木雞,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了。公會主席瓦爾多松了口氣,哈馬斯算是保住了他的面子,這樣,就算他拒絕決鬥也有正當理由了。他當然不會想到,哈馬斯的真正目的是為了保護那個讓他痛恨的年輕人。

  「回家!回家!」瓦爾多迅速消失,典禮官望向教皇,教皇面無表情攤開手,表示繼續。

  典禮官迅速登上高臺,場子裡已經乾淨了,年特正抬著頭看著他。典禮官擦著汗:「這次決鬥的勝負……很不好說,結果都在大家眼前。」

  年特:「喂喂,我輸了,主席剛剛宣判過,你不用為難!」觀眾也是亂成一團,議論紛紛,噓聲大作。

  典禮官見年特說了話,只好宣佈:「聖堂凱迪爾獲勝,按規定可以進入後天的騎兵決

  賽……(我在說什麼啊!)「典禮官覺得硬把凱迪爾往上推簡直是無稽之談,而且殘忍。

  不過年特已經轉身離開,比賽終於可以照常進行,典禮官終於從失控的狀態中解放出來:「那麼下一組準備……」

  場中掌聲雷動,年特騎著馬朝幼獅的席位上招手,引來了大多數的喝彩聲聲。從國王的宮廷席位到站在過道上的農家女都有不同教養的歡呼,但是年特還是比較喜歡口哨聲,無拘無束的口哨聲。

  米蕾妮婭凝望著年特離開賽場的背影,不知不覺入了神:「好像……在哪裡見過,那個聲音不陌生……」

  「咦?小姐!」茜亞把米蕾妮婭推醒,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不可以哦!」

  「啊,不是,」米蕾妮婭的臉無端紅了,「我在想他用什麼方法破了我的魔法盾,那可是凝聚了相當的法力啊!」

  「嗯,已經出現過幾次了,」茜亞點點頭,「想不到幼獅研究出這種不同的驅散法術,他們的反魔法研習社水平也不能小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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