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玄幻奇俠 > 騎士的沙丘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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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年特開始考慮怎麼使喚她,但是一想到那個膽小的糊塗父親不禁好奇,「她父親負責什麼工作?」 「她的父親?哦,書記官嘛,而且我看中他有鑒別字跡的特殊技能,早就打算提拔的。 他把女兒送來,也算聰明。」 「是蠢……」年特丟下老父轉身離去。 賽格大公卻突然想起一事,急著用手帕擦了擦嘴:「等一下!我向哈馬斯皇帝陛下要過薦信,既然你已經不打算在現在的學校了,去以諾讀軍事學院吧!將來為國家……」 「你還不死心,不去!」年特頭也不回離開了。「父親是文書啊,怪不得跟我說會寫字,書法想必不錯。」 回到屋裡,咪咪已經醒了,膽戰心驚在那裡等著懲罰。桌子上重新擺了半打文件,是傭人把散亂丟失的部分重新收集起來的結果。 「你已經被我家買了,自己知道吧?」 咪咪點點頭,年特把她拉過來,按在椅子上,找了張廢紙:「寫幾個字來看看。」 咪咪瞥了一眼旁邊的文件,在紙上畫了幾個字,年特拿過來一看,猛然吃了一驚。咪咪寫的是他的名字,但不是在寫字而已,實際上是在模仿他的簽名,只是直接寫字跡就已經一模一樣,如果不是當面看著絕對分不出來。 「對了,會分辨字跡多半也會模仿。」年特明白她說「會寫字」的意思了,原來是說這種會寫。這倒是絕對不能小看的本事,在那年代需要特別重視。年特覺得幸虧把她留下了,不然想搗亂的話,在金票上隨便簽個名也受不了。而且——對他特別有用。 「哈哈!我終於輕鬆了。」 * * * 咪咪拿著筆,臉色發白:「殺頭?不要讓我簽好不好……你真的看過嗎?」 「看個鬼!除了結婚契約,沒有什麼我不敢簽的。閉著眼簽就是了!那上面各位總管已經審了八道,不是有批註在上面嘛!西面的金礦關係重大,盜竊是一定要殺頭的,沒有憐憫的餘地。每天都要殺個兩三人,就是這樣私藏黃金和搶劫都屢禁不止。還有外省來發橫財的,我每天簽上百份文件,哪裡管得了那麼多!簽吧!」 「對不起了。」咪咪簽了字,也不知道在向誰道歉,看了看下面,第二張一樣不敢簽,「損失兩萬金幣的風險?你真的看過嗎?」 「簽吧,零花錢而已。」年特覺得還不如自己簽痛快。不過這樣也好,咪咪膽小,所以很認真很可靠,而且不厭煩,可以整晚研究公文,他就解放了。 「重要的文件大多還是送到我父親那裡,你可以放心,有爭議或是比較重要的文件是那種紙……」年特把比較重要的事情簡單說了兩句,費了些力氣叫她相信不會把她賣到妓院。 「難道我們家很殘暴?把你嚇得這個樣子。是哪幾個王八蛋開這種玩笑,你也當真?多看看法律文件,輪奸就是貴族也要閹割的。」 「哪有你說得那麼輕鬆。你們有權有勢,不知道我們這些小官吏家庭的辛苦,隨便是誰我家也得罪不起。」咪咪一晚上斬了兩個大盜,勒死一個賊人,剁掉兩隻手,開除三十人,賣出三家店鋪,買了三百萬金幣的田產,漸漸鎮定了,但還是不敢說出是誰威脅她。 年特開始意識到她雖然膽小,但是很清楚自己的立場。「貴族學校你倒是沒有白上。」 看看已經很晚了,年特考慮到她其實並不情願留下來,讓人嫉恨感覺並不好,所以起了放她一馬的念頭,「你回家吧。金幣算我送你家的。」 「不——」 「那就不要後悔!我給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信,不要後悔!」年特不想囉嗦了,把她的手牢牢攥在手心裡。「我很懷疑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我也不懂溫柔,對你這種女人也只能這樣了,不然老是要崩潰,沒完沒了,昏倒的話趁現在。」 * * * 「為什麼我這麼空虛?」年特醒來的時候,一點兒也不開心,「我生活很糜爛嗎?很紈絝嗎?如果是那樣應該樂在其中吧?為什麼我不開心?」 年特扭頭看看枕邊的咪咪,昏睡中嘴角隱隱有些笑意。她敏感得異乎常人,緊張過度就會昏倒,對男人而言有一種不可多得的效果。但是即使很開心,年特還是覺得空虛,似乎生命中缺少些別的。 「這個咪咪倒是蠻提神的,稍微對她好一點兒,以後就會死心塌地跟著我吧?我有女人, 隨便就有。我一個月的零用錢別人一輩子也掙不到。我的珠寶堆滿屋子,私人的馬匹可以供給軍隊,皇帝陛下缺錢就來找我家,在領地內誰也不敢惹我,我要哪個賤民死他就得死,我什麼都有,但是我似乎沒有什麼樂趣……」 「少爺,擦臉。」有貼身侍女給他穿衣,年特卻仍未從思潮中解脫出來:「我對她們也是一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不是說日久會生情嗎?為什麼我幾乎沒有感覺?」轉身看看昏睡不醒的咪咪,「她還好點兒,至少很新鮮,但是我竟然沒有任何稍微強烈的感覺,看來也只到這裡為止了。」 「我是缺少些什麼嗎?缺少追求?那是窮人的自我安慰吧?」年特早就想過那些比較奇特的念頭,特地找個地方去吃苦什麼的,最後覺得那類念頭根本就是犯傻。 少年不知愁滋味,只是覺得煩。 「也許所有的人都是這個樣子吧。喔,對了,敢在我背後搞東搞西,去找他們算帳。」 年特抄起馬球棍,沖出了家門。其實不用問他也知道是什麼人在胡鬧,除了和他一樣的貴族死黨們,誰也幹不出這種事。 臨出門遇到了管家克魯,年特想起了交代了兩句:「給新來的咪咪一件好一點兒的房,每月零花一百金幣,還有,她的工作很重要,而且以前是我的同學,注意她應有的待遇。」 「知道了!少爺,您這是去……」管家想多說兩句,年特已經消失在馬棚,一匹小白馬奔出來踏了幾下碎步,馱著他一陣風似地沖出去了。 * * * 「咪咪已經進他家了?既然當初的計劃就是這樣的,為什麼我們還要躲在樹叢裡?」 「不會看天色也不會看臉色嗎?如果有效他應該抱著咪咪在家裡半個月不出來,把精力發洩到褥子上。看來咪咪多半把我們出賣了,女人不可貌相啊,老大拎著棍子正在找人,出去會被打!」 「找不到人不是更怒?」 「不如你先出去……」 年特覺得今天精力十足,和往常一樣需要發洩:「滾出來!我知道你們在!跟我好好打一場馬球我就饒了你們!」 樹叢唰唰作響,一個臉色蒼白的高大青年沖了出來,大聲呼喊:「我和你打!如果我贏了請你放了咪咪!」 年特和樹叢裡的各位罪魁禍首都是一驚,沒想到樹叢裡有還有別人,不約而同地喊出聲來:「這是哪棵蔥?」 年特聽到聲響一扭頭:「滾出來!我看見你們了!」 小爵爺們從樹叢裡站起來的時候,那棵蔥站在原地有些發抖,便顯得綠油油的。旁邊突然又多了幾根面色蠟黃的莊稼,正拉住他想逃走:「你瘋啦!快逃!領主想殺你用不著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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