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界傳說7(62)_心夢無痕

六十二

　　拍了拍殷紅袖的肩膀，陸雲輸入一股佛家寂滅禪定之力在她體內，讓她穩住心神。隨即，陸雲眼神示意，讓她去辦該辦的事，自己則扭頭冷酷地看著天殘老祖，寒聲道："天殘老怪，休要狂妄，我們之間還有一筆賬要好好算一算。"天殘老祖一愣，疑惑的問："你是何人？我們之間初次見面，何來仇恨？"

　　"仇恨？"怒極一笑，陸雲道："我們之間的仇恨，即使賠上你的命都不足以償還。我是陸雲，不知你可曾聽說過？"臉色一變，天殘老祖哼道："原來你就是當初的修真六院第一，後來又反出易園孤戰天下的陸雲，想不到竟然在這裡見著了。只是我不明白，我們之間何來恩怨？"

　　陸雲不語，目光遙遙地望著遠方。這一刻，回憶又湧現在了他的心上，那些難忘的畫面正一一浮現，勾起了他隱藏至深的懷念。那個一心成人，寧願放棄一切的少年，最終因無法眼睜睜看著父母受苦，而被迫放棄初衷，踏上了一條不歸路。想到黃天之父死前的遺願，陸雲神色悲憤，一股無邊的痛楚吞噬著他的心靈。

　　驚異地看著陸雲，這一刻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他的異常，只是他為何這樣，在場卻沒有一人知道。天殘老祖眼神陰冷，一邊密切觀察著陸雲的情況，一邊暗自調息真元加速恢復。上方，陳玉鸞等人則留意著雙方的情況，並沒有注意到，此時的殷紅袖已經無聲地來到天絕邪神朱喜的身旁。

　　沉默中，殷紅袖與邪神朱喜四目相交彼此凝望。誰也不曾開口說話。就這樣默默無言，以一種外人無法探測的方式，在無聲地交談。

　　許久，邪神朱喜突然笑了，他問道："丫頭，你可真是膽大包天！你可曾想過，這次冒險很可能使你小命不保。"殷紅袖坦然道："想過，也曾害怕過。不過我記得，你曾經兩次開口說不想殺我，所以我來了。"

　　邪神朱喜看了一眼陳玉鸞四人，輕哼道："以你與屠天的行為，分明就是在利用我邪神。如此不敬，你認為我會放過你們嗎？"

　　殷紅袖搖頭道："以你往日的為人，一定會殺了我們。只是正如陸雲所言，自從第二次見到你，你的修為飛速提升，同時心性也變了。邪代表的不僅是邪惡，還包括邪異、邪魅。而如今的你邪異是顯而易見的，邪惡卻已經離你越來越遠。"

　　邪神朱喜眼中神光一閃，冷漠之極地瞪著她道："猜測的結果，很多時候是錯誤的。你如果僅憑這些，那我告訴你，你錯了。"

　　殷紅袖坦然笑道："你說得很對，雖然這些都只是猜測，不過你別忘了，我們之間一起相處了數日，這中間你雖然一直很冷漠，但與前次相比變化卻是顯而易見的。記得第一次，你在得到天邪刃後，全身邪煞之氣駭人之極，似乎有種被天邪刃左右意識的傾向。而今，你修為大進，已經擺脫了天邪刃的影響。在我們相處的數日裡，你顯得很理智，並非像天殘老祖一般不講道理。"

　　邪神朱喜臉色一寒，質問道："如果我現在就出手殺了你，你還堅信你的判斷嗎？"

　　殷紅袖神情一變，邪神朱喜全身寒氣逼人，那陰冷的眼神，銳利的殺氣，無一不表露出殺人的動機，難道陸雲判斷錯了？這一刻，殷紅袖迷惑了，邪神畢竟是邪神，他性情多變無法預料，誰也難以猜得准。

　　想到這裡，殷紅袖臉上露出了一絲遲疑，無數的想法在心底閃耀。抬頭，殷紅袖發現，邪神朱喜正牢牢地鎖定自己的雙眼，似乎自己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變化他都一清二楚，內心的想法根本無法隱藏。

　　一刹那間，殷紅袖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只見她淡雅一笑，對著朱喜道："既然你要殺我，我想逃脫也不可能，那麼你就動手吧。"說完，雙眼一閉，整個人顯得極為安祥。

　　朱喜眼神一變，沉吟了片刻開口道："好，我就殺了你。"話落右手揮動，天邪刃夾著驚天刀罡，宛如長虹破天，瞬間便斬向殷紅袖。這一刻，上方驚呼傳來，屠天更是怒嘯如狂，手中長刀出鞘，催動全身真元發動至強一擊，試圖擋下朱喜那一刀。

　　邪刃臨頭，殷紅袖突然睜開眼睛，含笑地看著朱喜，沒有一絲閃避的意思。仿佛她堅信，朱喜不會殺她，所以無須躲藏。注視著她的雙眼，邪神朱喜眼神變幻不定，其間陰森、狠毒、感觸、歎息無一相同，卻不時地轉換，在刀身臨頭的一刹那，最終停了下來。

　　揮手，一股強大的力量帶著殷紅袖的身體橫移三丈，避開了屠天憤怒的一擊。隨後，邪神朱喜低聲怒駡道："丫頭，你不要得意，換著那臭小子，我這一刀准劈下去了。"殷紅袖笑了，笑得很燦爛。"謝謝你，我知道的。現在你受了重傷，不如隨我們一起去吧，以後我們還一起行走四方，如何？"

　　邪神朱喜看了一眼屠天，微哼道："小子，算你運氣好，這次看在丫頭的份上，我就饒了你們。以後別愣得像根木頭似的，學聰明點，明白嗎？"說完回頭，對殷紅袖道："我習慣了獨來獨往，將來若有緣，再說吧。"轉身，看了一眼正與陸雲對峙的天殘老祖，邪神朱喜一晃便離去了。

　　屠天見他離去，忙拉著殷紅袖的手，焦急地問道："你怎麼那麼傻，萬一他要是狠心下手，你不就……"伸手按在他的唇上，殷紅袖笑道："別擔心，我這不是沒事了嗎？而且，從今以後，他都不會再為難我們，反而與我們是朋友了。好了，我們先上去，看陸雲怎麼處理他與天殘老祖之間的恩怨吧。"

　　就在邪神朱喜一刀劈下，眾人驚呼的同時，沉浸在回憶中的陸雲清醒了過來，淡然地看了朱喜一眼，隨即目光鎖定在天殘老祖身上。相距兩丈，二人冷漠相對，一股奇異的氣氛彌漫四方。

　　冷漠一笑，陸雲問："從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半炷香時間，你的傷勢應該已經恢復了七成，現在與你動手也算是公平。"天殘老祖陰森笑道："都說陸雲是不世奇才，可如今看來，卻太過自負了一點。你既然知道我先前一直在調息療傷，那麼就應該抓住機會行雷霆一擊。如今，待我真元恢復你才開口，不覺得太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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