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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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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連忙拉住他道:「快帶我們去見你的主人吧!你不是說見到了主人,就請他給我們主持婚事嗎?」 拓跋紹似也並非真地想與流火為敵,無雙一拉他,便轉口道:「對,我們快去見主人吧!我也不想與這無聊的人浪費時間。」 眾人走出石屋,無雙也不去理流火,反而與拓跋紹走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似視流火為無物。 流火遠遠地落在後面,心裡想道,你這樣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在生氣? 想到生氣,他的心就有些虛弱的迷失。無雙,我跟隨你,只是因為你是瓔珞的轉世。就算到了現在,我的心中也仍然只有瓔珞一個人。 霧中忽然多了幾點紅色的流螢,如同是紅色的熒火蟲,在空氣之中上上下下,飄飛不定。 越是往前走,流螢便越是多起來,星星點點,煙火般璀燦。 眾人都在心裡贊了一句,真美!只有嘲風忽然大叫:「著火了!好燙。」 無雙心裡一動,她忽然想起持善死的時候,在修羅火池上所見到的那些火焰閃爍,也是如同這般,纏綿不去。好象是不甘的靈魂,就算是消散於世間,也要留下最後的輝煌。 這些紅色的流螢與修羅火池上的閃爍居然如此相似。 因為看見了已死的拓跋紹又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任何假設都變成合理的。她心裡不由一寒,難道是持善嗎? 果然,不遠的前方,一個紅衣人與一個黑衣人正在對峙。紅衣人身上的火焰靈力與黑衣人身上的風靈力互不通讓,交織在一起,一觸即發。 在他們的身旁,紫羽嚴陣以待,望著破邪的雙眼俱是關切之色。還有一大群道人,將三人團團圍住,手捏劍訣,也不知想幹些什麼。 另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道,頭髮鬍子都被人燒黑了,正在冥思苦想。 這樣的一群人大大地出乎眾人意料之外。而那個紅衣,果然正是持善。 對峙的兩人,雖然沒有回頭,卻也知道眾人走了過來。持善忽然一笑道:「你的幫手來了。」 破邪冷冷地道:「我不需要任何幫手。」 持善道:「無論如何,你們的結局都是一樣的。不過我現在卻會先放過你,因為我知道你自己的心結還沒有解開。等你的心結解開的時候,我一定會殺死你。」 破邪冷笑道:「大言不慚,你是修羅主人,我是夜叉主人,誰強誰弱,還未可知。」 持善仰天長笑了一聲:「那就拭目以待吧!」 他的身影忽然「啵」地一聲散開了,化做無數流螢,向著霧中四散飛了出去。 眾人心裡都是一驚,半神的身體如同人類一樣累贅而脆弱,能夠以幻術遁去的只有乾闥婆一族人而已。而持善居然也可以用這樣高強的幻術,他本來已經是八部眾中的戰神,難以對付,若是再通曉幻術,真不知何人才能是他的敵手。 第十卷 乾闥婆城 第九節 流火與破邪終於又一次見面了。當他們相對之時,連他們之間的霧也似乎驟然散去了。 兩人默然對峙,是兄弟,也是仇敵。正因為是兄弟,反而更多了仇怨。 目光卻比以前少了許多鋒芒,已經一百年的時光了,再固執的人,也該覺得疲倦了。 但破邪卻終於還是無法放開心結,不僅是因為瓔珞,也是因為啖鬼和從未曾歡笑過的母親。這都是啖鬼的錯,他相信流火的母親也一定從來沒有開心過。 如果不愛,為什麼還要在一起,還要生下他呢? 一個早死的人,輕易地推卸掉了責任,他不再理人間的是非,不必再煞費苦心的造做,使身邊的女人相信他是愛她的。甚至不必再思考愛或者不愛的問題,因為他死了,所以他將這一切留給了活著的人。 艱難的並非是死去的人,而是那些不得不活著的人們。 他對流火的恨早已經消失了,剩下的不過是同病相憐而已。但他卻還是要證明,證明給別人看,也給自己看,他是比流火強的。他可憐的自尊與自卑一直交纏在一起,為了使自己相信他並不曾自卑,他必須得證明自己的尊嚴。 他伸出手,雪亮的劍光使眾人的眼睛都是一花,「這把劍,名叫淚痕,我是為了你而煉的。」 「好劍!」 「是好劍!我用盡了心思煉出這把劍,只是為了證明,有一天,我可以擊敗你。如同百年前你斬斷我的劍一樣。」 流火望向破邪,面前的是他的弟弟,與他血脈相連,可是兩個人卻從來不願承認對方是自己的兄弟。「你為何不用碎風劍?那才是你的劍。」 破邪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那是他留給你的劍,與我無關。」 這句話使流火對破邪的心境產生了一絲同情,他到底是他的弟弟。他道:「用這把劍就可以斬斷我的劍嗎?」 破邪自信地微笑,「無論是什麼劍,湛廬劍也好,碎風劍也好,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擊敗你。」 流火知道,如果不與他一戰,他的心結永遠也解不開,雖然在這個時候,這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但他也知道以破邪固執的脾氣,如果不與他一戰,他是一定不會罷休的。 他微微一笑,「好吧!我們今天再比一次,無論輸贏,這都是最後一戰。」 破邪點頭道:「不錯,無論輸贏,這都是你我之間的最後一戰。」 無雙忍不住道:「為何一定要現在決鬥?我們身處險境,你們還要自相殘殺,這不正好遂了乾闥婆王的心意嗎?」 破邪道:「就算是死在這裡,今日之戰也不可避免。」 無雙道:「只有你們兩人靈力最強,若是你們兩敗俱傷,我們這麼一大堆人也要陪葬。八部眾不是把人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嗎?你們只顧著一時的義氣,連我們這些人的生死也不顧了嗎?」 破邪默然不語,只是望著流火。 流火歎道:「你不必白費唇舌了,無論是誰出現,都無法阻止這一戰。」 無雙一怔,還不死心,正想再說。忽然之間,眾人聽到一縷飄渺的歌聲。 秋風吹雲兮何蕭蕭,花飛殘紅兮柳綿凋。 偶懷良人兮立中宵,去意徊徨兮路迢迢。 愁思不絕兮長寂寥,中心慘淡兮對月遙。 生死無常兮誰可料,譬如朝露兮魂黯銷。 歌聲若斷若續,如同一縷遊絲,纏繞在眾人的周圍,似乎伸出手便可以抓住,但又似輕輕一觸就會消散不見。 很美妙的歌聲,歌者的聲音清泠泠的,如同冰晶,讓聽的人不由地心痛。 流火的臉色慘變,不止是他,破邪與紫羽亦是神色慘變,連無雙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她張開嘴,遲疑著說:「這聲音聽起來很熟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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