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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不,不是的。」侍女雖然說不是,但連聲音都無法抑制地發起抖來。

  他更加快意,笑道:「原來你一點也不怕我,那更好,就留下來服侍我吧!」

  侍女連忙跪下:「請清河王恕罪,但我真地要趕去服侍皇上,如果去遲了,只怕皇上會怪罪下來。」

  他道:「你捧的是什麼?是五石散嗎?」

  侍女點了點頭:「皇上急著要呢!」

  他笑道:「那就讓他急去吧!現在我要你服侍我。」

  他一把拉住侍女的衣袖,輕輕一用力,「嗤」地一聲,侍女半截衣袖便被他生生地撕了下來。那侍女驚呼了一聲,手中的銀壺失手落在地上。

  他笑道:「你怕什麼?你知不知道將來我是要當太子的,你做了我的女人,很可能就會成為未來的皇后。」

  侍女轉身就想逃跑,他卻雙手一伸,將侍女抱在懷中,「別跑,難道你不想當皇后嗎?所有的人都想當皇后,你不想嗎?」

  他一邊說,一邊已經將侍女的衣服一件一件脫了下來。

  那侍女雖然全力掙扎,卻根本無法逃離他的掌握。

  侍女又羞又急,她忽然抓住拓跋紹的手臂,用力咬了上去。

  拓跋紹驚呼了一聲,鬆開手。侍女立刻全力逃跑,但才跑了兩步便又被拓跋紹抓住。他笑道:「你居然敢咬我,你可真大膽。我得想個辦法懲罰你,很少有女人敢咬我。」

  侍女淚流滿面,哀求道:「求求王爺,放過我吧!」

  拓跋紹笑道:「我當然會放過你,不過要等你服侍了我之後。」

  他一眼看到身邊的一棵李樹,便忽然有了主意,他笑道:「我們玩點新鮮的玩意吧!」

  他用侍女被脫下的衣服將侍女的雙手綁了起來,然後將她掛在李樹的樹枝上。此時侍女已經全身赤裸,雙手被綁在樹枝上,雪白的肌膚在風中瑟瑟發抖。

  拓跋紹笑道:「你現在的樣子可真可愛,有點像是,」他想了想,笑道:「真像是待宰的羔羊。」

  侍女受此污辱,幾乎昏了過去,但她卻奇異地仍然神智清醒,只恨自己不能立刻便死去。

  拓跋紹拿起身邊的酒壺,狠狠地喝了兩大口酒,他道:「你剛才咬我,現在我要懲罰你了。」

  他不知從何處找來皮鞭,毫不留情地一鞭抽在女子赤裸的身體上。侍女慘叫了一聲,被皮鞭抽過的地方立刻皮綻血流。旁邊服侍的宮人,個個心驚膽戰,低頭不語。

  拓跋紹又是一鞭抽在女子的身上,女子的慘叫聲在天空下驚心動魄地傳開,似乎要刺破每個人的耳膜。

  他也不知抽了多少鞭,那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終於女子不再發出聲音,本來雪白的肌膚,已經全被鮮血染紅了。然而他卻仍然不願停手,仍然固執地的抽打著女子,他想,他怎麼還沒來?他應該到了吧!

  果然他很快便聽到了他父親的咆哮,他看見他父親鮮黃的衣袂和盛怒的臉。他想對著父親笑一笑,但他父親已經一掌打在他的臉上,將他打得踉踉蹌蹌地跌出去很遠,他嘗到口中鮮血的滋味,他的眼角也被他父親一掌打裂,鮮血滲入他的眼睛,使他的視野迅速地變成了暗紅色。

  但他仍然固執地抬起頭,固執地微笑:「你才來?我以為你早該到了。」

  拓跋圭怒喝:「來人啊!將這個畜生倒吊起來,然後把他浸到水缸裡,直到他酒醒為止。」

  第三卷 雙城記 第五節

  無雙剛剛進入魏宮,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古怪的情形。

  事實上,她在老遠之外就聽到了魏王的怒吼聲。所有的宮人都禁若寒蟬又安之若素,對於他們來說,近年來,魏王與清河王之間的爭執已經成了每日千篇一律的例行公事。

  然後她便看見那棵掛著侍女屍體的李樹。

  在這個季節裡,李花早都謝光了,染滿鮮血的女體妖異而誘惑地迎風招展,如同是敗軍的旗幟。

  宮人團團圍立,面容空洞而冷漠。在侍女屍體旁邊則是被倒吊著的清河王拓跋紹,他下面是一個巨大的水缸,此時他的上半截身子就被浸泡在水缸之中。

  無雙想魏王並不真地怕會淹死清河王,這樣的方法不像是對待自己的兒子,倒像是對待囚犯。

  侍者高聲喝道:「秦國公主到。」

  這聲吆喝似乎使魏王吃了一驚,他停下咆哮有些意外地注視著無雙。

  無雙微微一笑,斂衽為禮:「秦國姚無雙參見魏王。」

  拓跋圭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無雙,他是一個三十八歲的中年人,身形健壯,眼睛中時時流露著兇殘的光芒,然而他的面容卻奇異地浮腫起來,這大概與他近年來經常服食五石散有關。

  「你就是那個姚無雙?」

  無雙道:「正是。」

  拓跋圭冷笑道:「我聽說你很聰明?」

  無雙笑道:「無雙只是略通機巧,如何能夠說得上聰明?」

  拓跋圭冷笑道:「我的叔父死了,人們都傳聞他是死於你的安排。我早就聽說秦國有一個世間無雙的公主,可是你知不知道這世上什麼樣的女人最令人討厭?」

  無雙眨了眨眼睛:「自然是那種自以為是,自命不凡的女人最令人討厭。」

  拓跋圭笑道:「你果然很聰明,居然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心思。不錯,這世上最令人討厭的就是那種自以為聰明的女人。通常我遇到這種女人一定會先弓雖.女幹她,令她生不如死,然後再一刀一刀將她淩遲處死。」

  無雙笑道:「那無雙豈非很危險?」

  拓跋圭冷笑不語。

  無雙笑道:「不過幸好,有一樣東西比我的命更值錢,魏國既然能夠出動舉國的士兵去搶奪這樣東西,想必這樣東西比我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的命要重要得多吧!」

  拓跋圭怒道:「你不必提醒我饕餮獸的事情,饕餮獸固然重要,可也不放在我的眼中。」

  無雙笑道:「那我只有求魏王看在秦魏兩國向來交好的面上,放過小女子了。」

  她雖然說請求,但語氣裡卻全無請求之意。

  拓跋圭冷冷地盯著她的臉,見無雙笑嘻嘻地回視著他,四目相投,無雙居然全無懼意。他向來以兇殘著稱,即便是朝中最驍勇的大將也不敢與他如此對視。他心道,這個小女子居然一點也不怕我,難怪人人都說秦國的公主世間無雙呢。

  他的怒氣卻莫名地有些平息下來,他似乎終於想起被浸在水缸中的兒子。他揮了揮手,大聲道:「將他拉起來。」

  兩名侍者將拓跋紹從水缸中拉出時,他似乎已經全無氣息。侍者們狠狠地將他丟在地上,如同丟下一尾死魚。

  拓跋圭重重地踢了拓跋紹一腳,「以後不要再打翻我的五石散,要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

  原來他如此憤怒並非是因為拓跋紹殺了那名宮人,只是因為他打翻了五石散而已。

  拓跋紹躺在地上,貪婪地呼吸著空氣,拓跋圭說的那句話使他覺得無比滑稽,他便忍不住笑了起來。然而他卻氣息奄然,因而笑聲聽起來如同是微弱的打咯聲。魏王走後,侍者們便都散去了,只剩下仍然掛在樹上的屍體,和全身濕透的拓跋紹。

  他的笑聲也漸漸地強了起來,卻開始有些像是嗚咽了。

  無雙輕歎,這世上的人活著的目的就是互相傷害嗎?

  她只覺得這魏宮之中,處處古怪,居然再也沒有人理睬她。就算不把她當成敵國的公主,也至少要當做囚犯,難道不怕她逃跑嗎?

  她走過去扶起拓跋紹,只覺他冰冷如同死屍。

  她道:「你的寢宮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吧!」

  拓跋圭斜睨了她一眼:「你送我回去?你不怕我弓雖.女幹你嗎?」

  無雙笑道:「難道除了弓雖.女幹之外,你們不會說別的話嗎?這個詞並不需要說那麼多次,說得越多,反而顯得越是心虛。」

  拓跋紹笑了笑:「怪不得大哥會喜歡你,你真地有些不一樣。我還沒見過象你一樣勇敢的女人呢!」

  他忽然又高興了起來:「不過大哥一定會很失望,因為我馬上就要娶你為妻了,到時候,大哥一定會很傷心的。」

  無雙笑道:「若是如此,那倒是我的福氣,只怕魏王未必肯應充。」

  拓跋紹道:「他為何不應充?魏國的王子娶秦國的公主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無雙笑道:「天道豈可猜測?人們以為天經地義也許反而是有違天道,若真地有那麼多天經地義,世間就少了許多痛苦了。」

  拓跋紹苦笑道:「你說得不錯,天又怎麼會如人願呢?」他似又想起了什麼傷心事,摸索著花間的酒罈道:「我的酒呢?酒在哪裡?」

  無雙按住他的手道:「沉醉與否都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就算你天天都能喝醉也必然會有醒的時候,而世上的事情也不會因你是否清醒而有所改變,何不學著讓自己去控制它,而非讓世事控制自己呢?」

  拓跋紹皺起眉頭:「你在教訓我?」

  無雙笑道:「我自然不敢教訓清河王,但清河王如此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呢?」

  拓跋紹倔強地仰起頭:「誰說我折磨自己?我明明是在折磨別人。」

  無雙笑道:「你在傷害別人的時候,卻已經先傷害了自己。」

  拓跋紹怔了怔,道:「你別說了,我的寢宮在前面,你扶我回去。」

  無雙微微一笑,真地扶起拓跋紹。

  拓跋紹被無雙扶著,只覺得無雙甚是清香,他道:「你們長安的香料真好聞,以後我一定買上幾桶,讓我宮裡的女人都用這種香料。」

  無雙笑笑不語。

  拓跋紹道:「是不是長安的女人也都象你這樣?要是這樣,我以後的宮女也一定都要從長安找來。」

  無雙仍然只是笑。

  拓跋紹道:「你為什麼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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