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顏亂羽(40)_張廉

四十

　　見過順帝之後，特穆爾就帶著夜熙蕾和朱明溪前往玉琉宮，那裡已經有不少王孫貴族和朝中要員，等著看這個捉到「挖心狂魔」的蘇大小姐。

　　夜熙蕾忽然發覺，自己不喜歡那些寒暄的事，幸好有朱明溪從中周旋，她也樂得清閒。找了個藉口就開溜，聞著那先前的妖氣而去。她一路聞到了一假山處，忽然身邊傳來一個細細的聲音，「怎麼，對那妖精感興趣？」她有些吃驚地轉頭，發現竟是一個小公公靠在她身邊的假山上。小太監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對夜熙蕾揚起手，「嗨，好久不見。」

　　夜熙蕾呆呆地仰臉看小太監，小太監只有十五六的年紀，下巴溜光，五官有點媚，但眼神卻異常犀利。那副吊兒郎當的神情，讓她立刻想到了一個人。她不可思議地將小太監從上看到下，又從下看到上，震驚地睜圓了眼睛，發出了驚呼：「我、我、我上你下！」

　　靠在假山邊的小太監，眉角明顯抽搐了一下，立刻糾正，「是你上我下。」說完，他再次抽了抽眉角，「算了，別管誰上誰下了。」

　　「哈哈哈……」夜熙蕾放聲大笑，讓那小太監的神情更加尷尬，「你居然淪為太監，哈哈哈……你就不能挑一具正常男人的身體嗎？女人的身體也可以啊。太監，哈哈哈……閹人，哈哈哈……不男不女，哈哈哈……」

　　「喂……你笑夠沒？再笑我把你打回原形！」我上你下語氣兇惡，但經過小太監細細的喉嚨出來，竟變成了嬌嗔，讓夜熙蕾根本無法止住笑，她已經笑得下巴脫臼、胃部抽筋。

　　「咳咳咳……哈哈哈……咳咳……」夜熙蕾擦了擦眼淚，「我說，你到底是什麼？」

　　我上你下給了夜熙蕾一個白眼，不理她，腰肢一扭，太監味兒十足。

　　夜熙蕾努力忍住笑，「我看不出你是什麼，你一定是神仙。」

　　「哼，算你識貨。」我上你下的神情變得有些得意，左手叉腰，右手撐在假山上，右腳與左腳交叉，腳尖點地，斜撐著身體，劉海兒得意地甩起。可是，他忘記了現在他用著小太監的身體，所以原本應該瀟灑帥氣的動作，卻成了像女人一樣的搔首弄姿。

　　夜熙蕾偷偷轉身做了個嘔吐的動作，然後自誇，「那當然，我雖然琴棋書畫不會，詩詞歌賦不通，但卻是……」

　　「妖界水性楊花……」沒想到我上你下搶過了話頭，「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小妖精。」他伸手又在夜熙蕾的鼻子上輕輕一刮。

　　夜熙蕾怔了怔，趕緊擦了擦鼻子，眼中是大大的不滿，她就說錯一次，就被他記住了。

　　我上你下雙手交叉在胸前，透著媚的眼睛好笑地看著夜熙蕾急於擦去他痕跡的動作。

　　「反正我知道，你們神仙時不時要下凡體察民情，現在……」她迅速地瞥了一眼某人的下身，捂嘴，「你可真算是體……察民情了。」

　　「哼，小妖精，本大人不與你一般見識。」我上你下輕蔑地掃了夜熙蕾一眼，「本大人本可不見你，但本大人與你有緣，不想見你吃虧，便現身提醒，這裡的這只妖精，可不像先前的狐妖那麼好對付。」

　　「哦？」夜熙蕾聽著，更加來了興趣，「聽說當朝公主生病了，是不是也因為這只妖精？我聞著味兒……」她再次提鼻子細聞，「感覺像是貓妖。」

　　我上你下揚手輕勾夜熙蕾的下巴，「想知道答案？跟我來。」他收回手，對著一邊歪歪頭，神態更像是勾搭。夜熙蕾幾乎沒有猶豫，就跟在了小太監版的我上你下的身後。

　　「那個……大仙。」

　　「嗯？」

　　「你……為什麼只能用走的？我是說……我們可以穿牆，不用這麼鬼鬼祟祟。」某人正帶著夜熙蕾東躲西藏。

　　「那個……咳，我們體察民情，是不得帶法力來人間的。」

　　「哦……所以那次你是乞丐，只能挨打？」

　　「咳！」黑線掛落。

　　「那你怎麼能放三味真火？」

　　「咳，情急下可以申請。」

　　「哦……就是上面不批准，你就沒法力？」

　　「咳咳！」黑線多了一根，隱隱感覺那小妖精欺軟怕硬。

　　「而你能潛入我的房間，是因為那個身體是個御前侍衛，有內力？」

　　「呃……」

　　「我之所以感覺不到你的氣息，是因為那是你僅有的能力？」

　　「咳咳咳！」滿臉全黑。

　　「大仙，你好可憐，別體察民情了，跟我做妖吧，多自由。」

　　「小妖精，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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