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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五


  笛聲驀然一轉,霎時化為暴雨雷鳴緊促激烈,又若萬馬奔騰地動山搖,頃刻又若千軍擊發殺氣騰騰!

  雪焰與長虹於半空交匯,霎時焰濺虹飛,天地間綻放無數炫陽,萬道華光覆宇,千重劍氣交縱,如穹劍意籠罩,萬物屏息。

  他感慨著,四弟的笛藝天下無雙,二弟和七妹的劍術醫師舉世罕有,只不過……他微笑著,心裡默默念著,來了,要來了……

  「快點下注!快點下注!過時不候!」

  華荊台爽朗的聲音穿透層層劍氣傳來。他依然是金色束髮冠,金色短裝武服,頸上套著的金項圈墜這一塊金燦燦的長命鎖,兩條結實有力的胳膊上各套一直豹形金臂環,手腕上還套著兩個豹頭鐲子,身形稍有晃動變一陣金光流溢,晃得人眼都睜不開。

  「喂,小八,你到底買誰?快點下注。」

  「留個,我這次賭二哥勝!下注十枚金葉!」永遠都一張娃娃臉的南片月下定了決心。

  「好,好,好。」華荊台伸出手,「金葉拿來!」

  南片月從懷中掏出一把金葉,細細數了一遍,戀戀不捨地看一遍,然後一咬牙一閉眼一張手頗有壯士斷腕之氣概道:「給你!」話一落,但見金光一閃,掌中的金葉便不見了蹤影。

  「還是小八爽快。」華荊台笑眯眯動作迅速地將金葉收入錢袋,順手摸摸南片月的腦袋以示誇讚,轉過身又開始催促他人,「三哥,五哥,你們決定了沒?快點啦,小八都下注了。」

  「嗯……」寧靜遠眯著一雙似乎永遠帶笑的眼睛,伸出手指敲敲下巴略略思索了一下,「這樣吧,這次我賭他們依然不分勝負,賭十枚金葉。」

  「好,金葉拿來。」華荊台不待寧靜遠主動掏錢便已伸手從他腰間掛著的錢袋裡掏出十金葉放入自己錢袋。

  「財迷!」身後男朋友見之恨恨叫了一句。

  華荊台聞言依舊笑眯眯的,只是糾正了小弟一句,「記得要叫財神!」說罷又轉頭催起白意馬,「五哥,你決定了沒?三哥和小八可都下注了。」

  「……讓我再想想。」白意馬凝目盯著台中鬥得難分難解的兩人。「呀!二哥這招『滄海無蝶』竟練成了,看來他的無焰心法已練至第九層了,七妹這次可能要輸了,那我賭……啊!七妹竟使出『鳳翼蔽天』!她的鳳影心法難不成已練成?那二哥這次豈不贏不了了?那我賭……啊!二哥回了一招『蒼山無雪』!天啦!二哥已練成無焰心法了!那這次他們誰贏啊?」

  「五哥,先別管他們都練成了什麼,先說說這次你賭他們誰勝呢?」華荊台打斷白意馬興奮得有些語無倫次的話。

  「他們誰勝?這得讓我想想啊。」白意馬矛盾地看著場中,「啊,七妹這招……這招是『雪鳳舞空』!六弟,七妹真的練成風影心法了啊!我賭……啊!不行,二哥這招……這招竟是『蒼茫無日』!厲害啊!七妹躲不過了……啊!不行……七妹這招是……是『鳳嘯九天』!」

  華荊台眼見白意馬光顧著場中的比鬥,於是一邊問他:「五哥,你還下不下注?」一邊伸手小心翼翼地探入白意馬的錢袋。

  「啊!二哥的這招可是『焰心無血』!」白意馬大叫著揮舞雙手,卻正好打在華荊台手上,那剛抓到手的金葉便又掉回錢袋了。

  華荊台仔細打量了一下白意馬興奮得發光的臉,以判定剛才是碰巧呢還是五哥的有心之為,最後他決定還是不存僥倖之心為好,道:「五哥,不管你賭誰勝,我先幫你做主下注十枚金葉。」說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白意馬錢袋裡抓出一把金葉,然後迅速後退一丈遠。

  「六哥,抓到多少?有多的沒?多了要平分!「南片月趕緊湊過去。

  「不多不少正好十金葉。「華荊台攤開手掌晃了晃,然後一把收入錢袋問時還不忘兄長之責教導小弟一番,「小八,做人要知道見好就收。」

  白意馬似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這邊,然後注意力又回到比鬥中。

  「既然都下注了,便可以看結果了吧?」寧靜遠輕飄拋來一句。

  「比試還沒完呢,三哥。」 南片月沖寧靜遠做鬼臉。

  華荊台也道:「他們哪次比試不要個幾天幾夜的時間,三哥別急。」

  寧靜遠抬首看了看天,道:「巳時已過半,等下日頭越發的曬人,所以…」

  「所以什麼·」華荊台微微眯起眼睛看著他,就連南片月也盯緊他。

  「所以還是早點結束的好。「寧靜遠說罷只見他手掌一翻,屈指一彈,便見一物疾速射出。

  「三哥你又想作弊!」南片月趕緊吼出。

  「三哥你又想要耍什麼詭計?」華荊台目光追著那指尖彈出的東西,「你若襲擊他們中任何一個,待會兒可有你受的,到時可別叫我救……」他的話忽然卡在了喉間。

  原本激昂的笛聲驀地戛然面止,於是那滿天飛縱的劍氣忽然失了銳氣,絢麗的劍光也瞬時散去,露出半空中恍如猛然失去憑依而急劇下墜的兩道身影,眼見即要摔落在地時,又見那兩道身影迅速一個翻身,然後穩穩落在地上。

  「老四,你在搞什麼?」皇逖冷冷問道。

  風獨影則靜立不語,目光也望向白玉欄上盤膝坐著的豐極。

  「與我無關。」豐極抬手晃晃手中的白玉短笛,一顆小石子正嵌在笛孔中。

  而那一邊卻已嚷開了。

  「三哥,你作弊!六哥,這次不能算!把金葉還我!」南片月一邊沖寧靜遠吼道,一邊抓住華荊台的手不放。

  「怎麼能算作弊,我又沒阻攔或打斷二哥與七妹的比試,我只是覺得四哥的笛聲吵得我耳朵不太舒服,所以讓他稍稍歇一會兒罷了。」寧靜遠老神在在地道。

  「狡辯!你明明知道此次比試二哥和七姐每招每式皆暗合四哥的笛聲!笛聲斷了他們還怎麼比?臭三哥,你果然是個詭計小人!」南片月眼睛睜得圓圓地瞪著寧靜遠。

  「暗合笛聲?我怎麼不知道?二哥和七妹何時說過?」寧靜遠滿臉無辜地問道。

  「你……」南片月還要再說,卻被打斷。

  「願賭要服輸,小八。」華荊台手腕一翻便從南片月的雙爪中掙脫,然後退後一步,「明著告訴你,你的十枚金葉是不可能還給你的。」

  「六哥……」南片月腳下一動,雙手又抓住了華荊台,滿臉委屈地道,「這次明明是三哥搞鬼的。」

  「撒嬌也沒用。」華荊台手一揮擺脫了南片月,轉身對正凝著眉頭為比試突然中斷而惋惜的白意馬道,「五哥,比試完了你都沒說賭誰勝,此刻機會已過,便也算輸了。」

  白意馬一心還在為比試中斷扼腕歎息,所以對於華荊台的話沒有應答。

  「那我總贏了吧?」寧靜遠笑得和藹可親。

  「三哥。」華荊台回頭,笑得更是和氣招財,「這次比試的結果是半途中止,而不是勝負末分,所以你還是輸!」

  「不愧是『鐵雞將軍』。」寧靜遠聞言也不惱只是搖頭吐出一句。

  「是財神將軍。」華荊台糾正兄長。

  「六哥。」南片月指尖扯扯華荊台光燦燦的金衣。

  華荊台回頭,「幹什麼?」

  南片月圓圓一張臉笑得如元寶娃娃般可愛,伸出一手攤在他面前,「不要多了,退我五枚金葉。」一派理所當然的摸樣。

  華荊台聞言扯起臉皮笑笑,「什麼時候見過進了我口袋裡的東西還會跑出來?」

  「真的不給嗎?」南片月再追問一句。

  「當然。」華荊台拍拍錢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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