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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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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漸冷眼旁觀,忽向穀縝耳語道:「這人就是『屍妖』桓中缺。」穀縝點了點頭,瞥向姚晴,只見她兩眼望天,微微點頭,當即笑了笑,端起酒來。 徐海也舉碗笑道:「請。」穀縝口中道:「請……」話音未落,忽地抬手,碗中酒水化作一道晶瑩水箭,射向徐海。徐海躲閃不及,陳子單離他最近,伸手一擋,酒水四濺,霎時間,便瞧陳子單一只左手由白變青,由青變紫。 陳子單不料這毒發作如此迅烈,忽覺左手麻癢,頭腦暈眩,耳邊只聽桓中缺一聲厲喝:「好賤人。」便覺重重束縛自腳底湧來,幾根粗大藤蔓,纏住身子。 陳子單被藤蔓一纏,越發酸軟無力,只聽得喝叫謾駡,此起彼落,他聽得奇怪,茫然望去,一轉眼的工夫,石廳內仿佛已成洪荒密林,無數藤蔓破地而出,如怪蛇厲蟒,將兩百倭寇盡數纏住,陳子單初時一驚,繼而心神恍惚:「是幻覺麼?是了,一定是幻覺……」念頭數轉,忽地兩眼翻白,昏死過去。 「擒賊擒王。」穀縝一聲疾喝,陸漸如脫弦之箭,一把抓住徐海胸口要穴。 就當此時,嗤的一聲,滿廳的孽緣藤盡數化為飛灰,姚晴倒退兩步,臉上血色全無。 原來,穀縝虛張聲勢,說了許多廢話,全為轉移群寇心神,讓姚晴從容布下「孽因子」。 姚晴也知穀縝千方百計將她騙來,是為借用她的神通,此時共禦強敵,不容她袖手旁觀,是以自進門開始,便悄然布下「孽因子」,谷縝與徐海虛與委蛇之時,她已將「孽因子」布好。她手法奇妙,廳內火光搖曳不定,眾寇又被穀縝吸住心神,是以無人察覺。 眾寇之中,唯有徐海深知穀縝厲害,是故也是一團虛假,再見「財神指環」,更生殺人奪寶之心,當下假意交易,與穀縝共飲「結盟酒」,暗中卻示意桓中缺下毒。 桓中缺雙手蘊有屍毒,隨時都能逼將出來,斟給徐海那碗,酒未沾手,是以無毒;斟給谷縝時,他將大拇指上挪幾分,扣住酒罈邊緣,酒水注下時掠過拇指指尖,沾染屍毒,故此酒到碗中,已是劇毒。 桓中缺的手法神不知鬼不覺,谷縝一方無人瞧出破綻。但他萬沒料到陸漸中掌未死,認出他來,穀縝料到他的身份,知道他必會下毒,至於如何下毒,也就無須理會了。 雙方均為口是心非,暗伏殺機,敬酒時齊齊發難。但姚晴內功尚淺,「化生」又極耗真氣,困住兩百來人委實太難,只一瞬,全身「土勁」盡被抽空,「孽緣藤」失了真氣支撐,群寇束縛陡然消失。 陸漸方才抓住徐海,便覺腥甜之氣狂湧而來,他不敢硬接,一閃身,將徐海擋在身前。桓中缺變掌為抓,扣住徐海左臂,左手則繞過徐海身子,呼地抓向陸漸面門。 陸漸向後急仰,桓中缺一抓落空,中指從他額上掠過,怪叫一聲,正要運勁奪回徐海,忽聽穀縝喝道:「瞧暗器。」一蓬酒水迎面潑來,原來穀縝留了心眼,只將毒酒潑了半碗,剩下半碗,以防萬一。 桓中缺也是血肉之軀,雖憑獨門內功,雙手能夠駕馭屍毒,但雙眼要害,仍不敢叫這毒酒濺著,當下放開徐海,轉手護住面門。 陸漸趁機後掠,將徐海遞給穀縝,忽聽桓中缺怪叫一聲,再度揮爪撲來,他既然失了徐海,便想擒住陸漸,迫穀縝換人。 陸漸避無可避,揮手迎出,左手迎上桓中缺的右爪,右手抵上桓中缺的左掌。兩人四手一交,陸漸左手二指忽地勾住桓中缺的無名指,哢嚓一聲,將指節拉脫。 桓中缺未及感覺痛楚,陸漸已勢如破竹,劈裡啪啦將他雙手骨節一一卸脫,繼而又卸脫雙腕,直卸到兩肘之間。桓中缺拼死後縱兩丈,才算擺脫這雙怪手,但到此時,他從指到肘,盡成了一堆碎骨,牽筋引絡,痛不可當,不由得仰天跌倒,翻滾哀嚎,臉頸上的布條隨他掙扎滾動,寸寸散落。眾人一瞧,無不駭然,只見他從額至頸佈滿細小孔洞,孔洞四周皮肉枯縮,漆黑如墨。 姚晴咦了一聲,露出訝色。陸漸卻站在那裡,呆若木雞,他方才性命交關,無意中用上了「補天劫手」,不料只一招,便廢了桓中缺雙手。雖說桓中缺多半敗於輕敵,但這門劫術之強,委實超乎陸漸想像,以至於他一時半會兒,也不過神來。 眾倭寇也被這奇變驚得呆了,但只一瞬,便又醒悟過來,哇哇怒叫,舞刀撲上。 穀縝喝道:「誰敢過來。」手握一口明晃晃的匕首,抵在徐海胸前。 一時間,徐海被擒,陳子單中毒昏迷,桓中缺雙手被廢,三名首腦均陷困境。眾倭寇一時間沒了主張,紛紛收刀瞠視。 桓中缺忍住奇痛,勉力坐起,死盯著陸漸,厲聲道:「臭小子別得意,你中了老子的毒,去死不遠了。」 陸漸怪道:「中什麼毒?」桓中缺森然道:「你額頭被我手指劃了一下,是不是又痛又麻?」陸漸一驚,急忙凝神默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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