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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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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妙妙雙頰一紅,氣道:「你敢胡來,我,我殺了你……」話未說完,臉上已被穀縝親了一下,頓時面如火燒,方要發怒,卻被穀縝橫抱起來,不禁急道:「壞東西,我,我的籃子。」 穀縝笑道:「我倒忘了,『銀鯉』吃飯的傢伙莫要丟了。」說罷將她放開。施妙妙怒也不是,笑也不是,狠狠白他一眼,拾起籃子,將籃口傾斜,十指微顫,地上散落銀鱗竟也隨她十指顫動起來,仿佛活了一般,接二連三,魚貫跳入籃子,一眼望去,就似一條細長銀線,被一寸寸收回籃裡。 穀縝從旁瞧著,忽道:「妙妙,風部神通總不離風,故而左飛卿的『風蝶術』我也能夠想通,但這『千鱗』神通卻是什麼道理?你為何能駕馭這麼多細小鋼鱗?」 施妙妙沒好氣道:「你不是很聰明麼?幹麼問我?」 穀縝笑道:「你考較我麼?其實我已猜到了。這道理跟船上的指南針差不多,靠的都是磁力吧,妙妙,你練的內功是不是與磁力有關?」 施妙妙瞥他一眼,冷笑道:「你姓施還是姓王?我幹麼要告訴你?哼,在我眼裡,你不過是一個獄島的重犯罷了,如今我就要抓你回去。」 穀縝冷笑道:「好呀,敢情你跟葉梵姘上了。」施妙妙面色陡變,厲聲道:「你說什麼?」 穀縝道:「鎮守獄島是『不漏海眼』的事。你若不是葉梵的姘頭,幹麼興沖沖幫他捉我?」話未說完,已重重挨了一記耳光,谷縝的左頰眼瞧著腫起來,卻仍是笑眯眯的,眼睛也不眨一下。 施妙妙恨聲道:「我,我真恨自己,那一天知道你的惡行,我就該將你殺了,省得你這大禍害到處害人。」 穀縝呸了一聲,大聲道:「你沒聽說過『禍害遺千年』嗎?你要殺麼,老子就在這裡。你施大小姐本事大,我反正打不過,十魚千鱗,好啊,你今天若不把這一千個鱗片一個不落地釘到我身上,什麼狗屁『千鱗』,從此江湖除名。」說罷轉身就走。 施妙妙望著他,渾身發抖,驀地心酸難抑,雙腿發軟,蹲在地上放聲大哭。穀縝聽到哭聲,心頭沒的一軟,轉身回來,掏出手絹,在施妙妙臉上亂抹。 施妙妙見他轉回,心神稍安,奪過手絹,罵道:「蠢材,手絹都不會用?」穀縝笑道:「是手絹麼?我還以為是抹布呢。」施妙妙幾乎笑出來,好容易忍住,狠狠打他一拳。 穀縝吃痛怒道:「姓施的,你可以練過武的,我又不是你練拳的木樁,隨便亂打。」施妙妙輕哼一聲,抹完眼淚,忽覺那手絹香得出奇,忍不住借著熹微晨光細瞧,但見手絹上繡了一對鴛鴦戲水圖,圖邊還有一句豔詞:「敢做一生拼,盡君今日歡。」 施妙妙越瞧越覺不對,狐疑道:「這手絹又是哪個狐狸精的?」這手絹本是穀縝從菡玉那裡隨手要來揩嘴的,聞言心虛,笑道:「狐狸精那麼多,一天七八十只,我怎麼數得過來,也不知道是哪一隻揣在我這兒的。」 他索性誇大其辭,施妙妙反而不信,將手絹扔還給他,呸道:「你少在這裡臭美。」眼見天亮,只怕街上人多,惹來麻煩,便牽著穀縝衣角,轉到僻靜處,低聲道:「你那朋友呢?怎麼不見了,方才我見了你,一生氣就忘了,若不是他冒死傷了『風君侯』,今天你我必然無幸。」 穀縝搖頭道:「我也不知,一轉眼便不見他,只瞧見一灘血,想是被人趁亂帶走了。」 施妙妙遲疑道:「你是說地裡那人?看那人的身手,像是地部的高手。」 「是啊。」穀縝歎道,「這醜奴兒真是深藏不露,為了躲避仇家,竟不惜自毀容貌,藏在妓院裡做一個最下賤的奴婢,這份忍勁耐性,真是令人佩服。」 施妙妙一聽到妓院二字,其他的字句盡都忘了,一把擰住穀縝的耳朵,恨聲道:「你說什麼妓院?你去過,是不是?」 穀縝痛叫道:「你好歹也是五尊之一,怎麼還像個小娘兒們?」施妙妙想了想,點頭道:「不錯,我現在是五尊了,不能再擰你的耳朵了。」說罷鬆手,瞪著穀縝,叱道:「你若不說清楚妓院的事,便試試我『銀鯉』施妙妙的千鱗。」說罷氣呼呼拿起一隻小銀鯉。 谷縝一時傻眼,忙道:「妙妙,事有輕重,我那朋友死活還不知呢,咱們須得去尋他。」施妙妙被這一岔,不自覺間放下銀鯉,皺眉道:「不錯,可你的朋友自來都是狐朋狗黨,從沒一個好東西,怎麼又會有這種重義輕生的豪士。」 穀縝冷笑道:「你又知道我多少事?還不是人云亦云。」施妙妙呆了呆,淒然道:「是呀,我確是不知道你的事,今天我就要一一問個明白。」 穀縝望著她半晌,忽地歎道:「那我說自己是冤枉的,你信不信。」施妙妙也怔怔望著他,淒然搖頭道:「那些事證據確鑿,鐵案如山。更何況,就算別的事是冤枉的,但你睡在萍兒的床上,還有那被單上的落紅,卻是怎麼也賴不掉的……」說到這裡,她嗓子發顫,眼中淚水一轉,滾將下來。 穀縝頭大如鬥,坐在身旁石階上,望著遠空發愣。施妙妙望著他,目光漸漸柔和起來,歎道:「阿縝,你是絕頂的聰明人,當知道大錯難返的道理,我的心也好痛,可,可我于公於私,都不得不捉你回去。我,我真寧可沒有遇上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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