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⑤ | 上頁 下頁 |
二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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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凱馮) 「我不是叛徒,」那個獅鷲之巢的騎士聲稱。「我是國王托曼的人,也是您的。」 他說話時伴隨著一種穩定的「噠—噠—噠」的停頓,這是他斗篷上滑落的雪水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雪已經在君臨下了將近一晚;外面的積雪已經沒過腳踝。凱馮·蘭尼斯特爵士將斗篷又拉緊一些。「你就這樣說吧,爵士。話語如輕風。」 「要麼請允許我用我的劍證明我話語的真實。」火炬的光芒讓羅奈特·克林頓長長的火紅鬚髮似乎燃燒起來。「遣我前去對抗我的叔叔吧,我會提著他和那條偽龍的頭回來見您。」 身披深紅色色斗篷頭戴獅首形半盔的蘭尼斯特槍兵站在王座室的西牆邊,穿著綠色斗篷的提利爾護衛則面對著他們站在對面的牆下。王座室中的寒冷顯而易見,雖然瑟熙太后和瑪格麗王后並不在列,但仍能感到他們的存在毒害著空氣,如同鬼魂光臨盛宴。 在國王那小議會的五名成員座位的桌後,鐵王座像一頭龐大的黑色猛獸蹲踞著,它的倒鉤爪子和刀片都隱匿在陰影裡。凱馮·蘭尼斯特能感受到背後的它,肩部的刀刃間有一點兒癢。很容易就能想像年邁的瘋王伊利斯端坐在上面怒目掃視下面的景象,他新鮮的割傷還在流血。但是今日的王座空空如也。他給不出讓托曼加入他們的理由。還是讓男孩和他的媽媽待在一起比較好。七神只知道在瑟熙的審判之前母子還有多少團聚的時間……而審判可能意味著處決。 梅斯·提利爾開口了。「我們得在適當的時候處理掉你叔叔和他的傀儡男孩的事。」新的國王之手坐在一張雕刻成手形的橡木制的寶座上,自從凱馮爵士同意他進駐一間他垂涎已久的辦公室後他就製造了這個荒誕的虛榮之物。「你駐留在這裡知道我們準備開拔。接著你將有機會來證明的忠誠。」 凱馮爵士對此並無異議。「護送羅奈特爵士回他的房間,」他說。他會留在那兒,這句話凱馮沒說出口。但是無論他如何嚴正的聲明,獅鷲之巢的騎士依舊洗脫不了嫌疑。據稱那些在南部登陸的雇傭劍士是由他的血親領導的。 隨著克林頓的腳步聲激起的回聲也逐漸消失,大學士派席爾沉重地搖了搖頭。「他的叔叔也曾站在男孩剛才站的地方,信誓旦旦的告訴伊利斯國王他會奉上勞伯·拜拉席恩的項上人頭。」 這就是當一個人變得如派席爾一般老邁時所要面對的情況:現在的所有所見所聞找到一個年輕時代的版本。「有多少武裝護衛陪同羅奈特爵士去城裡?」凱馮爵士問。 「二十名,」藍道·塔利伯爵說,「而其中大部分是格雷果.克裡岡的舊部。你的侄子詹姆將他們交給克林頓。我打賭是他是為了讓自己擺脫他們。他們到處女泉還不到一天,一個人就殺了人而另一個被指控強姦。我不得不吊死第一個然後閹掉另一個。若我說了算的話我早把他們送到守夜人部隊去了,還有克林頓,讓他也一塊兒去。長城就是這種人渣的歸宿。」 「狗養不好還得怪主人,」梅斯·提利爾稱。「黑衣和他們的確相配,這點我同意。我可受不了這幫人在都城守衛隊裡晃蕩。」他自己的一百個高庭親兵已經被安插到金袍子裡,而顯而易見的是他看起來相當抵觸有西邊的人來平衡一下。 我給的越多,他索求的也越多。凱馮·蘭尼斯特開始理解瑟熙對提利爾家的人如此憤恨的原因了。但這還不是激化矛盾到檯面上的時候。藍道·塔利和梅斯·提利爾都帶兵來到君臨,而蘭尼斯特家族的力量依舊留在河間地正快速瓦解。「魔山的舊部總歸來說都還都戰鬥力頗高,」他試圖用調解性的語調緩和,「我們可能需要每柄可用之劍去對抗這些雇傭劍士。若他們真的是黃金團的話,就像科本的告密者堅稱的——」 「隨你怎麼叫他們,」藍道·塔利說。「他們依舊不過是些投機者。」 「也許吧,」凱馮爵士說。「但是若我們繼續忽視這些投機者的話,他們就會變的越來越強大。我們已事先有了一張地圖,一張他們的進犯路線圖。大學士?」 這是張漂亮的地圖,由學士書寫在一張最好的牛皮紙上,大到足以蓋住桌面。「這兒。」派席爾用他滿是老人斑的手指著,在他卷起袖子露出的前臂下,晃著一條鬆鬆垮垮的蒼白贅肉。「這兒,還有這兒。都沿著海岸,還有島嶼。塔斯,石階列島,伊斯蒙島。現在我們又接到克林頓向風息堡進軍的報告。」 「若那是瓊恩·克林頓,」藍道·塔利說。「風息堡。」梅斯·提利爾公爵嘟囔出那兩個詞。「只要他不是征服者伊耿,他就沒法攻下風息堡。若他是的話,又怎麼樣?那史坦尼斯的地盤。讓那個城堡從一個覬位者手中轉手到另一個那裡,對我們有什麼麻煩麼?在我女兒的清白被證實之後我馬上就把它再奪回來。」 若你從未佔領過它,又何談再奪回?「我理解,大人,但是——」 提利爾沒有讓他說完。「這些針對我女兒的指控竟是些下流不堪的謊言。我得在問一遍,我們有必要讓這場滑稽劇進行下去麼?讓國王托曼聲明我女兒的清白,爵士,然後讓這些蠢事馬上在這結束。」 就這樣吧,而那些謠言將終生伴隨著瑪格麗。「沒有人質疑您女兒的清白,大人,」凱馮爵士說了個謊,「但是主教大人堅持要進行審判。」 藍道·塔利伯爵吸了吸鼻子。「我們都成了什麼了。什麼時候國王和大領主們得合著麻雀的嘰嘰喳喳聲跳舞了?」 「我們的每只手上都有一把的敵人,塔利伯爵,」凱馮爵士提醒他。「北境有史坦尼斯,西境是鐵民,而南邊還有雇傭劍士們。要是公然反抗大主教,我們就會讓君臨的大溝小渠也都血流成河。若我們執意抗神,將僅會使教會的力量注入這個或者那個准篡位者手中。」 梅斯·提利爾看來不為所動。「一旦派克斯特·雷德溫將鐵民們清掃出海域,我的兒子們就會再奪回盾牌群島。風雪或者波頓會幫我們幹掉史坦尼斯。至於克林頓嗎……」 「若那時他的話,」藍道伯爵說。「至於克林頓,」提利爾重複道,「他贏得過哪種勝利會讓我們怕他?他本可在石堂鎮鎮壓勞伯的叛亂,但是他失敗了,就像黃金團一直的失敗一樣。沒錯,有些人會趕去他的陣營,王國境內可不乏這類白癡。」 凱馮爵士希望也能像他那麼確定,他以前認識瓊恩·克林頓,但僅是一點兒——一個驕傲的年輕人,聚集在雷加王子身邊的那夥為皇室恩寵爭得頭破血流的人裡最頑固的傢伙。他傲慢自大,但是同時活潑而才華四射。因為這點還有他對於武藝的熟練技藝讓瘋王伊利斯任命他為國王之手。年邁的領主梅裡韋瑟的無所作為播下了叛亂的種子並人氣生根發芽,而伊利斯則需要某個年輕力壯的人與勞伯自己的青春與氣度相匹敵。「太早了,」泰溫·蘭尼斯特公爵在國王的決策的消息到達凱岩城時說。「克林頓太年輕,太魯莽也太渴望榮譽。」 鐘鳴戰役證實了泰溫的預測。凱馮還希望在伊利斯別無選擇後會再一次傳喚泰溫……但是瘋王卻向切爾斯泰德和羅薩特的領主們求助,最後付出了性命和王座的代價。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若這個人真的是瓊恩·克林頓,他一定成了個不同的人。更年長,堅毅,身經百戰……也更危險。「瓊恩·克林頓有的可能不止黃金團。據說他身邊有著個假稱坦格裡安的冒牌貨。」 「一個隨便找來的傀儡男孩,」藍道·塔利說。「也許是,也許不是。」凱馮·蘭尼斯特當時在這裡,就在這座大廳裡,看著泰溫將用深紅斗篷包裹著的雷加王子的孩子們的屍體置於鐵王座之下。那個女孩可以辨認的確是蕾妮斯公主,但是那個男孩……雖然那一撮發色無誤,但血肉模糊腦漿迸裂的臉卻恐怖的難以辨認。我們沒有人能盯著他看很久。泰溫說那是伊耿王子,於是我們就默認了。「從東方我們也得到了這樣的謠言。第二個坦格利安,她的血統無人會質疑,丹妮莉絲·風暴降生。」 「和她父親一樣瘋狂,」梅斯·提利爾公爵宣佈。 那個父親可是同一個讓當年的高庭和提利爾家族一直竭力維護而最終最終盡嘗苦果的父親。「她也許瘋狂,」凱馮爵士說,「但是西邊業已刮來濃煙滾滾,沒理由東邊沒著火。」 大學士派席爾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龍。舊鎮也得到了同樣的消息。太多的巧合已經無法質疑。一個銀髮的女王和她的龍。」 「在世界遙遠的盡頭,」梅斯·提利爾說。「奴隸灣的女王,是啊,她很高興弄到這個頭銜。」 「這點上我們沒意見,」凱馮說,「但是那個女孩是征服者伊耿的血脈,我不認為她會滿意於一直統治彌林那塊彈丸之地。若她決定前往岸線將她的力量加入克林頓大人和他的那個王子,無論他是龍是蟲……我們都得現在摧毀克林頓和他的冒牌貨,在丹妮莉絲·風暴降生來到西邊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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