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⑤ | 上頁 下頁 |
一九二 |
|
「野豬和冰原狼,」托蒙德說,「今晚你最好把你的野獸關起來。我會讓布拉齊把他的野豬也關起來。」他抬頭看一眼漸暗的天空,「他們是最後一批,很快就要沒人了。今晚將會下整晚的雪,我能感覺到。我是時候去冰牆另一邊看看了。」 「你先過去吧,」瓊恩告訴他,「我想等到最後一人通過長城。我會與你共進晚餐。」 「晚餐?哈!此刻這是我最想聽到的一個詞。」托蒙德讓馱馬轉向長城,然後拍打馬臀。托雷格和騎手們從後面跟上,門前下馬以便讓馬匹通過。波文·馬爾錫一直待到監督他的事務官們把最後一輪馬車推進隧道。只有瓊恩·雪諾和他的侍衛們留下來。 異形者在十碼之外停步。他的野豬前蹄刨地,噴著響鼻,弓起的黑背上積雪紛紛震落。它哼了一聲然後低下頭,一瞬間瓊恩認為它是要向前沖。他的兩邊,侍衛們都握緊了長矛。 「兄弟,」布拉齊說道。 「你最好繼續,我們馬上要關閉城門了。」 「關吧,」布拉齊說,「把城門關好關緊,他們就要來了,烏鴉。」他微笑著走向城門,瓊恩從來沒見過那麼醜陋的笑容。野豬大步跟在他後面。飄落的雪花很快覆蓋他們身後的足跡。 「那麼,這就搞定了。」等他們都通過後洛裡說道。 不,瓊恩?雪諾想,這只是剛剛開始。 波文·馬爾錫正在長城南面等他,手裡拿著一塊寫滿數字的寫字板。「今天共有3190個野人通過長城,」總務長大人告訴他,「你的60個人質將在進餐之後被送往東海望和影子塔。艾迪·托勒特帶走了六馬車的女人回長墳堡。餘下的都留我們這裡。」 「不會很久,」瓊恩向他保證,「托蒙德打算在一兩天內帶他自己的人去橡盾村。一旦我們安排好安置他們的地方,其他人也會離開。」 「你說了算,雪諾大人。」用詞生硬,那語氣貌似波文·馬爾錫已經知道他將會把野人們安置在何處。 回到黑城堡,瓊恩發現這裡已經和他早上離開時大不相同。長久以來,他所知道的黑城堡是一個安靜的到處是陰影的所在,寥寥無幾的守夜人在廢棄的堡壘裡像幽靈一樣遊蕩,而歷史上這些堡壘曾經駐過十倍於此的守夜人。所有這些都已改變。瓊恩·雪諾從來沒見到過燈光從如此多的窗戶裡照射出來。嘈雜的聲音在庭院中回蕩,自由民沿著數千年來只有守夜人的黑靴踏過的蟲道來來去去。老菲林特·巴拉克斯(FlintBarracks)從外面走來,正遇上一堆人在玩打雪仗。玩雪,瓊恩吃驚地想,成人們像孩童那樣玩耍,布蘭和艾莉亞也曾經那樣扔過雪球,在他們之前是羅柏和我。 然而,老武器師傅唐納·諾伊還是那麼憂鬱和安靜,冰冷的鍛爐後面瓊恩的房間裡還是一片黑暗。但他剛脫下外套,唐納的腦袋就從門口探了進來宣佈:克萊達斯帶消息來了。 「讓他進來。」瓊恩從火盆的餘火中點燃一根燈芯,又用燈芯點亮三根蠟燭。 克萊達斯滿臉通紅地進來,柔軟的手裡握著一張羊皮紙。「請見諒,司令大人,我知道你已經很累了,但我想你一定希望馬上看到這個。」 「你做的很好。」瓊恩讀到: 已至艱難堡,還剩六艘船。海浪滔天,黑鳥號全軍覆沒,兩艘裡斯船在Skane擱淺,塔倫號正在進水。這裡非常糟糕,野人們已經在吃死人的肉。森林裡有屍鬼出沒。布拉佛斯船長稱他們的船隻能裝載女人和孩童。森林女巫宣稱我們是奴隸販子。他們試圖攻擊暴鴉號,六個船員死亡,還死了很多野人。只剩8只渡鴉。水裡也有屍鬼。請求陸路支援,海路風暴肆虐。自塔倫號,哈慕恩學士執筆。 下面是卡特·派克憤怒的印記。「是不幸的事嗎,大人?」克萊達斯問道,「足夠不幸。」森林裡有屍鬼,水裡有屍鬼,出航時11艘船,只剩下六艘。瓊恩·雪諾卷起羊皮紙,緊皺眉頭。夜晚來臨,他想,此刻我的戰爭才要開始。 第五十九章 被拋棄的騎士(巴利斯坦二) 「偉大的斯卡哈茲·莫·坎達克陛下,第十四代高貴的坎達克,彌林之王,吉斯神的化身,古老帝國的繼承,斯卡紮丹河之主,龍脈之伴侶,鷹身女妖的血脈,駕到,全體行禮!」傳禮官吼道。他的聲音在大理石地面與石柱間迴響。 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收劍回鞘單手挽袍。國王面前除守衛外禁止刀械。儘管已被解職但似乎他仍被默認為守衛之一。起碼,他的劍還在。 丹妮莉絲·坦格利安喜歡坐在鋥亮的烏檀木長椅上上朝,平和又簡單,鋪滿巴利斯坦認為用來便於舒適的軟墊。斯卡哈茲王卻把長椅換做兩把鍍金的高大木王座,王座背後被雕成龍形。陛下坐上右手邊的王座,頭戴黃金寶冠,手持寶石權杖。另一個王座卻空空如也。 那個更重要,巴利斯坦想著,再精巧的龍椅也取代不了真龍。 王座右側站著巨人戈哈Goghor,一個滿臉傷疤殘暴的龐然大物。左邊則是斑點貓,一襲豹皮披肩。他們之後是碎骨者貝拉喬和冷眼卡拉茲。都是些老道的殺手,賽爾彌總結道,但找出隱藏的殺手並行動,與在競技場下迎擊伴著號角與戰鼓而來襲的敵人是兩碼事。 雖然日頭很早,但他卻疲憊入骨,仿佛他奮戰過一夜。歲數增長著,但睡眠卻減少著。當侍從的歲月裡,他一夜要睡十個鐘頭,卻依舊在步向操練場時哈欠連天。然而63歲的他卻發覺,5個小時用於睡覺都綽綽有餘。昨夜,他壓根沒睡。他的寢室緊鄰女王寢宮,本是奴隸營房。他的家具不過一張床,夜壺,衣櫃,以及一把他從未坐過的椅子。在床頭櫃上,他放著蜂蠟燭和戰士的小雕像。雖然他不虔誠,但這雕像能讓他在這異鄉少點孤獨,這也是他執夜崗的緣由。讓我免于被滋生的懷疑所擾吧,他祈求道,賜予我力量去做正義之事。但無論祈禱還是黎明都沒給予他信心。 大廳裡從所未有的擁擠,但那些缺失的面孔才是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最懷念的:彌桑黛,貝沃斯,灰蟲子,阿戈和喬戈及拉卡洛,伊莉和姬琪,達裡奧·納哈裡斯。站在剃頭者位置的是個戴著獅面塑形胸甲的胖子,他沉重的腿幾乎撐破了皮帶:馬哈茲·莫·坎達克,國王的表親,銅盔野獸的新指揮官。他被賽爾彌一眼就給以輕蔑的印象。在君臨他就如此,媚上欺下這套他做不到,不僅出於驕傲,更是出於自豪。 斯卡哈茲應該也在廳內,賽爾彌意識到,他那醜臉隱藏在面具之後。四十個銅盔野獸站在柱子間,火炬之光在他們的面具上閃耀。那個剃頭者可能是他們中任意一個。 大廳內齊聲響起數百個低鳴,迴響在大理石板和石柱之間。這使預兆之音變得憤惱。這讓賽爾彌聯想到在成群大黃蜂來到前那一隻警戒蜂的轟鳴。而他在聚集的人群的臉上,看見了憤怒,悲哀,懷疑,恐懼。 在這醜陋開始前,國王的傳禮官差點來不及肅靜廳堂。一個女子為她在達茲那卡競技場裡死去的兄弟哀嚎,還有她的轎子。一個胖子揭開繃帶展示依舊鮮血淋漓的燒傷。當一個戴著藍金色托卡的傢伙說著英雄的哈戈茲時,他身後的一位自由民將他推倒。花了六個銅盔野獸將他們分開帶離廳堂。狐狸,老鷹,海豹,蝗蟲,獅子,蟾蜍。賽爾彌不禁設想面具和面具之後的人是否有關聯。他們是成天帶著一種面具,還是每天早上換一個? 「安靜下,」雷茲納克·莫·雷茲卡懇求著,「行麼!我將挨個解決如果」 「是不是真的?」一個自由民呼喊著「我們的母親真的死了?」 「不,不,不。」雷茲納克尖叫道,「丹妮莉絲女王將帶著她的威儀和權勢在她認為合適的時候回歸彌林。在那以前,希茲達爾陛下將——」 「他可不是我們的王。"一個自由民高喊道 人群開始推搡。「女王陛下沒死,」管家強調道,「她的血盟衛已經散佈於斯卡紮丹河兩岸尋覓她,將她帶會給她摯愛而忠誠的王。每隊都有十個精挑細選的騎手,每騎都有三匹備馬,已備於儘快找到。丹妮莉絲陛下必將回來。」 一個高個身著錦袍吉斯人接著說,音調高到冰涼。希茲達爾王挪了挪王座,他面無表情,盡力做著關心的樣子卻毫不在意。又一次,他的管家做出了裁決。 巴利斯坦無視了雷茲納克的油滑。他禦林鐵衛的歲月造就了他聽而不聞的能力,尤其是當說話的專心證明話語如風。在廳堂後方,他發現了那個多恩王子和他的兩個夥伴。他們不該來。昆汀沒意識到他的危險。在這庭上丹妮莉絲是他唯一的朋友,而她卻不在。他懷疑他們對於所說的語言究竟理解了幾分。即使是他也不完全理解這些奴隸所說的混雜的吉斯腔調,尤其當他們語速如飛時。 至少昆汀王子在專心聽。簡直就是他父親的翻版。矮小精壯,長相樸實,看著是個正直的小夥,冷靜,敏感,本分卻不能讓那女孩一見鍾情。而丹妮莉絲·坦格利安,無論名諱如何,仍舊是少女懷春,就如她天真爛漫的那面一樣。作為女王她把她的子民放在首位——否則她也不會嫁給希茲達爾·佐·洛拉克——但她內心依舊渴望浪漫,激情與愛意。她需要熱情似火,多恩卻送來了這榆木腦袋。 榆木腦袋懂得默默照顧你。榆木腦袋可以與你安靜的結婚生子,繁衍後代。榆木腦袋會一直支持你,而熱情似火只會一時感動你,但傻子,孩子與少女卻總被熱情所誤導。 王子背後,傑瑞斯·德林克沃特在朝克萊特·伊倫伍德低語。傑瑞斯爵士和他的王子長的迥然相反:高大精瘦標緻,有著軍人的威儀與政客的智慧。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