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⑤ | 上頁 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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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交,」拍賣者宣佈。然後他又打了提利昂,只因為他有這個權利。這一次提利昂倒下了。

  一個守衛猛的把他拉了起來。另一個用矛尾狠敲佩妮把她趕下平臺。下一件拍品已經被領上來替他們的位置。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提利昂不認識她,看來不是SelaesoriQhoran號上的人。和丹妮莉絲·坦格利安一樣或十分接近的年紀。奴隸主很快把她扒光。至少我們免受了這種侮辱。

  提利昂透過淵凱的營地凝視著彌林的城牆。那些大門看起來真近……而且如果奴隸圍欄裡的傳言可信的話,彌林仍然是一個自由的城市。那些搖搖欲墜的牆壁裡禁止奴隸制和奴隸交易。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到達那些大門然後穿過去,然後他就又是一個自由人了。

  但是這幾乎不可能,除非他拋棄了佩妮,她不會把豬和狗單獨留下的。

  「還不算特別糟,是嗎?」佩妮小聲說。「他為我們付了那麼多錢,他會仁慈的對待我們,是嗎?」

  只要我們取悅他。「我們很有價值,不會被虐待,」提利昂安慰她,他背上最後兩次被鞭打的地方依然在滴血。然而,當我們的表演變得過時……而且它一定,一定會變得過時。

  他們主人的管家正在等著帶走他們,他帶著一輛騾車和兩個士兵。他長著長長的驢臉(容我吐槽下),下巴上的鬍鬚系著金線,而他刻板的紅黑色頭髮從他的太陽穴處形成一對張開的手。「多麼可愛的小東西啊,」他說。「你們讓我想起了我自己的孩子……如果我的小傢伙們沒有死的話。我會好好照顧你們的。告訴我你們的名字。」

  「佩妮。」她的聲音如同耳語,小而害怕。

  蘭尼斯特家族的提利昂,凱岩城的合法領主,你這鼻涕蟲。「悠羅。」

  「冒失的悠羅。聰明的佩妮。你們現在屬￿高貴和勇猛的耶贊·祖·喀高茲,淵凱賢主大人中的學者和戰士。想想你們有多幸運吧,耶贊是一位「慈祥和仁慈的主人」。想起他就想想到你父親一樣。」

  太棒了,提利昂想,不過這次他管住了他的舌頭。毫無疑問,很快他們就會為他們的新主人表演,他可不想再挨一鞭子。

  「你們的父親最愛他的特殊藏品,他會珍惜你們的,」管家說。「至於我,把我想像成你們小時候照顧你們的保姆吧,我所有的孩子們都叫我保姆。」

  「第九十九號拍品,」拍賣者喊道。「一個戰士。」

  第四十八章 詹姆

  鴉樹城歷史悠久。古老磚石的縫隙中長滿了厚厚的苔蘚,城牆上密佈的蜘蛛網就像是乾癟的老婦人腿上的血管。城堡正門的兩側聳立著兩座巨大的塔樓,幾座小塔樓則守護著城牆的每個拐角。所有塔樓都是正方形。圓形突出於外牆的鼓樓和半月形突出於城牆的塔樓更有利於防禦投石機的攻擊,因為弧形能更有效的反射飛石,但是顯然鴉樹城比建築師積累起這條特殊智慧的年代更為久遠。

  城堡高聳于寬廣肥沃的谷地間,地圖和當地居民都把它叫做黑林穀。它確實毫無疑問是塊谷地,但是數千年來已經沒有過一棵樹木在此生長,無論它是黑色,棕色,還是綠色。也許曾經有過,是的,但此刻早已砍斫殆盡。一座座民房,磨坊和城堡在這曾經長滿橡樹的土地上拔地而起,荒涼而泥濘的地面被一堆堆正在消融的積雪弄得斑駁不堪。

  然而在城牆裡面,還保留有一片小小的樹林。布萊克伍德家族守護著舊神,像安達爾人來到維斯特洛大陸之前的先民一樣敬仰舊神。他們的神木林中,有些樹木據說和鴉樹城的方形城塔一樣古老。尤其是心樹,巨大的魚梁木樹枝像瘦骨嶙峋的手指一般伸向天空,最上方的枝條甚至在幾裡格以外都能看見。

  詹姆和他的衛隊逶迤前行,穿過連綿起伏的丘陵進入谷地,曾經環繞鴉樹城的土地、農場和果園已經消亡殆盡——只剩下泥土和灰燼,以及四處散落的燒焦的房屋和磨坊的斷壁殘垣。廢墟上生長著野草、荊棘和蕁麻,除了這些以外,連一點莊稼都沒有。路邊時而出現一撇而過的屍骨,哪怕是在這些屍骨上,詹姆都能感覺到父親那雙曾經無情掃過這片土地的巨手無處不在。屍骨中的多數是綿羊骨頭,但是也有馬的、牛的,以及不時出現的人頭骨,或者肋骨中已經長出野草的無頭骨架。

  和前一段奔流城的情況相比,鴉樹城並沒有受到強有力的包圍。這次圍攻顯得更像是家庭事務,而上一次發生此類事件可以追溯到好幾百年之前。裘諾斯佈雷肯在城堡周圍最多只有五百人,而且詹姆沒看見攻擊塔樓、投石機和弓弩。看來佈雷肯並無攻破鴉樹城大門或者衝擊高牆的打算,眼看這座城堡沒有被救援的希望,他滿足的期待著把敵人餓死在裡面。毫無疑問,在圍困的初期這裡有過突圍和小規模的戰鬥,雙方箭來箭往,但是半年過去,每個人都為這種毫無意義的行為感到疲倦。取而代之的只有厭倦和單調的例行公事,而這些正是維持軍紀的天敵。

  一切都已結束,詹姆心想。隨著奔流城安穩地落入蘭尼斯特手中,鴉樹城就成了少狼主那短命王國最後的領土。一旦它投降,詹姆在三河流域的差事就結束了,然後他就可以回到君臨。回到國王身邊,他對自己說,但是身體裡另一部分自己輕聲低語,回到瑟曦身邊。

  他必須得面對她,他想。姑且認為當他回去的時候她還沒有死在大主教手裡。「立刻回來吧,」她在信中寫道,那封他在奔流城讓小派燒掉的信。「幫助我。拯救我。我比任何時候都更需要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立刻回來吧。」她確實需要他,詹姆毫不懷疑。至於其他的……就我所知,她和藍賽爾、奧斯蒙·凱特布萊克,甚至,月童上床……然而即使他趕回去了,他也不指望救得了她。她確實犯下了他們指控的每一項叛國罪,而他少了握劍的那只手。

  詹姆的衛隊快步行進穿過田間,對方哨兵看著他們的眼神裡,好奇多過恐懼。非常配合詹姆的是,並沒有人發出警報。佈雷肯伯爵的帳篷並不難找,因為那是營地裡最大並且位置最好的一個,坐落于小溪邊一塊平緩丘陵的頂部,對鴉樹城的兩座大門有著非常清晰的視野。

  帳篷是棕色的,中心旗杆上飄揚著同樣棕底的佈雷肯家族的金盾紅色駿馬旗幟。詹姆命令下馬,並且告訴他的兵如果願意的話可以跟佈雷肯的士兵套套近乎。「除了你們倆,」他對他的旗手說,「在這呆著,我不會進去很長時間。」詹姆跳下「榮譽」,大步邁進佈雷肯的帳篷,腰上的配劍在劍鞘裡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響。

  看到他靠近,帳篷外的守衛們憂心忡忡的交換了一下眼神。「大人,」其中一個說道,「需要為您通報嗎?」

  「我自己通報。」詹姆用金手掀開帳篷門簾,低頭走了進去。

  當他進去的時候,他們正幹得很專注。專注到兩人誰都沒注意到他的到來。女人緊閉雙眼,雙手揪住佈雷肯背後粗糙的棕色毛髮。每次他進入她,她都發出重重的喘息。伯爵大人將頭埋在她的雙乳間,雙手環繞著她的臀部。

  詹姆清了清嗓子,「裘諾斯伯爵。」

  女人迅速睜開雙眼,發出一聲受驚的尖叫。裘諾斯佈雷肯從她身上滾了下來,伸手去抓劍鞘,結果只抓到了金屬的劍刃。「他媽的七層地獄,」他大聲咒駡,「誰敢——」當他看見詹姆的白袍金甲,手裡的劍跌落在地,「蘭尼斯特?」

  「非常抱歉壞了你的好事,大人。」詹姆微微笑了笑,「不過我有點急事,我們能聊聊嗎?」

  「聊聊……可以。」裘諾斯伯爵還劍入鞘。他沒有詹姆那麼高,但是塊頭更大,寬厚的肩膀和粗壯的手臂會讓鐵匠都感到嫉妒。棕色的胡茬爬滿了他的面頰和下巴。眼睛也是棕色的,裡面透出隱藏不住的怒氣。「你讓我措手不及,大人。我可沒接到您要過來的通知。」

  「常見的那種。布萊克伍德伯爵必須承認他的叛國,放棄對史塔克家族和徒利家族的效忠。必須在諸神和人們面前莊嚴的發誓,從今以後是赫倫堡和鐵王座的忠臣,這樣我就會以國王之名赦免他的罪。當然,我們也會要求一些黃金,作為背叛的代價。我還會索要一名人質,以確保鴉樹城不會再次反叛。」

  「他女兒,」佈雷肯建議,「布萊克伍德有六個兒子,但是只有一個女兒,他非常寵愛這個拖著鼻涕的小傢伙,她還不到七歲。」

  「小了點,不過她可以為王室效勞。」

  裘諾斯伯爵喝幹了剩下的酒,把角杯扔到一邊。「承諾過給我的土地和城堡怎麼辦?」

  「哪些土地?」

  「寡婦河東岸,從十字弓山到車轍草甸,還有小河裡所有的島。玉米磨坊和領主磨坊,污泥廳的廢墟、強暴村、戰爭穀,老鐵廠、巴克村、黑巴克村、石塚村、泥水塘,和馬德墓的集市城鎮。黃蜂林,羅根林,綠山,以及芭巴的雙乳峰。布萊克伍德家叫它米茜的雙乳峰,不過它最開始是叫芭巴的。蜂蜜樹村和所有的蜂房。這兒,我已經全部標出來了,請大人賞臉看看。」他從桌子上翻出一副羊皮紙地圖。

  詹姆用好的那只手接過地圖,但他還得用金手打開並展平它。「這可是一大塊地,」他評論道,「會使你的領地增加四分之一。」

  佈雷肯的口氣很強硬,「這些土地過去全都是石籬城的,是布萊克伍德從我們手裡偷過去的。」

  「雙乳峰中間這個村子怎麼辦?」詹姆用他的金手指敲了敲地圖。

  「便士樹村。這也曾是我們的,不過它作為王室封地已經幾百年了。別管它了,我們只想要回被布萊克伍德偷走的地方,您父親大人答應過,只要我們能幫他擺平泰陀斯伯爵,就把這些地方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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