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⑤ | 上頁 下頁
一二八


  「與我在鼴鼠村做出的提議相同。食物、庇護所、和平,如果他能把他的兵力加入我們,同我們共同的敵人戰鬥,幫助我們守護長城。」

  波文·馬爾錫並沒有表現出驚訝,「你打算讓他通過長城。」他的聲音暗示他一直知道此事,「為他和他的追隨者打開大門,數百、數千。」

  「如果他還有那麼多人的話。」

  賽勒達修士劃了個星星的符號,奧賽爾·亞威克咕嚕一聲。波文·馬爾錫說,「有人可能稱之為叛國。這些是野人。野蠻人,侵襲者,強姦犯,更像是野獸而不是人。」

  「托蒙德不是那些東西,」瓊恩說,「不會更甚於曼斯·雷德。但即使你說的每個詞都對,他們仍然是人。波文,活人,像你我一樣的人類。凜冬將至,我的大人們,等冬天來臨,我們活人將需要站在一起對抗死人。」

  「雪諾,」莫爾蒙的烏鴉尖叫,「雪諾,雪諾。」

  瓊恩不理睬它。「我們一直在審問我們從鬼影森林帶回來的野人,他們中的幾個講述了一個有趣的故事,關於一個叫做『鼴鼠之母』的森林女巫。」

  「『鼴鼠之母』?」波文·馬爾錫說,「一個普通的名字。」

  「據說她把自己的家安在一棵空心樹下面的洞穴裡。無論真相如何,她曾經預見了一支船隊的到來運送自由民安全地穿越狹海。數千從戰鬥中逃生的人在絕望之際選擇相信她。『鼴鼠之母』把他們都帶到了艱難堡,去那兒祈禱並等待來自狹海對面的拯救。」

  奧賽爾·亞威克沉著臉,「我不是遊騎兵,但……據說艱難堡是個不祥之地,被詛咒的地方。甚至你叔叔都那麼說過,雪諾大人。他們為什麼會去那兒?」

  瓊恩面前的桌子上有一張地圖,他調轉它以便他們能看到。「艱難堡坐落在一個隱蔽的海灣,還有天然的海港,水深足以漂浮最大的船。附近陸地上有豐富的木材和石頭,水域裡富含魚類,近海還有成群的海豹和海牛。」

  「這些都對,我不懷疑,」亞威克說,「但那是個我一晚都不願住的地方,你知道那個傳說。」

  他知道。艱難堡曾經差半步就變成一個村鎮,長城以北唯一真正的村鎮,直到600年前地獄(莫非地獄不是場所,而是活物?)吞沒它的那個夜晚。村民被叼走成為奴隸或當肉食屠殺殆盡——這取決於你相信哪個版本的傳說,他們的家園和廳堂在沖天大火中燃為灰燼,大火燃燒的如此熱烈,以至於遠在南方長城上的守夜人認為是太陽從北邊升起來了。之後,煙灰如雨般在鬼影森林和顫抖海降落幾乎長達半年之久。商販們回報說在艱難堡曾經矗立的地方只能見到噩夢般的廢墟,到處是燒焦的樹木和骨頭,水裡擠滿了腫脹的死屍,讓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迴響在隱然聳立在settlement之上的巨大懸崖壁上坑坑窪窪的岩洞口。\

  自從那晚之後,時光匆匆來去已經六個世紀,但艱難堡仍然讓人避之唯恐不及。野人們曾經重建過艱難堡,有人告訴過瓊恩,但是遊騎兵們聲稱雜草叢生的廢墟徘徊著食屍鬼、惡魔和張著嗜血大口的火靈。「我也不會選擇那種避難所,」瓊恩說,「但是聽說『鼴鼠之母』佈道說:自由民會在曾經的地獄之地找到拯救。」

  賽勒達修士繃起嘴唇,「拯救只有通過祈求七神才能找到,這個女巫是送他們全部下地獄。」

  「也是拯救了長城,或許,」波文·馬爾錫說,「這些是我們所說的敵人。讓他們在廢墟之中祈禱吧,如果他們的神派來船隊搭載他們去更好的世界,那當然好。在這個世界,我沒有食物餵養他們。」

  瓊恩活動一下握劍的手指,「卡特·派克的艦隊時常駛過艱難堡,他告訴我那裡除了岩洞沒有庇護所。尖叫的岩洞,他的人這麼稱呼它們。『鼴鼠之母』和那些跟隨她的人會死在那兒,死於嚴寒和饑餓。他們中的數百人,數千人。」

  「數千的敵人,數千的野人。」

  數千的人類,瓊恩想,男人、女人、孩童。他的怒火在體內升騰,但當他說出來時,聲音平靜冰冷。「你們這麼盲目嗎?或者是你們不願意睜開眼睛去看?等所有這些敵人都變成死人,你們認為會發生什麼?」

  門上烏鴉抱怨,「死,死,死。」

  「讓我來告訴你們會發生什麼,」瓊恩說,「死人會再次站起,他們中的數百、數千。他們會成為屍鬼站起來,黑色的手淡藍的眼睛,然後將向我們襲來。」他站起身,握劍的手指開開合合,「你們都下去吧。」

  賽勒達修士面色灰白滿頭大汗地站起來,奧賽爾·亞威克生硬地起身,波文·馬爾錫緊閉嘴巴面色蒼白。「謝謝你的寶貴時間,雪諾大人。」他們離開,再沒說一句話。

  第四十章 提利昂(九)

  這頭母豬比他騎過的很多馬都好脾氣的多。耐心而步伐穩健,她幾乎一聲不響的讓提利昂爬上了她的背,接著在他去拿盾牌和長矛的時候動也沒動。而當他收起韁繩兩腿一夾她的腹部時她立刻就懂了。她的名字叫美麗,是美麗豬的簡稱,而當她還是個小豬仔時就訓以撞上馬鞍和韁繩。

  當佩妮在甲板上開始小跑時,刷了漆的木質鎧甲便哢噠作響。提利昂的腋窩浸滿了汗水癢的難受,一行汗水流下他完全不合適的頭盔覆蓋著的疤痕,但荒謬的一瞬間他幾乎感覺自己像詹姆一樣,在比武比賽上一矛在手,金色的盔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但當大家開始大笑時,這個美夢消失了。他不是什麼贏家,只是個抓著根棍子的騎豬侏儒,為給一些焦躁不安的浸在朗姆酒裡的水手一點好心情而做出愚蠢的娛樂。在某層地獄他的父親神情激動而喬佛裡則輕笑出聲。提利昂可以感到他們的冰冷的死眼盯著這張戲子的臉,就像SelaesoriQhoran號上的水手們一樣急切。

  現在他的敵人出現了。佩妮騎著她的大灰狗,她舉著刷著條紋的長矛像甲板上彈跳著的野獸一樣醉鬼般的揮舞。她的盾牌和盔甲漆稱紅色,但是已經上面的油漆已經開始碎裂起皮;他的盔甲是藍色的。不是我的。格羅特的。希望以後也不是我的。

  提利昂在水手們大呼小叫起哄時踢了一腳美麗豬的後腰讓她加速發動一次進攻。他不能肯定他們是在鼓勵他還是取笑他,但是他突然有了一種想法。我以前幹嘛不允許自己被說服加入這種滑稽秀呢?

  但他其實是知道答案的。起航十二天來他們一直在悲傷灣平靜的漂著。船員的心情惡劣,而當他們的朗姆酒儲存告罄後有更加惡劣的危險。一個人能修補船帆、填補裂縫和打漁的時間實在有限。在船上的廚師依舊不時的揉搓提利昂的腦袋期望這會攪起一點風的時候,船上的其他人已經在他擋了路的時候對他投以惡毒的眼神。佩妮的運氣就更差了,這一切始于廚師開始散佈關於擠一個侏儒女孩的胸有助於找回好運的觀念。他也開始稱美麗豬為培根,這個玩笑似乎比提利昂當初提出時更可笑了。

  「我們得讓他們發笑,」佩妮懇求道,「我們得讓他們喜歡我們。若我們為他們上演一場滑稽秀,他們可能會忘掉一切。求求你了,大人。」接著不知道怎麼著,哪根筋搭錯了,天曉得他怎麼竟然同意了。那一定是朗姆酒的作用。船長儲備的葡萄酒是第一個喝光的。提利昂已經發現被朗姆灌醉可比葡萄酒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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