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⑤ | 上頁 下頁 |
一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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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恩答道:「史塔克家的艾莉婭為了她的婚禮來到這裡。她是一個如花似玉的成熟女人,血統純正的貴族,她來到舊神面前祈求祝福。是誰要來迎娶她?」 「我,」拉姆西。波頓大聲宣佈。「波頓家的拉姆西,霍伍德的城主,恐怖堡的繼承人。我要迎娶她。誰來把她送給我?」 「格雷喬伊家的席恩,史塔克大人的養子。」他轉向新娘。「艾莉婭女士,你會嫁個這個男人嗎?」 她和他目光相接。棕色的眼睛,不是灰色。難道他們都是瞎子嗎?她很久都沒有說話,但是她的眼睛在祈求。你還有機會,他想。告訴他們,立刻告訴他們。在他們所有人面前大聲說出你的名字,告訴他們你不是艾莉婭。史塔克,讓所有北方人都知道你是如何演出這場鬧劇的。當然,這意味著宣判她和他的死刑,但是拉姆西所做的最壞的事情也不過是立刻殺了他們,北方的舊神會把那當成兩件小小的禮物。 「我願意嫁個這個男人。」新娘低聲答道。 穿越迷霧,在他們周圍點亮著點點火光,成百上千的蠟燭就像星星一樣閃爍。席恩後退,拉姆西手牽著手跪在心樹前,低下頭。魚梁木血紅的雙眼開始望向他們,它那紅色的嘴巴大張著,似乎在笑一樣。在樹枝上,一直烏鴉飛過。 在一陣安靜的祈禱之後,他們重新站起。拉姆斯解下了席恩系在新娘身上的披風,沉重的白色羊毛披風,上邊繡著史塔克家的冰原狼紋章。拉姆斯系著一個粉紅色的披風,上面點綴著紅色的石榴石,鮮紅的就像他通常所做的那些暴行一樣。在披風後面繡著一個被剝皮的人,殘忍又可怕。 很快,一切都完成了。北方的婚禮總是很簡單快速。甚至不需要牧師,但是無論如何這對他來說都是一種仁慈。拉姆斯。波頓拉起他的新娘,然後和她一起穿過迷霧。波頓大人和他的妻子瓦坦(弗雷家的那個胖子)跟在後邊,其他人也都走了。樂隊再次開始演奏,歌手阿貝爾開始和他的兩個女同伴一起演唱《兩顆跳動如一的心》。 席恩不知道如果他此刻祈禱,舊神是否會傾聽?它們不是他的神,從來不是。他是鐵種,PYKE的兒子,他所信仰的神是鐵群島的淹神……但是臨冬城離海很遠。他活這麼大就從沒被哪個 神靈眷顧過。他不知道他是誰,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他為什麼還活著,他為什麼會出生? 「席恩。」一聲低語呼喚著他。 他抬起頭,「誰在那?」他所能看到的只是樹,和籠罩在樹林中的迷霧。這只是樹葉摩挲的聲音,充滿憎恨和寒冷,舊神的聲音。或者是鬼魂的。他攻下臨冬城的時候,死了多少人?他失去臨冬城的時候,又死了多少?那天席恩。格雷喬伊死去了,重生成了臭佬,臭佬,意味著尖叫。他不想再呆在這了。 曾有一次神木林外的寒風像餓狼一樣襲擊他。他盡可能的低下頭然後躲進大廳,點燃蠟燭和火把。冰雪鑽進他的靴子裡,狂風掛掉了他的兜帽,就好像饑餓的幽靈用冰冷的手指抓住了他,並且凝視他的雙眼一樣。 臨冬城對席恩。格雷喬伊來說充滿了鬼魂。 這已經不是那座自他在年輕時居住和生活過的城堡了。這座城堡傷痕累累,凋零破碎,現在已經是烏鴉和屍體的樂園。外圍城牆依然聳立,花崗岩不會被焚毀,但是它所保護的塔樓和房子們卻已然不在。一些倒塌,殘骸或多或少的被火燒光。那些種在花園裡本應該為城堡提供給養的蔬菜和水果都已經死去。到處都是帳篷,支在厚厚的雪上。盧斯。波頓在這高牆內自稱主人,還有他的弗雷朋友們;他們成百上千的擁擠在這座廢墟裡,他們睡再地窖中和被拋棄一個世紀之久的露頂的殘塔上。 炊煙從重建的廚房和營房中升起。城垛和垛口都堆滿了積雪掛滿了冰掛。所有的顏色都從臨冬城身上褪去,僅僅留下灰色和白色。史塔克家族的顏色。席恩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甚至天空都是灰色的。灰色灰色灰色……整個世界都是灰色,你看到的所有東西都是灰色。除了新娘的眼睛,她的眼睛是棕色。大大的棕色眼睛充滿恐懼。她向他求救是不明智的。她可能會認為我會召喚一匹飛馬帶她逃離這裡,就像她和珊莎曾經喜歡過的那些英雄的故事一樣?他甚至連自己都幫不了,臭佬,意味著馴服。 在院子四周,掛滿了被吊死的人,蒼白腫脹的臉孔掛滿白霜。當波頓的先鋒來到這裡時臨冬城住滿了遊民。敢於反抗的人都被立刻吊死,剩下的人都被派去做苦力。波頓大人告訴他們,幹的好了,他會給他們寬容。石頭和木材在狼林裡遍地可尋。結實的大門首先被造好,來代替被燒毀的那個。然後倒塌的長廳也被重建。當所有工作都結束之後,波頓大人把剩下的苦工也都吊死了。他實現了他的諾言,很寬容的沒有剝他們的皮。 這之後,波頓大人剩下的部隊陸續到來。他們在臨冬城的城牆上升起托曼的寶冠雄鹿旗和蘭尼斯特家的獅子旗,凜冽的北風吹打著這些旗子。在這這下是恐怖堡的剝皮人們。席恩和BarbreyDustin一道而來。LadyDustin堅持要在結婚前照顧艾莉婭。但是現在時間已過,她現在已經屬拉姆斯。她如是說。拉姆斯因為這個婚姻成為了臨冬城主,如果珍妮不惹他生氣的話。他沒有理由傷害她。艾莉婭,她的名字是艾莉婭。 儘管帶著皮手套,席恩的手還是開始感到疼痛。他的手總是傷的最嚴重,特別是那些已經不在的手指。那段女人們都渴望他的愛撫的日子究竟是不是真的?我曾自立為臨冬城親王。他想,從那以後發生了所有這些。他曾經認為人們會歌頌他數百年並且他英勇的傳說會世代相傳。但是如果現在任何人談起他,都會是變色龍席恩,他的傳說只會是他的背叛。這裡永遠都不是我的家。我是這裡的人質。史塔克大人沒有殘酷的對待我,但是他那把巨劍寒冰總會橫在他們之間。他對我很好,但是從不溫暖。他知道總有一天他會殺了我。 席恩穿過由樹枝圍成的院子。我曾在這裡學習武藝,他想回憶起在那些溫暖的夏天的日子裡和蘿蔔還有瓊恩在羅德瑞克爵士的注視下對戰的日子。那都是他沒殘疾的過去時了,那時他還能用手拿劍,而且比大多數人都用的好。但是這個院子同時也有黑暗的記憶。在布蘭和瑞肯逃跑的那個晚上,他就在這個院子裡集合臨冬城的民眾。那時拉姆斯還是臭佬,站在他的一邊,和他說可以讓他剝了一些俘虜的皮來告訴男孩們都去哪了。只要我還是臨冬城的王子,這裡就不會有人被剝皮。他的話實現了,事實證明他的親王夢轉瞬即逝。他們沒人會幫助我,雖然我幾乎用了前半生的一半時間和他們生活在一起,但是他們還是沒人會幫助我。雖然如此,他還是盡他所能的保護他們。但是一旦拉姆斯揭開臭佬的面具,他殺光了他們,當然也包括席恩的鐵民。他們燒了我的馬,這是臨冬城陷落那天他最後的記憶:笑星被火燒著,火苗在它身上狂舞,它暴跳,嘶吼,踢打。它的眼睛是恐怖的白色,這一切就發生在這個院子裡。 長廳的大門在前面隱隱若現:全新打造的新門,替換掉了被燒掉的那個,它們看起來做工粗糙,醜陋異常。一對衛兵手持長矛站在門前,他們縮在厚厚的皮大衣裡,頭髮鬍子掛滿冰雪。他們仇恨的目光跟隨席恩走上他臺階,推開門,然後走進大廳。 大廳裡溫暖明亮,像他記憶中一樣擁擠熱鬧。席恩享受著這份溫暖,他走向大廳前排。人們擁擠著坐在一起,以至於侍者只能在人群間緩緩蠕動。甚至騎士和大人們也沒有太多的地方來享受自己的盛宴。 靠近前臺的地方,歌手阿貝爾正在演唱《夏日集市裡的少女》,他自稱吟游詩人。事實上看起來更像一個皮條客。曼德利大人從白港帶來了樂師,但是他們中沒有一個是歌手,所以當阿貝爾帶著他的六個女隨從出現在大門口的時候他就被雇傭了。「兩個是姐妹,兩個是女兒,一個是妻子,一個是老母親。」歌手說道,雖然這些人沒一個看起來像他。「一些人跳舞,一些人唱歌,一個人吹笛子一個人打鼓。當然她們也是很好的雜工。」 歌手或者皮條客都無所謂了,阿貝爾的嗓音尚可,報酬也公道。在一座廢墟上找到一個歌手,這可比預期的好多了。 牆上掛著各個家族的旗幟。但是他們那些五彩斑斕的旗幟並不能掩蓋那些焦黑的牆面,也不能掩蓋那些被木板封死的空洞的窗口。甚至連那些由新的木板搭在被燒黑的大樑上的屋頂都看起來錯誤可笑。 最大的旗幟掛在講臺後面,史塔克家的冰原狼旗和波頓家的剝皮人旗掛在新娘和新郎的身後。看到史塔克家的旗幟席恩的心靈被震動了一下。不對,全都不對,就像她的眼睛一樣不對。普爾家的紋章是另外的樣式,他們應該掛那一個的。 「變色龍席恩。」一些人在他經過的時候嘲笑道。另一些人一看到他就遠離他。大吵一架?為什麼不呢?他是奪取臨冬城的叛徒,殺死養兄弟的兇手,在頸澤把自己人送去被剝皮,還把自己的養妹妹送上了拉姆斯的床。盧斯。波頓會利用他,但是真正的北方人都會鄙視他。 他那已經不在的腳趾讓他的步伐看起來滑稽可笑。在他身後,他聽到一個女人大笑。甚至在這種被冰雪和死亡環繞的殘破的城堡裡,還是有女人。洗衣婦,也可以叫營妓,或者妓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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