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⑤ | 上頁 下頁 |
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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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當然。我們見面的那家妓院,你找間房睡過了麼?是不是那位在你膝上扭動純潔的姐姐啊?」 這讓他露出了怒容。「讓你的舌頭消停會兒要麼我就把它打個蝴蝶結。」 提利昂咽下了他的反駁。自從上次他將大個的騎士推了老遠後他的嘴唇依舊又肥又腫。一雙硬手而沒有幽默對婚姻來說簡直是災難。自賽爾霍利斯以來的一路上他應該發現這點了。他的思緒回到了他的靴子上,那些腳趾頭處的蘑菇。他的捕獲者沒像他應有的那樣徹底搜查他。總有逃脫的方法。至少保證瑟熙不會捉到一個活著的我。 更遠的南方,繁榮的景象又開始顯現。廢棄的房屋不那麼常見了,沒穿衣服的孩子也消失了,而門口站著的亡命徒們則衣著華麗起來。他們路過的有些旅館看起來睡覺時候也無須過慮會被抹了脖子。路邊一排鐵柱上掛著隨風搖晃的燈籠。街道變的寬闊,建築也更加莊嚴。有些頂著彩繪玻璃的圓頂,在聚攏的黃昏中,有著點燃的火焰在下面燃燒,圓頂遊覽變紅接著變綠,最後變紫。 即使如此,空氣中依舊流淌著某些讓提利昂柑橘不舒服的東西。羅伊達的西岸,他知道,瓦蘭提斯的碼頭上擠滿了水手,奴隸和商人,而酒館,旅舍還有妓院都應和著他們的需要。而在河東岸,狹海對面的異鄉人則少見的多。我們在這裡不受歡迎,侏儒發現。 當他們第一次經過一頭大象時,提利昂不可抑制的盯著它。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蘭尼斯特港的小動物園裡曾經有頭大象(竟然有動物園……太高級了),但是在他七歲那年她就死了……而這只灰白的巨獸看起來有她兩倍那麼大。 繼續向前,他們跟在了一頭小一點的象後面,它像白骨一樣白,拉著一輛華麗的馬車。「牛車是不是一個沒牛的牛車?」提利昂問他的捕獲者。騎士以沉默回應他的妙語,於是他也重新回歸沉默,轉而凝視前面那頭晃動著臀部的白矮象。 瓦蘭提斯大街小巷到處都是白矮象。當他們走到離黑牆和長橋附近擁擠的街區更近的地方時,他們看見了很多白象。巨大的灰象也不是不常見——背上拖著城堡的巨型野獸。在夜晚不太明亮的光線下,那些運糞車出來了,被那些半裸的奴隸推著剷除那些大象小象留下的熱氣騰騰的糞便,這就是他們的工作。總有成群的蒼蠅緊跟著那些推車,所以這些運糞奴隸們的臉頰上就紋上了蒼蠅以彰顯他們的職業。這個對我那甜美的姐姐來說倒是個不錯的交易,提利昂想到。她可愛的粉色臉頰上要是紋上一個小小的鏟子和幾隻蒼蠅看起來可漂亮極了。 這時候他們簡直像爬一樣的前進。沿河的道路擠滿了車輛行人,這幾乎是一股向南的洪流。騎士就夾在裡面,像一根順應水流的浮木。提利昂盯著過往的人潮。十個裡面有九個的臉上都紋著奴隸標記。「這麼多的奴隸……他們都要去哪兒?」 「日落時分紅袍僧會點燃他們的夜火。而大神僧會發表演講。我也想盡可能的避免,但是去長橋的路上一定得路過紅廟。 三個街道之外,道路在他們眼前開闊起來,接著他們就來到了一個巨型的火炬照明的廣場。七神救我,這足有貝勒大聖堂的三倍大。數不清的支柱、臺階、牆垛、拱梁、圓頂,那些高塔鱗次櫛比的爭相攀附好像他們都是從一塊整個的巨石上雕刻出來的,光之神之廟隱似伊耿高峰(Aegon』sHighHill)。廟牆呈現出紅黃金橘疊加混合形成的百種色彩,如日落時的晚霞融匯層疊。它細長的高塔盤旋向上,在它們直指天際的同時舞動著凝固的火焰。火焰凝成了石塊。神廟梯級邊燃燒著巨型的夜火,在其中央是剛剛開始演講的大神僧。 班奈羅。他站在一根紅石柱上,由一條細長的石橋連接著一座高聳的平臺,在那裡站著一些地位稍低的僧侶和侍僧。侍僧們穿著淺黃和亮橘的袍子而僧侶和僧女則穿著紅色。 他們前方的大廣場擠到差不多實心,大多數的參拜者都穿著袖子上縫了破爛紅布的衣服或者在額頭上系了一條紅布。每一雙眼睛都看著高處的神僧,願神拯救他們。「借過,」騎士在他的馬擠過人群時低聲咆哮。「清出一條路。」瓦蘭提斯人低語著對他們投以憤恨的眼神不清不願的讓開了路。 班奈羅的高聲調則很易聽清。他又高又瘦,面容憔悴,皮膚白的堪比牛奶。他的雙頰下巴上紋滿了火焰刺青,剃著光頭好做出一個亮紅色的面具蓋滿他的眼睛周圍並且盤旋而下環繞著他沒有唇的嘴。「那是個奴隸刺青嗎?」提利昂問。 騎士點了點頭。「紅廟在他們年幼時就買下他們教育他們成為僧侶、廟妓或者戰士。看那兒。」他指著臺階,在那裡神廟門前站著一列身著華麗鎧甲和橘色斗篷的士兵,他們的長矛頂端都如同燃燒的火焰。「燃燒之手,光之王的神聖士兵,神廟的守衛者。」 火騎士。「那請勞煩告訴我,這只手有幾根手指?」 「1000根,不多不少。每一支火焰熄滅都伴隨著新火焰的誕生。」 班奈羅用一根手指指向月亮,握緊了拳頭,誇張的伸著手。當他的聲音一點點抬升時,火焰從他的手指尖飛快竄的「嗖嗖」聲出引的人群吸氣連連。神僧同樣能讓燃燒的火焰在空氣中留痕。瓦雷利亞的象形文字,提利昂能認出了十個裡的兩個;其中一個寫著「厄運」而另一個是「黑暗」。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喊叫。女人們垂淚而男人們揮舞著他們的拳頭。對此我有種不好的感覺。侏儒想起了彌賽拉起航去多恩的那天,他們回紅堡的途中爆發的暴動。 提利昂回想起來半學士哈爾頓曾經提起過要紅袍僧為小格裡夫所用。鑒於現在他已經親自見識了這個人所言所行,他堅信那會使個壞主意。他希望格裡夫的感覺能靈敏些。有些同盟可是比敵人更危險的存在。但是克林頓大人不得不自個兒想明白了。我現在也自身難保。 神僧正指著神廟後面的黑牆,確切的說是指著上面的矮牆,那裡有一些武裝的守衛正站著俯視他們。「他說了神廟?」提利昂問騎士。 「丹妮莉絲正面臨極大危險。黑暗的眼睛落在了她身上,黑夜的走狗正密謀她的覆滅,在欺詐的廟宇裡向錯誤的神靈祈禱……與不信神的異國人密謀背叛。 提利昂後頸汗毛倒立。伊耿王子在這裡找不到盟友,紅袍僧篤信古老的預言——一個英雄會將世界從黑暗中拯救出來。一個,不是兩個。丹妮莉絲有龍,而伊耿沒有。侏儒就算不是先知也知道當班奈羅和他的追隨者知道有另一個坦格利安存在後會如何應對。格裡夫也會知道的,當然,他想,驚訝的發現他竟然如此擔心。 騎士已經在廣場後方的人群中擠出一條道路,忽視他們擠過人群時收到的咒駡。有個男人一步跨到他們前面,但是他的捕獲者僅僅是按住劍柄將長劍略微抽出露出一小截寒鐵,那個擋路的男人就就溜走了,而一瞬間一條小道展現在他們眼前。騎士跨上坐騎一陣小跑將擁擠的人群甩在身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提利昂依舊能聽到班奈羅的聲音在身後漸漸模糊,接著就是他的話語激起的一陣咆哮,一瞬間如雷鳴滾滾。 他們來到一個馬廄前。騎士下馬,狠命的捶門直到一個臉上紋著馬頭的面容枯槁的奴隸跑來。在他的捕獲者叫醒馬廄的主人與他就馬匹和馬鞍討教還價的時候,提利昂被粗暴的從馬鞍上拉下來拷在一根馬栓上。與將一個半人運過整個世界的費用相比賣馬所得就便宜太多了。提利昂感覺到在不遠的將來他的命運會與一艘船聯繫起來。大概他也成了一個預言家了。 當成交結束,騎士抽出他的武器,盾牌,還有肩上的褡褳詢問最近的鐵匠鋪的方向。事實上那家店也早已歇業,但是在騎士的大喊中還是很快開門了。鐵匠瞥了一眼提利昂,接著點點頭接受了一把的錢幣。「來這兒,」騎士命令他的囚犯。他抽出匕首割開提利昂的綁帶。「謝謝,」侏儒一邊揉著手腕一邊說,但是騎士只是大笑著說,「把你的感恩留給某個受得起的人吧,小惡魔。接下來的你可不會喜歡。」 他說的沒錯。 那手銬是黑鐵的,又硬又沉,若侏儒算是個鑒定家的話,他得說每個足有兩磅重,還不算上鏈條的重量。「看起來我得比所想的更害怕些才對,」提利昂趁著最後幾個環被錘緊的同時坦白。每一擊幾乎都讓他連肩膀都震起來。「或者你認為我在這些發育不良的小短腿的幫助下跑掉?」 鐵匠沒有從他的工作中分心,但是騎士陰暗的笑了笑。「你的嘴更讓我擔心,不是你的腿。帶上鐐銬你就是個奴隸。沒有人會聽你說一個字,即使那些說維斯特洛伊語言的人。」 「這一切完全沒有必要,」提利昂反對。「我會做一個聽話的小囚犯的,我會的,我會的。」 「那就證明這點,閉上你的嘴。」 所以在鐵鍊完成後,他低下頭要緊了舌頭,手腕間,腳踝間,手腕與腳踝間都連著鎖鏈。這些該死的東西比我自個兒還重。但是至少他還有口氣。他的捕獲者可以輕易砍掉他的腦袋,畢竟那也是瑟熙所要求的。沒把它弄下來是他的捕獲者的第一個失誤。在瓦蘭提斯和君臨間隔著半個世界,而那之間的變數可謂眾多,爵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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