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⑤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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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圖不算數。如果他告訴我那是一本關於老虎和大象的書,我也許已經試著讀它了。它看上去就像是本歷史書。」 當他們的篷車到達魚販廣場的邊沿時,他們的大象抬起她的鼻子,像是某種巨大的白鵝,發出鳴叫,不情願地走進那一群板車,轎子,和前面洶湧的人流當中。他們的車夫用他的腳跟戳著她,催她繼續前行。 魚販子們賣力地吆喝著早上的捕獲。昆汀聽懂一個詞,最多兩個,但他不需要靠單詞來辨識魚。他看到鱈魚、旗魚、沙丁魚、幾桶貽貝和蛤蜊。一個攤位的前面掛著鰻魚。另一個陳列著一隻巨大的烏龜,它的腿被鐵鍊串起來,像馬一樣重。螃蟹在裝有鹽水和海藻的木桶內抓撓。幾個小販賣配上洋蔥和甜菜的油炸魚排,或出售小鐵桶燉的灑上胡椒的魚湯。 在廣場的中心,一座已經開裂了無頭的某位故去的祭司雕像下,一群人聚集起來觀看一些侏儒的表演。小人兒穿上了木制盔甲,小型的騎士預備騎馬用長矛比武。昆汀看到一位騎上了一條狗,同時另一位跳上了一頭豬……不料又從右邊滑落下來,帶來了少許笑聲。 「他們看起來挺可樂,」格裡斯說。「我們停下來看看他們打架?笑一笑可能對你有好處。昆汀。你看上去像個便秘了半年的老頭子。」 我才十八歲,比你還要年輕六歲,昆汀想。我可不是老頭子。然而他說出口的是,「我不需要滑稽侏儒。除非他們有條船。」 「一條小的,我覺得。」 四層樓高的旅店聳立在港區,碼頭和貨棧環繞著它。在這裡來自舊鎮和君臨的商人們混在來自布拉佛斯,潘托斯,密爾的同行當中,毛茸茸的伊班人,來自魁爾斯膚色蒼白的航海家,焦炭般漆黑的盛夏群島人披著羽毛披風,甚至還有來自陰影之地亞夏戴面具的縛影士。 當昆汀從篷車上下來時,就算隔著皮靴他也能感受到腳下的石板的熱度。一張桌子支在旅館外面的陰影處,裝飾著藍白條紋的燕尾旗,隨風而擺。四名眼光嚴厲的傭兵懶散地圍坐在這張桌子旁,向每一個經過的男人和男孩大聲喊叫。狂風團,昆汀知道。這些士官在他們去往奴隸灣之前在尋找新人來補充他們的兵員。每一個和他們簽下合約的人,都是一把為淵凱戰鬥的劍,對我未來的新娘而言,都意味著一把飲血的刀刃。 狂風團中的一位沖他們大喊。「我不會說你們的話,」昆汀回答道。儘管他能讀和寫高等瓦雷利亞語,但他很少練習講它。而且瓦蘭提斯的方言瓦雷利亞語也相差得很遠了。 「維斯特洛人?」那個傢伙用通用語回應。「多恩人。我的主人是一位葡萄酒商。」 「主人?去他媽的。你是個奴隸嗎?」跟我們來,做你自己的主人。你想老死在床上嗎?我們將教你會用劍和矛。你將和爛衫王子一起騎馬戰鬥,回家時比一個領主還要富有。男孩,女孩,黃金,無論你想要什麼,如果你夠個男子漢就去奪取它。我們是狂風團,我們幹女神,幹爆她的菊花。 兩位雇傭兵開始唱歌,吼出某支進行曲的歌詞。昆汀能聽出個大概。我們就是狂風團,他們唱。向東吹向奴隸灣,殺掉屠夫國王呀,再把真龍女王幹。 「如果克萊圖斯和威爾斯還在的話,我們可以和大人物一起殺回來,幹掉他們很多人。」格裡斯說。 克萊圖斯和威爾斯死了。「別理他們,」昆汀說。當他們擠過旅店的大門時,雇傭兵門對著他們的背影高聲嘲弄,嘲笑他們是沒有血性的懦夫和受到驚嚇的女孩。 大人物在二樓他們的房間裡等著。儘管客棧由野雲雀號的船主推薦來的,這並不意味著昆汀放心讓他們的貨物和黃金無人看管。每個港口都有小偷,密探,和妓女,而瓦蘭提斯格外的多。 「我正要出去找你們,」阿奇巴爾德·伊倫伍德爵士說,他拉開門閂放他們進屋。是他的表弟克萊圖斯開始稱呼他為「大人物」的,但這個名字當之無愧。阿奇有六尺半高,寬闊的肩膀,巨大的肚子,像樹幹一樣的大腿,和火腿大小差不多的手,可以說根本沒有脖子。童年時的某種疾病使他的頭髮掉光了。他的禿頭使昆汀覺得像一塊光滑粉紅的卵石。「那麼,」他問道,「走私者怎麼說的?我們有條艇了嗎?」 「是船,」昆汀糾正。「是的,他會帶我們走,但只到最近的地獄。」 格裡斯坐在一張塌陷的床上,脫下他的靴子。「時時刻刻多恩聽起來更具誘惑了。」 大人物說,「我還是要說,我們走魔鬼之路會更好。也許它不像人們說的那樣危險。就算是的話,敢於挑戰它也意味著更多的榮耀。誰敢惹我們?酌水的劍,和我的錘子,夠任何魔鬼受得了。」 「如果丹妮莉絲我們到達之前死掉了呢?」昆汀說。「我們必須有一艘船。就算它是冒險號。」 格裡斯笑了起來。「如果你能忍受幾個月的那種惡臭,那你一定比我所知道的更渴望丹妮莉絲啦。三天后我就會求他們把我殺掉。不,我的王子,我求你,不要冒險號。」 「你還有更好的法子?」昆汀問他。「我有。就在剛才想到的。它有風險,而且我向你坦白,它不像你所說的那樣榮耀…但它能讓你更快地見到你的女王,比走魔鬼之路要快。 「那就告訴我,」昆汀·馬泰爾說。 第七章 瓊恩(二) 瓊恩·雪諾反復讀著那封信,直到那些字句在眼前模糊成了一團。我不能簽署這個,我不會簽署它。 他差點兒當場燒了那羊皮紙。可最終他呷了一小口酒,這半杯殘酒是他前晚孤獨一人就餐時留下的。我不得不簽署它。他們選擇了我作為他們的司令官,長城是我的,守夜人也同樣是。守夜人不能分裂。 當憂鬱的艾迪·托勒特推開門告訴他吉莉在外面,這才讓他解脫出來。瓊恩把伊蒙學士的信放到一邊。「我要見她。」他害怕這些,「去把山姆給我找來,我接下來有話要對他說。」 「他會帶著書下來。我的老修士經常說,書是會說話的死人。死人就應該保持安靜,這是我說的。沒人想聽一個死人的饒舌。」憂鬱的艾迪好像蠕蟲和蜘蛛一樣咕噥著走出去。 吉莉一進來就馬上跪下。瓊恩繞過桌子拉她起來。「你不需要向我下跪,見到國王才那樣。」儘管已經是妻子和母親,吉莉看起來還是個半大孩子,裹在山姆的舊斗篷裡的一個纖細的小傢伙。斗篷對她來說實在太大了,甚至還能藏進去幾個女孩。「兩個嬰兒都還好吧?」瓊恩問她。 野人女孩在斗篷下害羞地微笑,「是的,大人。我之前擔心我的奶水不夠喂他們兩個,可他們吃的越多,我奶水長的就越多。他們很健壯。」 「我有件事很難向你開口。」他差點兒說出「請求」,但在最後一刻忍住了。 「是說曼斯嗎?瓦邇乞求國王赦免他。她說了只要曼斯能活著,她願意讓某個屈膝者來娶她並保證不割開他的喉嚨。骸骨之王都被赦免了,卡斯特一直發誓只要在堡壘裡看到他那張臉就會殺死他,曼斯做的事還沒他的一半多。」 曼斯做過的事情就是帶領一支軍隊南下攻打他曾誓言保護的王國。「曼斯也曾起過我們的誓言,吉莉。他脫下黑斗篷之後娶了妲娜,並自封為『境外之王』。他的性命現在握在國王手裡。我們要談論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兒子,妲娜的男孩。」 「那個孩子?」她的聲音顫抖,「他可從沒有違背過什麼誓言,大人,他睡覺哭啼吃奶,這就是他的全部;他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別讓她燒死他,救救他,求你了。」 「只有你能救他,吉莉。」瓊恩告訴她怎麼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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