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④ | 上頁 下頁 |
一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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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臣們也隨她出來。哈瑞斯·史威佛還沒回過神,他被門絆住,差點摔倒,幸虧奧雷恩·維水拽住了他胳膊。奧頓·瑪瑞魏斯也很緊張。「老百姓很喜歡小王后,」他說,「今天的事,他們決不會善罷甘休。陛下,我很擔心事態演變。」 「瑪瑞魏斯大人說得有理,」維水大人道,「若陛下恩准,我將率新造的大帆船巡邏黑水河,桅杆上掛起托曼陛下的王旗,以展示力量,震懾都城,打消任何不軌企圖。」 他的言下之意是:黑水河上有了大帆船艦隊,梅斯·提利爾即使想回師救人也辦不到,正如當初提利昂能阻止史坦尼斯。在維斯特洛這一面,高庭沒有海軍,而他們所依仗的雷德溫艦隊,此刻應已返航青亭島。 哈瑞斯·史威佛大汗淋漓,似乎隨時可能暈倒。「消息傳到提利爾大人耳中,可以想像他的憤怒。到時候流血難以避免……」 你這沒種的矮腳公雞,瑟曦輕蔑地想,你的紋章改成蠕蟲更恰當,公雞對你而言都太過譽了。梅斯·提利爾連小小的風息堡都拿不下,怎敢反對教會的權威?她不想聽首相繼續喋喋不休,「不會出現流血事件,為此我將親自出馬。我要上貝勒大聖堂找瑪格麗王后和總主教大人溝通,大家都知道,托曼愛著他們兩位,因此我會努力在他們之間達成和解。」 「和解?」哈瑞斯爵士用天鵝絨衣袖揩額頭的汗水,「達成和解?……陛下您實在太勇敢了。」 「當然,最後還是得舉行審判,」太后宣佈,「經由審判來終結一切流言飛語,向天下證明我們親愛的瑪格麗有多清白。」 「是啊,」瑪瑞魏斯說,「我只擔心總主教私下拷問王后,從前的教會就這麼幹。」 那不正好麼?瑟曦心想。等真相大白,等宮中的人都知道自己有個專門為歌手分開大腿、專門褻瀆少女祭壇的婊子王后,我看她還有什麼臉留下來。「實事求是是關鍵,至少這點我們都同意,」她說,「大人們,請原諒,我得去國王那邊了。發生這麼大的事,他需要多多關照。」 母親進門時,托曼正跟貓咪躲迷藏。多卡薩拿廢毛線為他做了只老鼠,以長長的線連在一根老釣魚竿上。貓咪們很喜歡追逐它,而男孩把牽毛線老鼠轉圈圈當成了最愛的運動。當瑟曦環抱住他,親吻他的額頭時,他似乎有些驚訝,「怎麼了,媽媽?你怎麼哭了?」 因為你安全了,她想告訴兒子,因為沒有人再能傷害你。「傻孩子,獅子是不哭的。」瑪格麗和她表親們的事以後再講吧。「我這兒有些文件需要你簽署。」 為著安撫國王的關係,逮捕狀上沒寫名字,而是留下空白。托曼高高興興地簽好,再高高興興地蓋上熱蠟印章,一如既往。隨後太后要喬斯琳·史威佛把兒子帶去玩耍。 奧斯佛利·凱特布萊克爵士到來時,墨蹟已幹,瑟曦親筆填寫了所有姓名:「高個」塔拉德爵士、賈拉巴·梭爾、豎琴手哈米西、修夫·克萊夫頓、馬克·穆倫道爾、拜亞德·諾科斯、藍柏特·特拔瑞、霍拉斯·雷德溫、霍柏·雷德溫,還有自稱「藍詩人」的鄉巴佬渥特。 「這麼多人啊。」奧斯佛利爵士翻著這幾張逮捕狀,仿佛那些名字是羊皮紙上的蟑螂。凱特布萊克三兄弟沒一個識字。 「只有十個。你麾下六千金袍子,抓十個人應該很簡單。聽著,有些滑頭聽到謠言就會腳底抹油,這些人你不用刻意去追,反正缺席只能證明他們有罪心虛。白癡塔拉德爵士或許會反抗,在他懺悔之前別把他弄死了,至於其他束手就擒的人犯,你不得傷害,因為他們中或許有人是無辜的。」計劃中很重要的一點是證明雷德溫雙胞胎的清白,以顯示公正。 「日出之前,我一定完成任務,陛下,」奧斯佛利爵士猶豫半晌,「呃,貝勒大聖堂外有群眾聚集。」 「群眾?」看來維水大人的考慮很有道理。這幫平頭百姓真放肆,為著他們的小寵物瑪格麗來出頭。「有多少?」 「一百多號人罷,叫嚷著要總主教釋放小王后。陛下,我可以驅散他們。」 「不,讓他們囔個夠,大麻雀是不會動搖的——他只願聽從諸神的聲音。」難道不夠諷刺麼?大麻雀靠暴民擁戴戴上水晶冠,現下卻成了暴民咆哮的對象。誰叫他那麼快就把冠冕賣掉了。「反正教會有了自已的騎士,可以自己保護自己。噢,我差點忘記,立即關閉七道城門,事情結束之前,未經我准許,任何人不得出入君臨。」 「遵命,陛下。」奧斯佛利爵士鞠了一躬,出門去找人為他念逮捕狀。 太陽落山時,所有人犯都已被拿獲歸案。豎琴手哈米西病得下不了床,高個塔拉德爵士重傷了三位金袍子。瑟曦命將雷德溫的雙胞胎軟禁在舒適的塔樓房間,其他人則統統打入地牢。 「哈米西患有嚴重的肺病,」當晚應召時,科本報告,「他要求得到學士照顧。」 「告訴他,懺悔後就能得到治療,」瑟曦想了想,「他太老,不可能做情夫,但毋庸置疑,當瑪格麗和其他人雲雨偷歡時,他在旁邊表演歌唱。是了,我們需要細節。」 「我會讓他記起來的,陛下。」 第二十天早上,瑪瑞魏斯夫人來為她換裝,準備出發探訪小王后。「顏色別太花哨,」她吩咐,「總主教大人眼神很挑,比較單調肅穆的衣服才合他胃口。他喜歡讓我跟他一起祈禱。」 太后最終穿上一件自喉頭直罩到腳踝的柔軟羊毛裙服,這件裙服線條僵硬,只胸前有些小小的藤蔓裝飾,外加袖子上的金線。也好,褐色能掩蓋下跪時沾染的泥土。「我和我的好媳婦談話時,你去找她的三位表親,」她囑咐坦妮婭,「最好把雅蘭爭取過來。但千萬把緊口風,聖堂裡面,不只有諸神在傾聽。」 詹姆常說,帶兵打仗最難的部分是開戰之前,等待流血發生的時刻。瑟曦踏出大門,看著灰暗的天空,真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不行,不能碰運氣,我決不能渾身濕漉漉地出現在貝勒大聖堂,還是坐轎子吧。她帶上十名蘭尼斯特武士和柏洛斯·布勞恩作護衛。「追隨瑪格麗的暴民分不清你們凱特布萊克兄弟誰是誰,」她告訴奧斯蒙爵士,「我不拿你冒險。你還是暫避一時。」 穿行街市時,坦妮婭忽然懷疑起來。「這次審判……」她靜靜地說,「若瑪格麗決定把自己的清白和榮譽押在比武上怎麼辦?」 瑟曦唇邊掠過一絲笑容,「身為王后,她的榮譽必須由禦林鐵衛來捍衛,維斯特洛每個三歲孩童都知道龍騎士伊蒙王子為破除謠言,保護奈麗詩王后名節,與邪惡的莫格爾爵士決戰的故事。然而現下洛拉斯爵士奄奄一息,恐怕龍騎士伊蒙王子的擔子得交給其他誓言兄弟挑了。」太后聳聳肩,「交給誰呢?亞曆斯爵士和巴隆爵士遠在多恩,詹姆前去討伐奔流城,奧斯蒙爵士因避嫌的關係不能出戰。只剩……噢,天哪……」 「只剩柏洛斯·布勞恩與馬林·特蘭。」坦妮婭夫人咯咯笑道。 「沒錯,而且更不幸的是,馬林爵士忽染惡疾。回城後,記得提醒我轉告他。」 「沒問題,親愛的,」坦妮婭執起她的手親吻,「你生氣的時候多可怕啊,我祈禱自己永遠也不要冒犯你。」 「世上的母親都會這樣保護孩子,」瑟曦聲稱,「你什麼時候才帶孩子入宮?魯賽爾,是叫這個名吧?他可以跟托曼一起練武。」 「噢,他會受寵若驚的……不過好是好,也許,嗯,等目前的危機過去了再安排吧。」 「很快就會過去的,」瑟曦保證,「現在就寫信去長桌廳,讓小魯賽爾收拾最好的衣服和練武的木劍。等瑪格麗那顆小頭顱落地,托曼需要夥伴安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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