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④ | 上頁 下頁
四七


  一個矮子站在拱門口,於火盆上燒烤蛇肉,他用木鉗子翻動烤得捲曲起來的大塊大塊的肉,調料辛辣的氣味熏得騎士的眼睛滲出淚水。聽說最好的蛇肉調料都含有一滴毒液,跟芥末籽和龍胡椒攪拌。彌賽菈不僅很快喜歡上了她的多恩王子,也喜歡上了多恩的食物,為讓她高興,亞曆斯時不時得忍受一兩道多恩菜。這些東西讓他的嘴巴像是著了火,喘著氣直喝紅酒,而從下身排泄出來時比吃進去更加灼痛。但他的小公主十分喜歡。

  他將她留在房裡,跟崔斯丹王子下棋。那棋盤由翡翠、瑪瑙和天青石的方格組成,棋子精美華麗,每次玩這個,彌賽菈豐厚的嘴唇便會微微張開,一雙碧眼因專注而眯成細縫。這種棋叫做「席瓦斯」,從前由瓦蘭提斯商船帶至板條鎮,孤兒們又沿綠血河沿岸傳播。多恩朝廷為之著迷。

  亞曆斯爵士也很迷戀它:十種不同的棋子,各有其特性與威力,每局棋的變化都不相同,取決於棋手如何防禦己方的方格。崔斯丹王子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它,彌賽菈也跟著學,好與他一起下棋。她還不滿十一歲,她的未婚夫十三歲,儘管如此,她最近已是贏多輸少。崔斯丹似乎並不介意。兩個孩子看上去截然不同,男孩有橄欖色皮膚,直直的黑髮,女孩的皮膚則像牛奶一樣白,頂著一簇金色鬈髮;白與黑,猶如瑟曦王后與勞勃國王。他祈禱彌賽菈跟她的多恩男孩的生活比她母親跟風息堡領主的生活更快樂。

  離開她令他不安,儘管她在城堡裡應該相當安全。只有兩扇門通往彌賽菈在太陽塔內的房間,亞曆斯爵士在每扇門前都派了一個人駐守:他們是蘭尼斯特家的親兵,隨他從君臨而來,經驗豐富,強悍堅韌,絕對忠誠。此外,彌賽菈還有女僕們及伊蘭婷修女,崔斯丹王子身邊則有他的貼身護衛,綠血河的加斯科因爵士。沒人能找她麻煩,他告訴自己,兩周後我們就可以安全離開。

  這是道朗親王的保證。儘管亞曆斯看見多恩親王顯得如此老邁,如此虛弱,很是震驚,但他不懷疑親王的話。「我很抱歉,直到現在才能接見你和彌賽菈公主,」亞曆斯被召入馬泰爾的書房時,道朗親王說,「但我相信我女兒亞蓮恩已代我表達了多恩的歡迎,爵士。」

  「是的,親王殿下。」他回答,希望自己不會因臉紅而露出底細。

  「我們的土地荒蕪貧窮,卻自有其美麗。除了陽戟城,你們去不了多恩的其他地方,這很遺憾,但我恐怕在城牆之外,你和公主都不安全。我們多恩人是衝動的民族,易怒而不易寬恕。我很想向你保證好戰的只是『沙蛇』們,但我不能說謊,爵士。你已經聽到街上的百姓們向我呼喊,要我召集軍隊,拿起長矛,恐怕半數的諸侯也持同樣觀點。」

  「那您呢,親王殿下?」騎士斗膽發問。

  「我母親很久以前教過我,瘋子才打無把握之仗。」假如這唐突的問題令道朗親王不快,他也絲毫沒表露出來。「然而和平是脆弱的……跟你的公主一樣脆弱。」

  「畜生才會去傷害小女孩。」

  「我妹妹艾莉亞也有過一個小女兒,名叫雷妮絲,也是個公主。」親王歎口氣。「那些會拿刀對付彌賽菈公主的人與她無冤無仇,就像亞摩利。洛奇爵士跟雷妮絲毫無瓜葛——啊,假如兇手真的是他。他們想逼我入甕,你想想,如果彌賽菈在多恩,在我的保護之下被害,誰會相信我的聲譽呢?」

  「只要我有一口氣在,就沒人可以傷害彌賽菈。」

  「高貴的誓言,」道朗·馬泰爾淡淡地微笑,「但你畢竟只是一個人,爵士,雙拳難敵四手。我本以為把我那些任性的侄女們監禁起來,就可以安定局面,結果只是把蟑螂趕回了草墊之下。每天晚上,我都能聽見他們竊竊私語,磨刀霍霍。」

  他在害怕,亞曆斯爵士意識到,瞧,他的手在顫抖。多恩親王處於恐懼之中。他無言以對。

  「很抱歉,爵士,」道朗親王說,「我身虛體弱,有時候……陽戟城令我疲倦,到處是噪聲、塵土和臭氣。等事情處理完畢,我打算返回流水花園,並帶上彌賽菈公主。」騎士還不及抗議,親王便抬起一隻手,指關節又紅又腫。「你,還有她的修女、女僕和衛兵們都去。陽戟城固然牢固,但城下就是影子城,即使在城堡內,每天也有數百人進進出出。流水花園是我的地盤。馬倫親王築起這座花園,作為禮物送給他的坦格利安新娘,標誌著多恩與鐵王座的結合。那裡的秋天十分爽朗……白天炎熱,夜晚清涼,海上吹來陣陣鹹澀的風,還有噴泉和水池。那裡也有很多兒童,出身高貴的男孩女孩。彌賽菈將與年齡相仿的朋友們為伴。她不會孤單。」

  「就照您說的辦。」親王的話在他腦袋裡砰砰作響。她在那兒會很安全。可如何解釋道朗·馬泰爾要他別給君臨寫信彙報這一舉動呢?假如沒人知道彌賽菈在哪裡,她便最為安全。這點亞曆斯爵士同意,他有什麼選擇?縱然身為禦林鐵衛的騎士,他畢竟只是一個人,誠如親王所言。

  小巷突然通入一個月光照灑的庭院。經過蠟燭店,她寫道,穿過一道門,走過一小段室外階梯。他推門而入,爬上破舊的樓梯,來到一扇沒有標牌的門前。我該敲門嗎?他推開門,進到一間光線昏暗的大屋子裡,天花板很矮,厚厚的土牆上有個挖出的壁龕,一對香燭在裡面閃爍搖擺。他發現自己的涼鞋踩著密爾花紋地毯,牆上掛有一條織錦,旁邊還有一張床。「小姐?」他喊道,「你在哪裡?」

  「這兒。」她從門後的陰影裡踏出來。

  絢麗的蛇紋環繞著她的右前臂,紅銅與金色的鱗片隨著動作微微閃爍。這是她全身唯一的覆蓋。

  不,他想跟她說,我是來告訴你,我必須走。但看見她在燭火中的光彩,他仿佛喪失了語言能力,喉嚨像多恩的沙地一樣乾燥。他默默地站立,欣賞她胴體的容光,欣賞她深陷的喉頭,欣賞她成熟渾圓的乳房、暗淡的大乳頭和腰臀的美妙曲線。渾然不覺間,他抱住了她,而她開始除他的袍服。脫到短套衫時,她抓住肩部,用力一扯,向下一直撕裂到肚臍,但亞曆斯已毫不在意。她的肌膚又光又滑,摸上去跟多恩陽光烘烤過的沙子一樣溫熱。他捧起她的頭,找到她的唇。她的唇在他的嘴下張開,乳房則盈盈握於他手中。她的乳頭在他拇指摩挲之下變得堅硬。她的頭髮又黑又密,帶著蘭花的氣味,樸實自然的幽香使他那活兒也硬了起來,疼了起來。

  「摸我,爵士,」女子在他耳邊輕聲說。他的手順著她完美的腹部滑下去,找到濃密的黑毛底部那個潮濕而甜美的洞。「對,就是那兒,」他的一根手指伸入她體內,她低吟道,發出嗚咽的聲音,領他到了床邊,然後將他按倒,「再來,噢,再來,對,親愛的,我的騎士,我的騎士,我親愛的白騎士,對,你,你,我要你。」她的手引導他進入她體內,然後滑向他的後背,將他拉得更近。「深一點,」她輕聲說,「對,哦。」她用雙腿箍住他的身子,像鋼鐵一樣強有力。他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向她衝擊,她的指甲在他背上抓劃,直到最後,她在他身下一邊尖叫,一邊將脊背仰成弧線。與此同時,她的手指找到他的乳頭,使勁地捏,直到他的種子排入她體內。我寧願在此刻快樂赴死,騎士心想,至少在此刻,他很平靜。

  但他沒有死。

  他的欲望猶如大海般深沉,但當潮水退卻,羞恥與自責的礁石又像往常一樣突兀地冒了出來。時而波浪會蓋過它們,可它們依然留在水底,又硬又黑又滑溜。我在做什麼?他捫心自問,別忘了,我是禦林鐵衛的騎士。於是他從她身上翻下來,伸展四肢,凝視著天花板。天花板上有條大裂縫,從一面牆延伸到另一面。他之前沒注意到,也沒注意過織錦圖——畫中是娜梅莉亞與她的一萬艘船。我只看到她。就算一頭巨龍在窗外窺視,而我除了她的乳房、她的臉、她的笑,什麼也看不見。

  「有紅酒哦,」她在他頸邊喃喃細語,一隻手滑過他胸膛。「你渴不渴?」

  「不。」他翻身坐到床沿。房間很熱,然而他顫抖個不停。

  「你在流血,」她道,「我抓得太重了。」

  她碰到他的後背時,他驟然退縮,仿佛她的手指是火。「不要,」他赤身裸體地站起來,「再也不要。」

  「我有藥膏,可以療傷。」

  但不能治療我的羞恥。「一點抓傷算不了什麼。原諒我,小姐,我必須走……」

  「這麼快?」她的嗓音一貫沙啞,那張寬大的嘴適合輕聲低語,豐厚成熟的唇則是親吻的絕佳對象。她的頭髮從裸露的肩頭披落,直到豐滿的乳房頂端,烏黑濃密,蜷成一個個鬆軟舒緩的大圓圈。甚至她下身的毛髮也是柔軟捲曲的。「今晚留下吧,爵士,我還有許多東西要教你。」

  「我從你這兒學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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