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③ | 上頁 下頁 |
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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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只有一隻,大人,」對瑟曦的精心安排,西蒙顯然比提利昂在乎得多,「但歌手共有七位。包括庫伊家族的葛勒昂,『妙指』蓓珊妮,伊蒙·科托因,伊森人阿裡克,『琴手』哈米西,科裡羅·昆延提斯和舊鎮的奧蘭多,他們將彼此競爭,獎品是一把鍍金銀弦豎琴……不幸地是,居然沒人邀請全君臨最最厲害的歌手。」 「讓我猜猜,你指的是銀舌西蒙?」 西蒙謙虛地笑了,「大人您放心,我將在國王和朝廷面前證明我的實力。鄙人沒有誇口,您瞧那哈米西,老得連歌詞都背不住,而科裡羅呢,帶著可笑的泰洛西口音!包您三句裡聽不懂一句。」 「表演由我親愛的老姐親自安排,我無從插手。退一步講,就算把你安插進去,也顯得很不協調。你看,七大王國,七重誓言,七次挑戰,七十七道大菜……八個歌手怎麼成?總主教會如何評論呢?」 「您居然這麼虔誠,真讓我吃驚,大人。」 「我虔誠與否並不重要,關鍵是形式無法更改。」 西蒙再喝一口酒,「其實……咱們做歌手的,性命都挺輕賤。我們在酒店和旅館中表演,觀眾多半是無法無天的醉漢,假如您姐姐考慮的那七位人選中有誰出了意外,我瞧自己完全能替代。」他狡詐地笑笑,仿佛對自己的暗示很滿意。 「哼,不錯,六位和八位一樣不行。那好吧,我會一一確認他們的狀況,假如有誰委實無法勝任,我會派波隆來通知你。」 「很好,很好,大人。」西蒙得意極了,在勝利的喜悅中,他變得滔滔不絕,「我將在喬佛裡國王的婚宴上好好表演,為滿朝文武獻上最優秀的作品,那些我上千次彈唱的拿手歌謠。從前,我在酒坊巷弄裡埋沒……而今……對了,這也是新歌上場的最好機會。金手觸摸冰冰涼呀,而姑娘小掌熱乎乎……」 「你放心吧,」提利昂道,「我以身為蘭尼斯特的榮譽保證,波隆很快就會來找你。」 「很好,很好,大人。」禿頂的大肚子歌手再次拿起豎琴,沉浸在自己的迷夢中。 波隆和馬兒等在巷子口。他一邊扶提利昂上馬,一邊問:「我什麼時候帶這傢伙去暮穀城?」 「不用了。」提利昂調轉馬頭。「三天之後回來,告訴他『琴手』哈米西斷了胳膊。之後你得指出他的服裝完全不合宮廷要求,必須立刻製作新袍子,要他馬上跟你走。他會樂意的。」提利昂扮個鬼臉。「你可以留下他的舌頭——但願那真是銀舌。其餘部分,要乾淨徹底地從世界上消失。」 波隆咧嘴而笑,「跳蚤窩裡有不少食堂專門做一種褐湯,聽說裡面什麼肉都有。」 「哼,橫豎我是不吃。」提利昂踢馬前進。他想洗澡,越熱越好。 可惜這點安慰他也未能享受,剛到房間,波德瑞克·派恩便告訴他立刻趕去首相塔。「大人想見您,我是說,首相大人,泰溫公爵。」 「我知道首相是誰,」提利昂道,「我掉了鼻子,可沒掉腦子。」 波隆忍俊不禁,「別把這小子嚇傻囉。」 「有關係嗎?反正他從不思考。」提利昂感覺事有蹊蹺,難道父親也知道了?泰溫可不會找他共進晚餐或喝酒,中間一定有問題。 當他走進父親的書房,只聽有人正在解釋:「……劍鞘用櫻桃木做,紅皮革包裹,裝飾一排純金獅子頭,眼睛用石榴石……」 「用紅寶石,」泰溫公爵道,「石榴石缺乏火氣。」 提利昂清清喉嚨,「大人,您找我?」 父親抬眼一看,「不錯,你先過來看這個。」桌子上有個油布包裹,公爵手中則有一柄長劍。「這是給喬佛裡的新婚賀禮,」他告訴提利昂,一邊左右檢查劍鋒,光線穿過鑽石形狀的窗棱照耀在既黑且紅的刃面上,劍柄和圓頭則閃耀著金光。「那些閒人一天到晚談論史坦尼斯和他的魔法劍,咱們也不能給比下去。我要送給喬佛裡國王一件特別的武器。」 「這玩意兒小喬可舉不動,」提利昂評論。 「他會長大的,來,你試試。」他將長劍劍柄在前遞過來。 它比他料想中輕。他拿它上下翻轉,終於明白其中原因——世上只有一種金屬可以打造得如此細薄,同時還不失致命的威力,這些波紋,都是鍛治時千錘百煉的印記。「瓦雷利亞鋼劍?」 「對,」泰溫大人道,語氣裡透出極度的滿足感。 終於到手了,父親?瓦雷利亞鋼劍是稀世之寶,流傳至今的只有幾千把,其中約有兩百在維斯特洛大陸,但沒有一把屬蘭尼斯特家族,父親每每為之扼腕。古代的凱岩王有過一把著名的瓦雷利亞巨劍「光嘯」,後來國王托曼二世帶它前去瓦雷利亞進行那愚蠢的冒險,人劍便雙雙失落。提利昂的小叔叔吉利安,那位活潑的叔叔,也于八年前在尋找族劍的旅途中一去不返。 泰溫公爵至少三次找到王國中窮苦潦倒的家族,提出願用重金購買對方的瓦雷利亞鋼劍,但均被回絕。世家望族樂意與蘭尼斯特家族結親,然而族劍之事,無可商量。 提利昂不知這把如何得來。重新打造的麼?世上知道如何鍛冶瓦雷利亞鋼的武器師傅屈指可數,而製造這種物質的秘密早在末日降臨古瓦雷利亞時便告失傳。「色澤挺奇特,」他將劍在日光下翻轉,品評道。大多數瓦雷利亞鋼劍都沉暗乃至於黑,但這一把除了暗色,還蘊涵了一股深沉的紅。兩種色彩相互交割,每道波紋各不相同,好似暗夜和血紅的波濤在互相搏鬥。「怎麼回事?我沒見過這樣的劍。」 「我也沒見過,大人,」武器師傅說,「我必須承認,顏色不在意料之中,我很驚訝自己能做出這樣的成品。您父親大人要我將劍染成蘭尼斯特家族的緋紅,我便遵令而行。其中過程非常艱苦,瓦雷利亞鋼異常頑固,正應了我們匠人間那句俗話『撼山易,撼古劍難』。我用了幾十道咒語,一點一點將紅色滲進去,而它持續抵抗,好象能吸收一切顏色。所以您看,這些波紋有的黑,有的紅,就是這個緣故。兩位蘭尼斯特大人,若是您們不滿意,我可以再試一次,只是時間上——」 「不必,」泰溫公爵說,「這樣就好。」 「緋紅的劍會更漂亮,但說實話,現在這樣卻有攝人氣勢,」提利昂道,「奇幻的美讓它無與倫比,我想,這把劍真正做到了世上無雙。」 「不錯,」武器師傅伸手到桌上,解開油布,拿出第二把劍。 提利昂放下喬佛裡的劍,拿起另一把。兩把劍即便不能稱為孿生兄弟,也必定是近親。只是後者比前者更厚重,寬度和長度分別增加了半寸和三寸。兩者的力度和色澤完全相同,共同擁有黑紅兩種波紋。這第二把劍從劍柄到頂端開了三道深深的血槽,國王的劍只開了兩道。小喬的劍柄裝飾更華美,兩頭嬉戲的怒吼金獅,用紅寶石的爪子互相搏鬥,但兩者的握柄皆包裹了精加工的上好紅皮革,圓頭是黃金獅子頭。 「神兵,」即便握在提利昂這樣的菜鳥手裡,這把劍也仿佛有了生命,「它的平衡感真是無以復加。」 「這把是給我兒子的。」 不用問是哪個兒子。提利昂默默地放下詹姆的劍,心裡不禁好奇羅柏·史塔克會不會放哥哥回來。父親一定得到了什麼消息,否則怎會專門鑄劍呢? 「你幹得很好,莫特師傅,」泰溫公爵誇獎武器師傅,「去吧,總管會支付一切費用,別忘了,劍鞘上要用紅寶石。」 「是,大人,您真是太慷慨了。」對方將兩把劍重新放入油布包裹,夾在腋下,隨後跪地。「能為首相大人服務,真是無上的榮幸,這兩把劍,我將在國王成婚的前一天獻上。」 「不可誤期。」 隨後衛兵護送武器師傅離開,提利昂爬上凳子。「瞧……一把給小喬,一把給詹姆,而您的侏儒兒子連把匕首也沒有。這不太公平吧,父親?」 「所得的金屬只夠打造兩把劍,三把是不成的。你想要匕首,去軍械庫隨便挑就好。勞勃收集了一百多把上等貨。別的不說,單吉利安送他做結婚賀禮的那把就是奇物,刀刃鍍金,握柄是象牙,圓頭則為藍寶石。來自異域的東西也很豐富,這十幾年來,海外諸國使節摸透了勞勃的脾氣,每次都獻上寶石匕首和鑲銀劍。」 提利昂微笑:「想討好勞勃,他們不如獻上自己的女兒咧!」 「沒錯。他雖愛匕首,但一生中只使用過一把,那是小時侯瓊恩·艾林送他的。」泰溫公爵揮揮手,示意不再談論勞勃國王及他的匕首。「你去河濱視察,情況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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