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③ | 上頁 下頁 |
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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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長城。是你證明忠誠的時候了,行勝於言,瓊恩·雪諾。」 馬格拿不大高興。「我要個烏鴉做什麼?」 「他不僅瞭解守夜人,瞭解長城,」曼斯說,「而且對黑城堡的熟悉程度超過你手下任何一個掠襲者。你會發現他的用處,否則你就是個笨蛋。」 斯迪皺起眉頭,「我認為他是個黑心肝的傢伙。」 「是嗎?到時候挖出來不就得了。」曼斯轉向叮噹衫。「骸骨之王,不惜一切代價保持隊伍的行進速度,只要趕在莫爾蒙之前抵達長城,我們便勝券在握。」 「是,」叮噹衫含糊而惱怒地回答。 曼斯點頭離開,哈獁和六形人瓦拉米爾緊跟上去,他的狼和影子山貓也走在後面。瓊恩、耶哥蕊特、賈爾、叮噹衫和馬格拿留在原地。兩個年長的野人用難以掩飾的恨意瞪著瓊恩,而賈爾開口道:「你聽到曼斯的吩咐了,我們天亮出發,多帶食物,路上沒時間打獵。還有啊,烏鴉,把臉料理料理,血淋淋的簡直一團糟。」 「我會的,」瓊恩答應。 「你千萬別撒謊,小妹妹,」叮噹衫惡狠狠地對耶哥蕊特說,眼睛在巨人頭骨後閃閃發光。 瓊恩拔出長爪,「離我們遠點,否則科林的下場就是榜樣!」 「現在可沒有狼護著你,小子。」叮噹衫摸向自己的劍。 「哦,你很肯定喲?」耶哥蕊特笑道。 白靈正蹲伏在環牆頂端,雪白的毛髮直立。他沒發出半點聲音,只是睜大血紅的眼睛。骸骨之王緩緩放開劍柄,退後一步詛咒著走了。 隨後,瓊恩和耶哥蕊特騎下先民拳峰,白靈在旁跟隨。「我不要你為我撒謊,」走到乳河中央,瓊恩覺得安全了,方才開口道。 「我沒撒謊,」她說,「只是沒說完整。」 「你說——」 「——每天夜裡,我們都在你的斗篷底下作愛。是的,我沒說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有些羞赧地朝他笑笑。「今晚給白靈找個別的地方睡吧,瓊恩·雪諾,誠如曼斯所說,行勝於言。」 第十六章 珊莎 「一件新裙服?」她既吃驚又謹慎地問。 「是的,小姐,比您穿過的每一件都可愛,」老婦人邊用打節的繩子測量珊莎的臀圍,邊向她保證,「絲綢和密爾蕾絲縫製,緞子鑲邊,配上它,您會美得沒話說。嘖嘖,這可是王后陛下的恩典呢。」 「王后?哪個王后?」瑪格麗還沒當上小喬的王后,但她作過藍禮的王后。或者她是指刺棘女王?還是…… 「當然是攝政王太后陛下.」 「瑟曦太后?」 「是呀,我有幸在她身邊服務許多年了。」老婦人把繩子伸到珊莎大腿內側,「陛下說啊,您已經是成年女人,不該穿得象個小姑娘家。來,把手舉起來。」 珊莎舉起手臂。她的確需要一件新裙服,過去一年中,她長高了三寸,而大部分舊衣服又被煙塵熏壞了——第一次來月經的那天,她想燒掉床墊,結果…… 「您的胸部跟太后的一樣迷人,」老婦人邊說邊將繩子繞過珊莎胸口,「您不該藏著它。」 她臉紅了。上回去騎馬,她沒法將緊身上衣完全系上,於是馬房小弟扶她上馬時便一直傻呆呆地瞪著她的胸。有時候她發現成年男人也在著,她衣服太緊,穿起來幾乎無法呼吸。 「裙服是什麼顏色呢?」她問女裁縫。 「選擇顏色這些事就交給我吧,小姐,您會喜歡的,我向您保證。除了裙服,您還需要內衣和長筒襪,外裙、襯裙和斗篷,一切的一切,以適合……以適合一位美貌高貴的年輕女士。」 「來得及在國王婚禮前做好?」 「噢,當然,我們會在大婚之前做好,很快做好,這是太后陛下的特別關照。我手下有六個女裁縫師和十二個女學徒,為這事得把所有工作擱到一邊。別家仕女會怨怪我們,但有什麼辦法呢?畢竟有太后陛下的命令嘛。」 「感謝太后陛下如此煞費苦心,」珊莎禮貌地說,「她對我實在是太好。」 「陛下是最慷慨的人,」女裁縫師贊同。測量完畢後,她收拾東西離開了。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珊莎獨處時感到十分疑惑,十分不安。嗯,我敢打賭,多半是瑪格麗或她祖母的意思。 瑪格麗是真心對她好,她的存在改變了一切。她的女伴們紛紛樂於和珊莎結交。太久沒有其他女伴,她幾乎忘記了其中的快樂。萊昂妮夫人教她古豎琴,潔娜夫人同她分享所有的八卦閒話。梅內狄斯·克連恩總有好玩的故事,而幼小的布爾威令她想起艾莉亞,儘管她不及妹妹那麼暴躁。 跟珊莎年齡相仿的是瑪格麗的三位表妹,埃蘿、雅蘭和梅歌,來自於提利爾家族的偏房分支。「我們是低枝上的玫瑰,」埃蘿語帶雙關地說,她為人機智,體形又苗條。梅歌則又胖又吵,雅蘭漂亮而羞澀,由於埃蘿已是成年女子,所以在三人中佔據統治地位——她有了月事,而梅歌與雅蘭不過是小女生。 幾個小姑娘歡天喜地拉珊莎入夥,好像大家從小便是夥伴。她們常常整下午做針線,討論檸檬蛋糕和蜂蜜酒,晚上玩四方瓦片棋,一起在城堡聖堂裡唱歌……四人還輪流和瑪格麗同床做伴,悄悄話直說到半夜。雅蘭嗓子好,只需稍加慫恿,便會彈奏木豎琴,歌頌騎士精神和失落的愛情。梅歌不會唱,但她喜歡親吻,喜歡得發瘋。她承認自己會和雅蘭玩接吻遊戲,但那和親吻男人是不同的,更比不上親吻國王。不知梅歌對我差點與獵狗親吻怎麼看,珊莎心想。他在激戰正酣的那個晚上來找她,渾身散發著血和酒的臭味。他要吻我,他想殺我,還要我為他唱歌。 「喬佛裡國王的嘴唇好漂亮哦,」梅歌自顧自激動地說,「噢,可憐的珊莎,失去他的時候,你一定心都碎了。噢,你一定大哭一場!」 沒錯,喬佛裡常讓我哭泣,但恰好不是這次,她心裡這麼想,但製造噪聲的黃油塊不在近前,因此抿緊嘴唇,不敢說出來。 至於埃蘿,她被許配給一位年輕侍從,安布羅斯伯爵的兒子之一——等他當上騎士,他們就結婚。黑水河之役中,他帶著未婚妻的信物,殺死一個密爾十字弓手和一個穆倫道爾家的士兵。「埃林說她的信物令他勇敢無畏,」梅歌道,「還說他在戰鬥中呼喊著她的名字,這不是很了不起嗎?總有一天,我也要讓某位勇士帶著我的信物,殺死一百個敵人。」埃蘿要她小聲點,但神情實在很高興。 她們都是小孩子,珊莎心想,都是傻乎乎的小女孩,埃蘿也不例外。她們沒有見識過戰爭,沒有目睹過死人,什麼都不懂。她們腦海裡,惟有歌謠和故事,就跟她在喬佛裡砍掉父親腦袋之前一樣。對她們,珊莎既可憐,又羡慕。 瑪格麗不一樣。國王的未婚妻縱然甜美溫柔,身上卻帶著一絲她祖母的影子。前天,她領珊莎外出鷹狩,這是戰鬥之後她第一次出城。屍體已經掩埋或焚毀,但爛泥門仍破破爛爛,傷痕累累,乃是史坦尼斯公爵的攻城錘的傑作。黑水河兩岸,佈滿毀壞斷裂的船骸,烤焦的桅杆如憔悴的黑手指,從淺灘上伸出。要想過河,只能坐平底小船。禦林也是一片焦土荒涼,好在海灣沿岸的沼地裡水禽頗豐,珊莎的灰背隼抓到三隻野鴨,瑪格麗的隼則在空中打下一隻蒼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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