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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隸的言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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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忒普虐克(Stepniak,字義雲大野之子,他是個不安本分的人,是講革命的亂黨,但是天有眼睛,後來在大英被火車撞死了!)在《俄國之詼諧》序中說,息契特林(Shchedrin-Saltykov)做了好些諷刺的譬喻,因為專制時代言論不自由,人民發明了一種隱喻法,於字裡行間表現意思,稱曰奴隸的言語。喔,喔,這是一個多麼重大的發明!現在的中國人倘若能夠學到這副本領,可以得到多少便利,至少也可以免去多少危險。是的,奴隸的言語,這是我們所不可不急急學習的,倘若你想說話。 但是,仔細一想,中國自己原有奴隸的言語,這不但是國貨,而且還十全萬應,更為適用,更值得提倡。東歐究竟還是西方文明的地方,那種奴隸的言語裡隱約含著叛逆的氣味,著實有赤化的嫌疑,不足為訓,而中國則是完全東方文明的,奴隸的心是白得同百合一樣的潔白無他,他的話是白得同私窩子的臉一樣的明白而——無恥,天恩啦,栽培啦,侍政席與減膳啦,我們的總長啦,孤桐先生啦,真是說不盡,說不盡!你瞧,這叫得怎樣親熱?無怪乎那邊的結果是笞五百流一萬里,這邊賜大洋一千元。利害顯著,賞罰昭彰,欲研究奴隸的言語以安身立命者,何去何從,當已不煩言而喻矣乎? (十五年六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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