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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流浪的小女孩


  我是一個流浪的小女孩。年紀雖小,但是我懂得日本法西斯強盜的行為。我的家鄉原在蚌埠,我亦在蚌埠江淮中學讀書,後來我父親被調南京工作,我亦隨至南京中大實校讀書。可是日本法西斯強盜的侵略是無止境的,南京又危險了,我校遷至屯溪,我隨校到屯溪讀書,不到二月屯溪又吃緊啦!而校方又遷至湖南,那時我身邊沒有錢了,父親也不知到那裡去了,母親聞父親失蹤,終於害了一場大病去世了。先生!你想我心裡是多麼地難受呵!我知道是誰害我的:日本法西斯強盜!

  但是肚子不是鐵的,需要東西去裝飽它,沒有錢,沒法使肚子飽,只得去找職業,職業找不到,後遇到一位同志,我們便到一個戰地服務團裡去工作,到此時夢想我的志願能夠實現。但是天哪,所謂工作僅僅公演了二次話劇及救亡歌曲而已,其餘的時間同志們竟打扮打扮,塗塗香水口紅之類的化妝品玩玩,結果被當地人罵作「粉頭團員」外,毫無結果,我們勸過她們幾次,但卻換了一些白眼外,依舊如此!

  現在我們離開了這團體,單獨地幹些救亡工作。可是力量究竟太小呀!先生請你注意一下,那裡救亡團體裡需要人的話,請告訴我們一下,好使我們能替國家民族父母復仇。我們會做醫院裡的看護,及前方救護工作後方的宣傳工作,並願忍受一切的艱苦。

  最後請你把這封信擇要登在《抗戰》三日刊上,好使她們醒覺一下,我很希望她們為民族解放而努力的。

  一個流浪小女孩
  五月十四。

  編者按:「流浪」女士的身世,很引起我們的深厚的同情,其實可以說是整千整萬的流亡男女青年同胞的一個例子。女士說「我知道是誰害我的:日本法西斯強盜!」這認識是完全正確的,我們所希望的是全國男女青年更加團結起來,統一起來,以整個的偉大力量來參加抗戰建國的工作,由此來答覆日寇的殘酷侵略。

  女士不滿意于她所參加的戰地服務團裡的工作,不滿意「僅僅公演了二次話劇及救亡歌曲而已」。不滿意是進步之母,這原是一種好的現象,但是要明白救國的工作多端,要依各人的能力分頭努力做去。倘若這個戰地服務團的主觀力量——也就是各團員所有能力的總和,能擔負超過話劇與救亡歌曲的範圍,那誠然是應該作進一步的努力;倘若這服務團的主觀力量不過能擔負話劇與救亡歌曲,那只要能儘量發揮這方面的能力,深入民眾的心坎,播種民族意識的種子,也是很有價值的工作。

  不過女士提起「粉頭團員」的情形,卻值得相當的注意,尤其是到內地的鄉村裡去,人民生活素來樸實,做工作的人不得不顧到環境與人民的心理。如因過於濃妝而使工作的效力減低,甚至完全失去工作的效力,那不是和加入工作的初衷相違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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